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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溪浣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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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药庐的药香漫过苏州河,学堂里的弟子们正围着溪瑶探讨医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溪瑶抬头,只见一辆青篷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掀开,身着月白长衫的枫溪浣走了下来——她是溪瑶的母亲,也是当年苍梧山最擅南疆医术与毒理的医者,多年前为追寻“跨域医合”的真谛,远赴西域交流,今日终是归来。

“娘!”溪瑶放下手中的医书,快步迎了上去,眼眶泛红。这些年,母亲虽常有书信寄回,分享西域医术见闻,却从未回过江南,如今再见,她鬓边己添了几缕银丝,眼神却依旧清亮。

枫溪浣握住女儿的手,目光扫过药庐:“瑶儿,清禾,你们把溪氏医脉打理得很好。”她转头看向围过来的弟子,注意到其中几位身着西域服饰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我当年提议的‘兼容异域医术’,你们真的做到了。”

沈清禾笑着奉上热茶:“娘,您不在的这些年,阿恒常提起您的理念。如今太医馆也接纳了西域医族的医者,只是……”她话锋一转,面露难色,“不同医术流派的碰撞,也生出了不少麻烦。”

话音刚落,学堂内便传来争执声。西域弟子伊木正与中原弟子林风争得面红耳赤,起因是一位产妇难产,伊木主张用西域的“催生香”熏烤穴位,林风却坚持用中原的“催产汤”,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枫溪浣缓步走进学堂,拿起桌上的医案翻看片刻,开口道:“产妇脉象虚浮,气血不足,若用催生香,虽能刺激宫缩,却会耗损元气;若单用催产汤,起效太慢,恐有风险。”她看向伊木,“西域催生香的核心是‘通’,但需搭配中原的‘补’,可在熏香时,给产妇服用少量黄芪当归汤,补气养血,二者相辅相成。”

她又转向林风:“中原汤药讲究温和,却也需借鉴西域的‘速效’之法。催生香的配方可稍作调整,减少辛辣成分,避免刺激产妇脏腑。”

两人依言而行,半个时辰后,产房传来婴儿的啼哭,母子平安。伊木与林风对视一眼,纷纷向枫溪浣躬身致歉:“枫大夫所言极是,是我们太过固执。”

枫溪浣摆摆手:“医道无界,没有绝对的‘正统’,只有适合病患的疗法。当年我去西域,便是发现西域医族的‘放血疗法’能治中原棘手的热症,而中原的针灸也能缓解西域常见的寒痹,只是彼此缺乏信任,才难以融合。”

她从行囊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医书,封面写着《西域医镜》:“这是我在西域多年整理的医案,记载了西域医术的精髓与禁忌。如今,该是让它与西氏医脉结合的时候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京中突然传来消息,太医院的赵太医联合几位守旧大臣,以“西域医术不祥,恐引邪祟”为由,上书陛下,请求禁止西域医族在中原行医,甚至要求销毁所有“杂糅异域医术”的医书。

更棘手的是,苏州城内突然爆发“红疹疫”,患者浑身起满红斑,瘙痒难忍,严重者会溃烂流脓。溪恒与伊木合力诊治,发现此疫兼具中原湿热症与西域风毒的特征,单用一方难以奏效。

枫溪浣查阅了《西域医镜》与溪氏古籍,发现唯有“南疆解毒草+西域防风花+中原金银花”三者配伍,才能炼制出“清瘟解毒膏”。可解毒草只生长在南疆的瘴气谷,防风花需从西域医族的圣山采摘,而金银花虽常见,却需在日出前带露采摘,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

“我去南疆采解毒草。”枫溪浣当机立断,“瑶儿,你带着伊木去西域取防风花,务必说服阿依古丽族长相助;阿恒、清禾,你们留在苏州,收集金银花,照料病患,用针灸暂时缓解症状。”

溪瑶有些担忧:“娘,瘴气谷凶险,您独自前往……”

“放心,你外祖父当年便是南疆采药人,我自幼在山中长大,熟悉那里的环境。”枫溪浣拍了拍女儿的肩,“倒是你,去西域的路上可能会遇到赵太医的人阻拦,务必小心。”

次日,众人分头行动。枫溪浣一路南下,抵达瘴气谷时,发现这里的解毒草竟被人恶意破坏,只剩下寥寥几株。她顺着痕迹追查,在山谷深处找到了一群黑衣人,为首之人竟是赵太医的亲信。

“枫大夫,没想到你竟会亲自来此。”黑衣人冷笑,“赵大人说了,只要毁掉解毒草,溪氏医脉便无法化解红疹疫,到时候,陛下自然会相信西域医术是祸根。”

枫溪浣面色一沉,从药箱中取出南疆特制的“迷魂粉”,撒向黑衣人:“你们为了权力,竟不惜残害百姓,不配为医者!”她自幼修习南疆的防身术,再加上对山谷地形的熟悉,很快便将黑衣人制服,夺回了被藏匿的解毒草。

另一边,溪瑶与伊木前往西域的途中,果然遇到了拦截。赵太医早己派人送信给西域的“守旧派”,污蔑溪氏医脉想盗取西域医典,让他们阻止溪瑶一行。

西域守旧派的首领乌勒带着族人拦住去路,语气不善:“伊木,你身为西域医族的弟子,竟敢勾结中原人,背叛族群!”

“乌勒长老,误会了!”伊木急忙解释,“红疹疫己蔓延至西域边境,若不与溪氏医脉合作,恐怕会有更多人遭殃。”

溪瑶取出母亲写的书信,递给乌勒:“这是我母亲枫溪浣的手书,她在西域多年,曾救治过贵族的长老,想必你们还记得她。她并非要盗取医典,而是想与你们联手,化解瘟疫,造福两地百姓。”

乌勒翻看书信,又想起当年枫溪浣化解西域寒疫的恩情,神色渐渐缓和。恰在此时,西域边境的族人匆匆赶来,报告说红疹疫己感染了不少人,族中医者束手无策。

乌勒不再犹豫,立刻带领溪瑶与伊木前往圣山采摘防风花,还派了几位西域医者一同前往江南,协助研制解药。

三日后,枫溪浣、溪瑶相继归来。众人即刻着手炼制清瘟解毒膏——枫溪浣负责处理解毒草,去除其中的瘴气;伊木提取防风花的精华,中和毒性;溪恒与沈清禾则将金银花与其他辅药混合,熬制成膏。

药香弥漫药庐,第一炉解毒膏炼制成功后,他们立刻分发给患者。不过三日,患者身上的红疹便开始消退,瘙痒减轻。消息传开,苏州城的百姓纷纷前来求药,连京中的陛下也派使者前来询问药方。

赵太医见计谋失败,竟狗急跳墙,派人在药庐的水源中下毒,试图嫁祸给西域医族。幸好枫溪浣早有防备,在水源处放置了南疆的“预警草”——此草遇毒便会变色,他们及时发现了毒素,避免了一场灾难。

溪恒将赵太医的罪行收集整理,连同解毒膏的疗效一同上报陛下。陛下大怒,下令革去赵太医的官职,重赏江南药庐,并下旨昭告天下:“医道不分地域,凡能救人者,皆为正道。即日起,允许中原、西域、南疆医者自由交流,共研医术。”

风波平息后,江南药庐的学堂更加热闹。枫溪浣每日与溪瑶、伊木一同授课,将南疆、中原、西域的医术融会贯通,还开设了“跨域医案研讨课”,让弟子们针对不同地域的病症,共同制定诊疗方案。

一日,一位西域商人带着患病的幼子前来求诊。孩子患上了“软骨症”,西域医族束手无策,中原医者也无良方可治。枫溪浣翻阅《西域医镜》与溪氏古籍,发现南疆的“骨生草”能强筋健骨,西域的“牛乳膏”能滋养脏腑,中原的“杜仲汤”能补肾壮骨,三者搭配,或许能治愈此病。

她带着溪瑶、伊木一同研制药方,先用骨生草熬制的汤药浸泡孩子的骨骼,再涂抹牛乳膏,每日辅以杜仲汤调理。三个月后,孩子竟能正常行走,西域商人感激涕零,将西域的珍贵药材赠予药庐,还在西域大力宣扬溪氏医脉的仁心。

这年秋日,江南药庐举办了第一届“天下医会”,中原、西域、南疆的医者齐聚苏州,交流医案、共享秘方。枫溪浣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不同服饰、却同样心怀仁善的医者们,眼中满是欣慰:“当年我远赴西域,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医者能摒弃隔阂,携手救人。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溪瑶站在母亲身边,看着身边的父亲、丈夫、师父,还有来自各地的弟子们,心中满是感慨。她知道,溪氏医脉的传承,不仅是医术的传递,更是“兼容并蓄、仁心济世”的信念传承。

枫溪浣握住女儿的手,轻声道:“瑶儿,医道之路漫长,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我们坚守初心,以患者为重,便没有跨不过的坎。”

溪瑶重重点头,目光坚定。药庐外,苏州河的流水潺潺,药香与秋风交织,弥漫在江南的天空下。这份跨越地域、连接各族的医道情缘,终将如同这江南的草木一般,生生不息,温暖世间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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