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打开。
一阵走廊内潮湿，裹挟着复仇发霉的气味儿涌进了房间里。
“吃饭了吗，小李……”
来人正是张雅丹，让李然有些感动的是，张雅丹竟然给他带了一份油纸包裹着的驴肉火烧。
折腾了这么久，李然也确实有些饿了，他一把甩掉手中的烟蒂，然后接过那还带着热乎气的驴肉火烧。
“刚叫了外卖，不过今儿个晚上还得守上一宿呢，如果不吃点东西垫垫底儿，真就熬不过去。”
放下自己精致的女士皮包，张雅丹也从包里摸出了一盒只有火柴盒大小，五支装的香烟。
仅仅扫了一眼包装，李然就认出，那是现在最流行的女士香烟，仙女牌。
因为细支和过滤嘴的设计，再加上时常强调女性独立自强的广告词，仙女牌香烟十分受一些进步人士，和在校学生的喜欢。
“你要吗？”
张雅丹随便拉来一张椅子，就在李然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李然，也朝他递来一支细长的像是洋火一样的香烟。
“我啊……还是免了。”
李然赶紧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对此，张雅丹也不觉得意外，而是翻看起了审讯记录，一边浏览，一边问道：
“不会吧，打了一整个白天，犯人竟然什么都没说？
他不是日本间谍，哪来的这么硬的骨头？”
张雅丹的想法，可以说和胡家栋如出一辙。
飞快的把驴肉火烧消灭掉之后，李然舔了舔嘴唇：
“不过还好，这家伙看着硬的像是块石头，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交代。”
“是吗……”
听到这里，张雅丹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向后翻阅着审讯记录。
果然，在最新的审讯记录上，记载着犯人为数不多的几句话……
“吉川十一郎，兴源饭店15号储物柜……”
她念叨着这两个仅有的情报，然后满脸诧异的看向李然。
“犯人就说了这么多？”
李然只好抹了抹自己嘴角的油渍，尴尬的一笑：
“是我下手有点没轻没重了，等我再想问他点别的什么，这小子己经神志不清了。”
“嗯……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足够我们交差了。”
张雅丹这么说着，己经站起身，扔掉手中的半截香烟，来到吉川十一郎的面前，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后者脖子上探了探。
几秒钟之后，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救了，脉搏几乎都摸不到了，而且他全身的大部分伤口都暴露在炎症之中。
就算是给他准备特效药，这样的身体强度……大概率也撑不过两个小时。”
简单检查了下犯人的伤情，张雅丹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笔记本上。
这是她作为书记员的本职工作，就算是将来出了什么意外，凭借她的身份背景，追责的时候……也不会追到她的身上。
见张雅丹在一旁补充着审讯记录的细节，李然也松了一口气，有更专业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作者“白菜秧子”推荐阅读《谍战：伤害转移，日谍被折磨疯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也就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脑细胞，去想着该怎么编写一些莫须有的内容了。
喝了口白开水，李然把系统后台内的最后一个视频，也就是吉川十一郎的记忆找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视频的长度竟然只有短短的五十二秒。
视频的开头处，是吉川十一郎大声喊叫帮厨往灶台里添柴火的声音……
随后，视角就转向了一大锅正熬制着的浓汤，八角，桂皮，胡椒……吉川十一郎接连捻起一小把，就洒进了锅里，和许多李然见过的大饭馆的老厨师一样。
咚咚……
忽然，有人敲响了后厨旁，那扇沾满了黑色油渍，看起来让人首倒胃口的窗子。
“谁，干嘛的……”
吉川十一郎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把窗子打开一个缝隙。
不过，他没有看到来人，只看到了一只有些瘦弱，但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进来，接着……一个对折了几次的纸条被那只大手放在了窗台上。
吉川十一郎有些诧异的探出脑袋，想要看看来人究竟是谁，只不过等他的脑袋伸到窗外，视角里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下，他也只好打开那个小纸条。
那纸条上用极为潦草的字迹写下了一行小字——“三楼，西南角，红灯笼……”
能够看得出来，这行字要么就是指使别人写的，要不然就不是用惯用手写的。
一个在中国首都潜伏的间谍，就算是汉语和书法再烂，也不可能烂到这个地步。
视频结束……
李然的眉头不可避免的皱了起来。
这么看的话，吉川十一郎大概率也不知道那个传递情报的人究竟是谁，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那人一个极为显著的特征，一双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白皙，不像是从事过体力劳动的。
最关键的是，那人的右手中指背部，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茧子，十分醒目。
这人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长出一颗茧子？
……
第二天一早，胡家栋和魏大山就赶到了审讯室。
看到己经断了气儿，甚至身子都凉透了的犯人，两人皆是一脸的震惊。
不过好在，胡家栋很快就发现了桌子上的审讯记录，所以叫醒了打盹了二人。
“犯人就说了这么多……”
李然张开大嘴，狠狠的打了个哈欠，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嗯，当时我寻思着给这家伙上几个硬菜，结果……这小子看着胖，才打了几根签子，就经受不住昏死过去了。
好在，昏死之前，他还算透露了一些消息……”
“哦……是这样。
能叫带点什么就好，总比一句话不说的强！”
听到这里，胡家栋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拿起审讯记录，一边翻阅着，一边道：
“这个吉川十一郎应该是他的名字了，那……这个兴源饭店的15号储物柜呢？”
其实，胡家栋的心里面己经有了大致的答案，但她这时候，还是想听一听其他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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