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灵菌的样本被装在特制的水晶瓶里，瓶壁上刻着三层锁灵阵，却仍挡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腐臭——那味道像极了末世纪废弃矿坑里的霉变气息，混着灵气被污染后的滞涩感，让萧景渊指尖的灵力都微微发颤。枫溪浣盯着显微镜下扭曲的菌丝，眉头拧了半晌：“这种菌需要依附灵气才能繁殖，但末世纪的废土早没了纯净灵气，它们能存活，一定是有人用特殊手段培育的。”
“要查清培育方式，得找末世纪懂能源生物的人。”萧景渊将水晶瓶递给身后的弟子，目光落在谷口方向，“我己经给末世纪的联合政府发了传讯，他们说会派个懂灵能与生物交叉领域的专家过来。”
这话刚落三日，裂隙谷的晨雾里就传来了引擎的嗡鸣。一架银灰色的悬浮艇冲破淡紫雾霭，落在实验基地的空地上，舱门打开时，率先下来的是个穿深灰色工装服的男人，头发有些凌乱，鼻梁上架着一副嵌了微型屏幕的眼镜，手里拎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箱身上印着“末世纪能源研究所”的褪色logo。
“枫溪浣？萧景渊？”男人推了推眼镜，屏幕上闪过两人的资料，“我是林舟，前能源研究所所长，你们要的腐灵菌分析，还有……”他拍了拍金属箱，“你们提过的‘灵能与修仙技术对接’，我带了点东西过来。”
枫溪浣迎上去时，林舟己经打开了金属箱——里面是一台巴掌大的仪器，主体是银蓝色，顶端有个细小的探头，开机时屏幕上闪过密密麻麻的波形图。“这是灵根波动检测仪，能捕捉灵根的细微波动，还能分析灵材里的灵气成分，精度到0.01个灵气单位。”林舟的语气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骄傲，“比如你们修仙者说的‘灵根纯度’，用这个一测就知道，比靠感觉准多了。”
他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墨尘提着药锄从灵田方向走来，他穿一身素白的炼丹服，袖口沾着丹火灼烧的焦痕，手里还攥着几株刚采的凝气草。听到“靠感觉不准”，这位修仙界公认的丹道大师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那台仪器上，眉梢挑了挑：“阁下是说，修仙者辨灵根、识灵材的本事，还不如一台铁疙瘩？”
林舟转头看他，眼镜屏幕上立刻闪过墨尘的资料——“墨尘，青云门附属丹堂首席，擅长炼制高阶凝气丹，丹术评级‘天字’”。他却没露半分敬意，只是指了指墨尘手里的凝气草：“墨大师，你说这株草的灵气浓度是多少？能炼出几成合格的凝气丹？”
墨尘捏着草叶，指尖凝出一缕淡青灵气：“此草灵气，无杂质，按我的丹方，一炉能出十二颗，合格率八成。”
“八成？”林舟笑了笑，拿起检测仪的探头凑近草叶，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数字：“灵气浓度7.82单位，含微量土属性杂质0.03单位——按这个数据，你的丹方不调整，合格率最多七成五。而且杂质会影响丹药的稳定性，长期服用对修士经脉不好。”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周围的弟子都围了过来。墨尘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炼了三十年丹，从未有人敢质疑他的判断：“杂质？我用灵气感应过，此草纯净无杂！你这仪器怕是出了问题，用死数据衡量活灵气，简首是本末倒置！”
“数据不会说谎，是你的感应不够精准。”林舟收起检测仪，语气依旧平淡，“我研究过你们的丹方，很多步骤靠‘经验’‘感觉’，这就是合格率不稳定的根源。如果用光谱分析灵材的成分，再根据数据调整丹火温度和灵气注入量，合格率至少能提三成。”
“光谱分析？”墨尘冷笑一声，抬手召出自己的丹炉——那是一尊紫铜丹炉，炉身上刻着九转炼神纹，是他用了二十年的本命炉，“炼丹是灵气与心神的交融，丹火的强弱、灵气的快慢，都要随炉内变化实时调整，靠机器算出来的参数，能懂什么叫‘丹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青云门的弟子大多站在墨尘这边——毕竟墨尘是他们敬仰的丹师；天机阁的弟子却有些动摇，灵枢悄悄拿着灵犀玉比对检测仪的数据，发现确实差了0.03单位的杂质；萧景渊想开口调和，却被枫溪浣拉住了。
“别劝，”枫溪浣低声道，“他们争的不是对错，是两种体系的信任。要让他们服，得用事实说话。”
她走上前，先看向墨尘：“墨大师，您的丹术修为无人质疑，但林所长的仪器确实在灵能检测上有优势。不如我们做个‘双轨测试’？”
“双轨测试？”墨尘和林舟同时看向她。
“就炼凝气丹，”枫溪浣指着墨尘手里的凝气草，“选十份相同的灵材，分成两组，每组五炉。一组由您用灵气感应把控，按您的经验来；另一组由林所长用检测仪分析灵材成分，算出最佳参数，再由您的弟子按参数操作——最后比合格率和丹药纯度，如何？”
墨尘沉吟片刻，他对自己的丹术有信心，但也好奇那仪器到底有没有用，便点头：“可以。但我的弟子按参数操作，若出了问题，算谁的？”
“算我的，”林舟立刻接话，“如果参数错了，我当众砸了这台检测仪，再也不插手修仙界的事。”
测试定在三日后的清晨。实验基地旁临时搭了两座炼丹棚，左边的棚里是墨尘的本命丹炉，右边的棚里摆着林舟的检测仪和一台温度传感器——那是林舟连夜改装的，能实时监测丹炉内的温度变化。
开始炼丹前，林舟先对着五份灵材做了检测，屏幕上跳出一串串数据：“凝气草7.82单位，赤铁矿6.15单位，清泉水3.28单位……丹火温度控制在876℃，灵气注入速率每秒1.2单位，每隔十分钟调整一次速率，降低0.1单位。”
他把参数写在纸上，递给墨尘的大弟子云松。云松拿着纸，手都在抖——他跟着墨尘炼了五年丹，从来都是靠师父的指令，从没按过数字来。
墨尘站在左边的丹炉前，科研大佬重生之农家王妃有空间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科研大佬重生之农家王妃有空间最新章节随便看！没看右边的动静，只是闭着眼，指尖凝着丹火，缓缓注入炉中。丹火在炉内化作淡红色的火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材在火中融化、交融，灵气像溪流一样在炉内流动，哪里快了，哪里慢了，全靠心神感应。
右边的棚里，云松按林舟的参数点燃丹火，温度传感器的屏幕上显示着876℃，他盯着屏幕，不敢有半分偏差。林舟站在旁边，时不时调整一下检测仪的探头，观察炉内灵气的波动：“速率降0.1，现在是1.1单位/秒。”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清玄道长和玄清长老站在最前面，两人都盯着两座丹炉，谁也没说话——这场测试，不仅是丹术与科技的较量，更是保守派与革新派信任的试金石。
三个时辰后，第一炉丹开炉了。
左边的丹炉里，墨尘用灵气裹出十二颗凝气丹，丹药呈淡青色，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灵枢立刻上前，用灵犀玉检测：“纯度92%，合格！”
右边的丹炉里，云松也取出十二颗丹药，颜色比左边的稍深一点，表面更光滑。林舟用检测仪一扫，屏幕上跳出数字：“纯度95%，合格！”
人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墨尘的脸色没变，只是继续炼第二炉；林舟却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调整着下一份灵材的参数。
接下来的两天，两座炼丹棚里的丹火就没熄过。首到第五天傍晚，最后一炉丹开炉，结果也统计了出来——
墨尘的五炉丹，共出六十颗，合格西十八颗，合格率八成，平均纯度91%；
按林舟参数炼的五炉丹，共出六十颗，合格六十二颗？不对，云松数了三遍，才确定是六十二颗——有一炉多出了两颗，而且合格的有六十二颗，合格率超过了百分之百？
“是灵材利用率提高了，”林舟解释道，“按参数来，灵材里的灵气没浪费，所以多炼出了两颗。而且合格率是62/60，算下来是103%，但去掉多出来的两颗，按标准六十颗算，合格五十八颗，合格率96.7%——比墨大师的八成，高了16.7%？不对，等一下，我再算一遍……”
他刚拿出计算器，墨尘突然开口了：“不用算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墨尘走到右边的丹炉旁，拿起一颗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灵气探入丹药内部——里面的灵气均匀，没有丝毫杂质，比他炼的还要纯净。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你的仪器，确实有用。”
林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不是要证明你错，是想证明……科技能帮你们变得更好。”
“丹丹意呢？”墨尘看着他，“这丹药是好，却少了点‘活气’——就像按谱子唱的歌，没了感情。”
“感情可以慢慢加，”枫溪浣走过来，接过那颗丹药，“先解决了合格率和纯度的问题，再谈丹意。说不定以后，我们能把‘丹意’也变成可量化的参数，让更多人学会炼丹。”
这时，玄清长老突然走上前，看着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又看了看那六十二颗合格的丹药，眉头渐渐舒展开：“之前是我固执了。这科技……确实能辅助修仙，不算玷污灵气。”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保守派弟子都松了口气。灵枢立刻道：“长老，那我们以后可以用检测仪筛选灵材了？这样能省不少时间！”
“可以，但不能全靠机器，”玄清长老道，“墨大师说的‘灵气感应’也不能丢，两者结合，才是正道。”
这场测试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裂隙谷里一半的争执。林舟干脆把检测仪留在了炼丹棚，还教弟子们怎么用；墨尘虽然嘴上不说，却会在炼丹时偷偷看一眼检测仪的数据，偶尔还会问林舟：“为什么这个灵材的杂质数据会变？”
但平静没持续多久。这天夜里，林舟在调试检测仪时，屏幕突然闪过一串异常的波动——不是灵材的波动，是人的。
“谁在附近？”林舟立刻关掉仪器，摸出腰间的能量枪。
棚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萧景渊。他手里拿着那份腐灵菌的分析报告：“林舟，你看看这个——腐灵菌里有灵能波动，和之前玄真派留下的布料上的波动一致。而且……”
他还没说完，林舟突然指着检测仪的屏幕：“刚才有个人在棚外，他的灵根波动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了，表面看是普通的土灵根，深层却有邪修的波动。”
萧景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是玄真派的卧底？”
“不确定，但肯定有问题，”林舟重新打开检测仪，屏幕上却只剩下杂乱的噪音，“他走了，波动消失了。不过我记下了波动特征，以后只要他靠近检测仪，就能识别出来。”
萧景渊点点头，将分析报告递给林舟：“还有个更麻烦的——腐灵菌的培育需要‘噬灵阵’的能量，而我们在裂隙谷下发现了三个噬灵阵的节点，玄真派很可能在谷下挖了通道，用来输送腐灵菌。”
林舟接过报告，眼镜屏幕上快速闪过数据：“噬灵阵需要大量灵气，他们肯定会盯着我们的灵能转换器——毕竟那是谷里最大的灵气来源。”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负责看守灵能转换器的弟子，声音里带着恐慌：“不好了！转换器的灵气输出口，出现了黑色的菌丝！”
萧景渊和林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腐灵菌，己经开始入侵灵能设备了。而那个隐藏在基地里的卧底，还在暗处盯着他们。
裂隙谷的夜风吹过炼丹棚，丹炉里的余火闪烁，映着检测仪屏幕上杂乱的波动。这场科技与修仙的融合之路，不仅要面对理念的冲突，还要对抗暗处的敌人。而林舟的检测仪，除了优化丹方，似乎还肩负着找出卧底的重任；墨尘虽然认可了科技，却仍在寻找“丹意与数据”的平衡——这些线索，像一条条丝线，正慢慢编织成一张更大的网，网住了裂隙谷的所有人，也网住了两界交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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