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听风阁与天机术
天还未亮，仙界的夜空仍缀着几颗疏星，李荣涛和石猛已收拾妥当，踏上前往“听风阁”的路程。为了节省时间，李荣涛特意取出从云岚宗兑换的“踏云靴”——这双靴子镶嵌着三阶妖兽“青鸾”的尾羽，注入灵力后能让人踏空而行，速度比寻常飞行法器快上三成。石猛也换上了轻便的劲装，肩上挎着装有疗伤丹药和防御阵盘的储物袋，腰间玄铁长刀的刀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两人并肩御空而行，下方的山林飞速倒退，晨雾如轻纱般缭绕在山谷间，空气中弥漫着灵草的清新气息。
“听风阁总部所在的天机城，是修仙界少有的中立之地，不受任何宗门管辖。”飞行途中，石猛向李荣涛补充着情报，“据说天机城建立已有上千年，城内不仅有听风阁这样的情报巨头，还有各种隐秘的交易场所，甚至能买到一些禁售的法器和功法。不过那里鱼龙混杂，除了修士，还有不少妖族和散修，行事必须格外谨慎。”李荣涛点点头，将石猛的话记在心里——他此前只在典籍中见过关于天机城的记载，如今要亲自前往，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飞行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时，才远远望见天机城的轮廓。这座城市坐落在一片平原中央，城墙由淡金色的“天晶石”砌成，高达数十丈，墙面上刻满了流光溢彩的阵法纹路，即使在远处，也能感受到阵法散发出的威严气息。城内建筑错落有致，最高的一座塔楼直插云霄，顶端的风向标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在夕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听风阁的总部。
靠近天机城时，两人降落地面，步行入城。城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道无形的阵法屏障——这是天机城的“身份甄别阵”，能自动识别修士的修为和身份，若有恶意者靠近，阵法会立刻发出警报。李荣涛和石猛依次穿过屏障，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进入城内后，眼前的景象让李荣涛眼前一亮：宽阔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侧商铺林立，招牌上用不同的文字写着“情报交易”“法器典当”“秘境地图”等字样。街道上人头攒动，修士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有云岚宗那样的宗门弟子服，有血煞宗标志性的暗红色劲装，还有散修们穿着的粗布麻衣。偶尔还能看到长着狐耳、兔尾的妖族修士，与人类修士谈笑风生，一派多元交融的景象。
“前面就是听风阁了。”石猛指着街道尽头的高塔说道。李荣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塔楼通体由黑色的“玄墨石”建造，石面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淡淡的灵气，仿佛有生命般不断蠕动。塔楼底层的大门宽敞无比，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漆黑的匾额，上面用金色的篆书写着“听风阁”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威严。
两人走进听风阁，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塔楼内部极为宽敞，一楼是接待大厅，地面铺着光滑的白玉石，四周摆放着数十张梨花木桌椅，不少修士正坐在桌前，与身穿灰色长袍的听风阁伙计低声交谈。有的修士在询问某座秘境的开启时间，有的在打探敌对宗门的动向，还有的在购买珍稀灵草的产地情报，整个大厅热闹却不嘈杂，每个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音量，显然是长期在情报场所养成的习惯。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三尺高的柜台，柜台由透明的“水晶玉”制成，里面摆放着各种记录情报的玉简。柜台后坐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掌柜，约莫五十多岁，面容清瘦，两鬓微霜，鼻梁上架着一副用“冰蚕丝”编织的细框眼镜——这在修仙界极为罕见，显然是某种辅助推演的法器。他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正低头在账本上记录着什么，眼神锐利如鹰，偶尔抬眼扫视大厅，仿佛能看透每个人心中的秘密。
察觉到李荣涛和石猛的目光，掌柜放下毛笔，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语气温和却不失疏离：“两位道友，请问需要什么情报？听风阁上至宗门秘闻，下至坊市物价，只要是修仙界存在的信息，我们都能为您查询，只是价格不同罢了。”
李荣涛走到柜台前，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避免被周围的修士听到：“掌柜的，我们想查询一个匿名悬赏令的发布者信息。三天前，有人在听风阁发布了悬赏，内容是征集‘清河坊市李姓商人’及其‘秘境货物来源’的情报，悬赏金额一万块下品灵石。”他特意强调了“李姓商人”和“秘境货物”——这是他对外掩饰双穿门秘密的说辞，如今用来查询悬赏令，正好不会暴露真实情况。
听到“一万块下品灵石”和“清河坊市李姓商人”，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毛笔顿了顿。他抬头看了李荣涛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厚厚的账本。这本账本封面由兽皮制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翻开后，里面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条都记录着悬赏令的发布时间、内容和金额。掌柜的手指在账本上快速翻动，片刻后，停在了其中一页：“道友所说的悬赏令确实存在，三天前由匿名修士发布，发布者使用了‘三重匿灵术’加密身份，还在悬赏令上附加了‘反噬法术’——一旦有人强行破解他的身份，就会遭到法术反噬，轻则灵力紊乱，重则修为倒退。”
掌柜的合上册本，看着李荣涛，语气严肃：“查询这种高难度的情报，费用极高，需要五千块上品灵石。而且我必须提醒你，即使支付了费用，我们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查到发布者的准确身份，最多只能通过天机术推演到一些模糊的线索。”
“五千块上品灵石？”李荣涛心中一惊。他知道上品灵石的价值——一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灵石，五千块上品灵石就是五十万块下品灵石。这笔钱几乎是他目前全部的积蓄，是他半年来往返两界、倒卖货物攒下的家底。但他转念一想，若不找出幕后主使，影杀楼的袭击就会源源不断，到时候别说积蓄，就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他咬了咬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五千块上品灵石，灵石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好！五千块上品灵石，我付！希望掌柜的能尽力推演，尽快给我们线索。”
掌柜的看到玉盒中的灵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接过玉盒后，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龟甲状法宝。这个法宝通体呈暗黄色，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纹路中镶嵌着细小的灵晶，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槽。“这是‘天机龟甲’，是听风阁传承千年的推演法宝，能借助天地灵气推演天机，即使有反噬法术干扰，也能获取一些线索。”掌柜的将五千块上品灵石逐一放入凹槽，灵石刚一接触龟甲，就化作一道道精纯的灵力，融入龟甲内部。
随着灵力的注入，天机龟甲瞬间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表面的符文开始闪烁，像是活过来一般，在龟甲上不断游走。掌柜的闭上眼睛，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晦涩，像是在与天地沟通。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推演天机本就消耗极大，再加上发布者的反噬法术干扰，对他的灵力和精神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李荣涛和石猛站在柜台前，紧张地盯着天机龟甲，连大气都不敢喘。大厅内的其他修士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但没人敢靠近——在听风阁，打扰他人查询情报是大忌，一旦违反，就会被列入黑名单，终生无法再从听风阁获取任何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机龟甲上的光芒越来越亮，符文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整个大厅都弥漫着浓郁的灵气。突然，龟甲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金光瞬间黯淡下去，符文也停止了闪烁，凹槽中的灵石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灰烬。掌柜的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用手帕擦了擦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遭到了反噬法术的冲击。
“很抱歉，两位道友。”掌柜的喘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发布者的反噬法术太强，天机龟甲无法突破加密，无法锁定他的准确身份。不过通过刚才的推演，我捕捉到了两个模糊的线索——发布者与‘西南之地’有关，且身上带有‘金石之煞’的气息。”
“西南之地，金石之煞？”李荣涛皱起眉头，这两个线索太过笼统。西南之地是仙界最广阔的区域之一，涵盖了数十个宗门和势力，从偏僻的散修聚集地到强大的大宗门，应有尽有；而“金石之煞”更是模糊——可能指代矿脉中蕴含的煞气，也可能是修炼金属性功法产生的气息，甚至可能是某个势力的标志性特征。
石猛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曾在天策卫任职多年，对仙界各大势力的情况了如指掌。片刻后，他眼前一亮，对李荣涛说道：“老板，我想到了一个势力——西南之地的‘血煞宗’。这个宗门以修炼‘血煞诀’闻名，功法属性偏阴邪，修炼时会产生浓郁的煞气。而且血煞宗控制着西南的三座大型矿脉，分别是‘玄铁矿脉’‘精金矿脉’和‘寒铁矿脉’，专门开采金属性矿石，卖给其他宗门炼制法器。他们宗门的修士常年与矿脉打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染矿脉的‘金石之气’，再加上功法产生的‘煞气’，正好对应‘金石之煞’的线索。”
石猛顿了顿，继续补充：“更重要的是，血煞宗行事狠辣，为了扩张势力，经常雇佣杀手组织暗杀竞争对手。之前天策卫就接到过报案，有几个小型矿商因为拒绝向血煞宗低头，被影杀楼的杀手灭口。这次他们发布悬赏令，很可能是因为你的‘两界百货’生意影响了他们的矿石销售，或者是觊觎你的‘秘境货物’，想通过影杀楼夺取你的货源。”
李荣涛点点头，石猛的分析合情合理。他之前在清河坊市时，就听说过血煞宗的名声——不少修士提到这个宗门时，都带着忌惮。而且他的“两界百货”确实售卖过一些比血煞宗矿石质量更好的金属材料，比如从地球带来的特种钢，虽然无法注入灵力，但硬度远超修仙界的普通矿石，很受低阶修士欢迎，这很可能触动了血煞宗的利益。
“掌柜的，除了血煞宗，西南之地还有其他符合‘金石之煞’线索的势力吗？”李荣涛不甘心，再次向掌柜询问，希望能获得更多信息。
掌柜的喝了一口恢复灵力的丹药，脸色稍微好转。他思索片刻后，说道：“西南之地与矿脉有关的势力，除了血煞宗，还有‘金石门’。这个宗门擅长炼制金属性法器，也拥有一座小型矿脉，但他们行事低调，注重声誉，从不参与暗杀、悬赏这类阴私之事，不太可能是发布者。另外，还有一些散修组成的矿脉联盟，比如‘黑石盟’，但他们实力薄弱，最多只能拿出几千块下品灵石，根本无法支付一万块下品灵石的悬赏金额。所以综合来看，血煞宗的嫌疑最大。”
李荣涛和石猛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听风阁提供的线索和石猛的分析，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血煞宗身上。他们决定先返回清河坊市，收集更多关于血煞宗的情报，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是幕后主使。
“多谢掌柜的提供线索，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李荣涛向掌柜拱了拱手，语气诚恳，“以后若有需要，我们还会再来麻烦掌柜。”
掌柜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友客气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听风阁的规矩。只要道友有情报需求，随时欢迎再来，我们会给老客户提供一定的折扣。”
离开听风阁后，李荣涛和石猛没有在天机城停留，立刻启程返回清河坊市。夜色渐深，两人再次御空而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飞行途中，两人不断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石大哥，回到坊市后，我们分两步走。”李荣涛说道，“第一步，你联系天策卫和天剑宗的老朋友，收集血煞宗的详细情报——包括他们最近的动向、与影杀楼的接触记录、在清河坊市的据点等等。我则去拜访百宝阁和云岚宗的长老，看看他们是否与血煞宗有过节，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线索。”
“第二步，加强防御。”石猛接过话茬，眼神坚定，“我们要在小院和店铺周围再加装一层防御阵，同时让店铺的员工随身携带防御阵盘，避免血煞宗再次雇佣影杀楼袭击。另外，我们可以在坊市散布一些消息，就说血煞宗为了垄断矿脉生意，雇佣杀手暗杀竞争对手，扰乱他们的名声，让他们不敢轻易行动。”
李荣涛点点头，石猛的计划考虑得非常周全。他补充道：“还有，我们要提升自身实力。我打算再返回地球一趟，采购一些更先进的武器，比如高压电网和穿甲弹，结合仙界的法器使用。你也可以趁机巩固修为，服用一些提升灵力的丹药，万一和血煞宗发生冲突，我们才有自保之力。”
两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已飞行了大半路程。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清河坊市的轮廓。落地后，两人没有休息，立刻按照计划行动。李荣涛直奔云岚宗驻清河坊市的分部，石猛则前往天策卫的据点。
短短两天时间，他们就收集到了关键情报。天策卫的线人报告，三天前，有血煞宗的修士在清河坊市与影杀楼的人秘密会面，双方交易了大量灵石；百宝阁的掌柜也透露，血煞宗最近一直在打探“两界百货”的货源，甚至试图收买店铺的员工，都被拒绝了。更重要的是，云岚宗提供的情报显示，血煞宗近期正在扩张势力，已经吞并了西南的两个小型宗门，下一步很可能将目标对准清河坊市的商家。
“看来，血煞宗就是幕后主使了。”李荣涛拿着情报玉简，语气冰冷。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在修仙界安稳做生意，却引来了如此强大的敌人。
石猛握紧腰间的长刀，眼中满是怒火：“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我这肩膀上的伤，绝不能白受！等我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一定要让血煞宗付出代价！”
李荣涛点点头，眼神坚定：“没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收集证据，同时加快提升实力和防御。等时机成熟，我们就主动出击，让血煞宗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映照着他们坚定的脸庞。一场针对血煞宗的反击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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