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历经近两年的精心筹备,大邺朝第一支远洋舰队终于整装待发。舰队以五艘新式“宝船”为核心,辅以十余艘护卫、补给舰只,规模浩大,蔚为壮观。
这五艘宝船,乃是格物院技术与传统造船工艺结合的巅峰之作。采用新型的钢铁龙骨与肋骨结构,船体更加坚固,足以抵御远洋风浪;船身涂抹了特制的防腐防虫漆料;帆装采用了硬帆与软帆结合的设计,适应不同风向;船上不仅配备了格物院改良的精工罗盘、牵星板、计程仪等导航设备,甚至还安装了小型的人力驱动螺旋桨,以备无风时使用。
最大的旗舰被皇帝亲笔赐名为“探索者号”,由赵珩与苏瑶坐镇。其余西艘宝船分别命名为“格物号”、“致远号”、“扬威号”、“友谊号”,寓意深远。
这一日,帝国最大的港口——泉州港,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皇帝虽未亲临,但派太子代表朝廷,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万民瞩目之下,赵珩与苏瑶身着特制的航海官服,英姿勃发,立于“探索者号”高高的船首。
“吉时己到——启航——!”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海港。
呜——!低沉的号角声长鸣。
“升帆——!”赵珩肃然下令。
巨大的、绣着龙纹与格物院徽记的船帆在桅杆上缓缓升起,迎风鼓荡。水手们熟练地操作着缆绳绞盘,锚链哗啦啦收起。
“探索者号”率先缓缓驶离码头,巨大的船身破开平静的海面,激起雪白的浪花。其后,整个舰队依次启航,如同一条威严的长龙,驶向那碧波万顷、神秘莫测的远方。
岸上,送行的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祝福。王氏拉着林氏的手,望着女儿女婿远去的身影,既自豪又不舍,偷偷抹着眼泪。铁牛带着小苏村的代表,用力挥舞着旗帜,高声呐喊。
苏瑶扶着船舷,回望那渐渐远去的故土与亲人,心中百感交集。有离别的伤感,有对未来的憧憬,更有一种肩负使命的沉重。
赵珩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带着新的知识,新的希望。”
“嗯。”苏瑶重重点头,将离愁压下,目光转向那无垠的蔚蓝,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舰队按照预定航线,首先沿着海岸线南下,一方面熟悉海况,另一方面与婆利国的船队汇合。
最初的航行颇为顺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海鸥翱翔,鱼群嬉戏,壮丽的海上日出与日落,让所有初次远航的人都感到无比新奇与震撼。
苏瑶没有闲着。她带着格物院随行的学者,开始系统地记录航海日志——风向、水流、水温、海洋生物、甚至天空云彩的变化。她还利用简易的蒸馏装置,尝试从海水中提取淡水,虽然效率不高,但也是一个重要的开端。船上的卫生防疫措施也被严格执行,得益于她提前准备的药草和规定,船员们健康状况良好。
赵珩则与经验丰富的老航海家以及婆利国的向导阿罗那顺王子(他坚持要亲自参与这次历史性的航行)一起,研究海图,研判航线,指挥舰队航行。
阿罗那顺对“探索者号”上的各种新式设备赞不绝口,尤其是那精准的罗盘和计程仪,比他带来的牵星板要方便首观得多。他毫不吝啬地分享着婆利国世代积累的航海经验,比如如何通过观察海鸟判断陆地远近,如何识别不同的云层预判天气。
然而,大海的脾气,从来不是一首温顺的。
航行至第十日,当舰队驶入一片被称为“魔鬼海域”的边缘时,天气骤变!
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铅灰色的乌云覆盖,狂风呼啸而起,卷起数米高的巨浪!庞大的宝船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如同渺小的树叶!
“风暴!是风暴!各船注意!降半帆!检查缆绳!固定货物!作者“南瓜都熟了吗”推荐阅读《锦绣田园:小娘子的灵泉空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赵珩站在剧烈摇晃的指挥台上,声嘶力竭地通过传声筒下达命令。纵然是见多识广的他,面对如此狂暴的自然之力,也不禁面色凝重。
水手们在甲板上艰难地奔跑着,执行命令,与风浪搏斗。不时有杂物被浪头卷入海中,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苏瑶紧紧抓住固定在舱壁上的扶手,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晕眩感,心中亦是紧张万分。这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猛烈的海上风暴!
“郡主!底舱……底舱有处木板开裂,进水了!”一名水手浑身湿透,踉跄着跑来汇报。
屋漏偏逢连夜雨!赵珩立刻下令组织人手抢险堵漏。苏瑶也挣扎着起身,准备带上药箱去帮忙处理可能出现的伤员。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头如同山峦般迎面拍来!
“抓紧——!”赵珩大吼,一把将苏瑶死死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身边的固定物!
“轰——!”巨浪狠狠拍打在船身上,整个“探索者号”猛地向一侧倾斜,几乎要翻覆!甲板上一片狼藉,几名来不及固定的水手被甩飞出去,瞬间消失在汹涌的海浪中!
“救人!”赵珩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在如此狂暴的大自然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剧烈的颠簸和撞击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风暴才渐渐平息。
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狂暴只是一场噩梦。但舰队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艘补给舰在风暴中失散,杳无音信;“探索者号”有多处损伤,需要紧急维修;更有十余名水手不幸遇难。
悲伤的气氛笼罩着舰队。赵珩下令降半旗,为逝者默哀。
苏瑶强忍着悲痛,带领随船医官全力救治伤员。幸好她准备的药品充足,处理及时,大部分伤者都脱离了危险。
经此一劫,舰队不得不暂时偏离航线,寻找最近的岛屿进行休整和维修。
根据阿罗那顺的判断,他们应该距离一串被称为“珍珠链”的无人小岛不远。舰队朝着那个方向艰难航行。
一天后,远方海平面上果然出现了一串翠绿的点。随着距离拉近,岛屿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由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岛屿组成的群岛,植被茂密,周围海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色彩斑斓的珊瑚礁。
然而,就在舰队准备靠近最大的那个岛屿时,瞭望塔上的水手突然发出了警报!
“右舷方向!发现不明船只!数量……很多!正在快速靠近!”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涌到船舷边望去。
只见右前方的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二三十艘造型奇特、船首雕刻着狰狞海兽头像的狭长快船!它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正以极快的速度,呈扇形向着大邺舰队包抄过来!
船上的水手肤色黝黑,穿着简陋,手持鱼叉、弓弩,眼神凶狠,口中发出怪异的呼啸声!
是海盗!而且看这架势,绝非普通小股海盗,而是有组织的大规模海盗团伙!
“是‘海狼族’!”阿罗那顺脸色大变,惊呼道,“他们是这片海域最凶残的海盗之一,专门劫掠过往商船,甚至攻击沿海村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赵珩眼神瞬间冰冷。他想起了出发前南方港口遭遇的破坏,以及影七关于海外隐月教势力活动的密报。
看来,这场风暴,以及眼前这群“恰好”出现的海盗,恐怕都不是意外!
“全体戒备!准备战斗!”赵珩的声音如同寒冰,响彻整个“探索者号”。
远航的征程,在经历了自然风暴的洗礼后,立刻又迎来了人为的恶意与刀光剑影!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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