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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死灰复燃,帝国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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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追兵在降魔山险峻的隘口前,最终停下了脚步。这座横亘在大冰帝国西部边境的庞大山系,如同天然的壁垒,峭壁千仞,风雪肆虐,仅有几条被当地山民和走私者踏出的小径蜿蜒其间,易守难攻。火火派出的几支精锐侦察小队,在付出了不小代价、确认了路径的极端险恶和对方己占据有利地形后,明智地选择了回撤。大规模的军团,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和补给条件下,难以展开,强攻代价过高。一份“残匪遁入西陲绝地,短期内难以构成威胁”的战报,被送回了碎金城。忍冬伯爵的目光,随之投向了更为紧迫的北境鸢尾。

大蟑螂和她不足百人的残部,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他们如同受伤的野兽,蜷缩在降魔山西侧一处相对背风、拥有水源的小型高原盆地中。这里地势险要,仅有两条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行,易守难攻。盆地内有一些稀疏的耐寒植被,甚至还有一小片冻土苔原,可以勉强放养少量捕获的山羊。

然而,安全只是暂时的。当他们站在盆地的边缘,向西眺望时,看到的并非希望的乐土,而是更加复杂危险的局面。眼前是一片广袤而贫瘠的戈壁与起伏的丘陵,被称为“西荒”。这里没有统一的强权,却散落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西域小国**和游牧部落。它们彼此攻伐,争夺着有限的水源和绿洲,对任何外来者都报以警惕甚至敌意。大蟑螂这支突然出现的、带着明显战争痕迹的陌生队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如同羊群中混入了狼。

“我们暂时安全了,但也陷入了新的囚笼。”牢雾裹紧了破烂的皮袄,呵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他的身体在长途跋涉和心力交瘁下更加消瘦,但眼神中的算计未曾减少。“西荒诸国,弱肉强食。我们这点力量,在他们眼中,可能是一块肥肉,也可能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刀。”

生鱼片的伤势在绯离留下的基础药方和恶劣环境的磨砺下,竟然缓慢地好转,虽然留下了残疾,但那股猎人的坚韧更甚以往。他负责带着尚有行动能力的亲卫,日夜不停地勘测周边地形,布置警戒,狩猎所能找到的一切猎物。

南笙则利用他残存的贵族礼仪和知识,尝试与最近的一个、以开采某种劣质矿石为生的小型城邦“石肤镇”进行极其谨慎的接触,用他们仅存的、从帝国带出的几件还算完整的金属武器,换取急需的盐巴和谷物。

狗姐则努力打探着西荒的势力分布和流传的消息,试图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重新织起一张简陋的情报网。

站在盆地中央一处较高的岩石上,大蟑螂望着下方正在用石块和冻土垒砌简陋围墙、挖掘半地穴式居所的残众,望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在努力生存的子民。她失去了庞大的地下王国,失去了无尽的蟑螂大军,但一种更加凝练、更加坚韧的东西,在她心中滋生。

“这里,就是新的开始。”她嘶哑的声音在高原的寒风中传播开去,并不响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抬起手,指向脚下这片贫瘠但可据守的土地。

“从今日起,再无下水道帝国。”

“于此绝岭之上,立我 **大蟑螂王朝第二帝国** !”

“吾等生于微末,崛于黑暗,困于绝境,然意志不灭,蟑螂不死!”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欢呼的臣民,只有百余名伤痕累累的幸存者,在冰冷的寒风中,用沉默的目光和紧握的武器,回应着他们的王。这个所谓的“第二帝国”,疆域不过这片小小的盆地,人口不足百人,资源匮乏,强敌环伺。

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如同降魔山石缝中顽强生长的苔藓,在绝境中,抓住了那一线生机。前路依旧迷茫,西域的危局如同悬顶之剑,帝国的威胁也远未消除。但至少在此刻,在这西部边境的绝岭之上,大蟑螂和她的追随者们,再次竖起了那面象征着不屈与复仇的、扭曲的蟑螂旗帜。

降魔山脊上的大蟑螂王朝第二帝国,如同一株在岩缝中挣扎求生的荆棘,在凛冽的寒风中艰难地扎下了根。最初的生存是极其残酷的,严寒、饥饿、以及西域小国试探性的骚扰接踵而至。然而,大蟑螂以其在绝境中淬炼出的钢铁意志,带领残存的子民,开始了艰难的复兴。

她深知,在这弱肉强食的西荒,纯粹的武力或封闭自守都只有死路一条。她采取了 **“外柔内刚,合纵连横”** 的策略。

**对内,励精图治:**

* **军事上**:生鱼片凭借其猎人的本能和对山地战的精通,将有限的兵力打造成了一支极其擅长山地防御与突袭的精锐。他们依托降魔山天险,构筑了层层叠叠的简易工事和预警系统,将那座小小的盆地经营得如同刺猬一般。

* **生产上**:牢雾发挥了其卓越的组织能力,在有限的土地上规划了梯田,尝试种植耐寒的块茎作物。他们与山下的游牧部落进行小规模贸易,用猎取的皮毛、药材换取牲畜和盐铁。南笙甚至尝试利用盆地内发现的少量劣质矿脉,恢复了小规模的铁器锻造。

* **制度上**:大蟑螂建立了更加严格的、近乎军事化的管理制度,赏罚分明,确保了在极度困难下的秩序与效率。所有幸存者,无论原先身份,都必须为生存贡献力量。

**对外,合纵连横:**

* **鱿鱼难伸再担重任**:这位忠诚而富有韧性的使者,再次成为了帝国的外交利刃。他穿梭于西荒诸国与部落之间,凭借着对人性敏锐的洞察力和不卑不亢的态度,执行着牢雾制定的“远交近攻,利益捆绑”策略。

* **化解近患**:对于邻近的、具有威胁性的小国(如之前的石肤镇),鱿鱼难伸一方面展示第二帝国军队在山地战中的强悍(由生鱼片策划了几次漂亮的反击和威慑性巡逻),另一方面则提供有限的、他们急需的物资(如精炼的金属工具、或通过狗姐情报网获取的周边势力动向)作为交换,化干戈为玉帛,甚至缔结了脆弱的互不侵犯条约。

* **结交远邻**:对于距离较远、与帝国或有龃龉的西域邦国,鱿鱼难伸则带去来自“降魔山新势力”的友谊,暗示共同应对可能来自东方大冰帝国的威胁(尽管遥远,但作为潜在共同敌人),并开放有限的、作为东西方贸易中转站的潜力。他用从东方带来的、西域罕见的某些小玩意(如精美的瓷器碎片、独特的香料)作为礼物,巧妙地建立联系。

经过数年如履薄冰的经营,大蟑螂王朝第二帝国终于不再是那个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覆灭的流亡政权。它在这片混乱的西荒之地,成功地站稳了脚跟,拥有了一个虽然狭小但稳固的根据地,并与周边势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基于利益和威慑的平衡。它像一颗坚韧的钉子,楔入了西域的版图。

——

与此同时,远在东方的大冰帝国,在忍冬伯爵的强力推动下,也迎来了一场深刻的变革。

持续的内外战争让忍冬清醒地认识到,尽管帝国取得了军事上的辉煌胜利,但内部的结构性弊端——贵族倾轧、行政效率低下、经济受制于寡头、底层民怨积累——并未根除,这些随时可能再次引爆危机。在彻底覆灭蟑螂帝国、暂时解除了南方和地下的首接威胁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帝国内部,开始了她的 **“铁腕改革”**。

1. **军政集权**:进一步削弱传统贵族的私人武装和领地自治权,将兵权更牢固地掌握在自己和少数核心将领(如火火)手中。建立更首接的中央财政体系,保证军费开支。

2. **吏治整顿**:以“肃清蟑螂余毒”为名,大力整顿官僚系统,提拔有能力的寒门子弟和技术官员,打击贪腐和怠政,试图提升行政效率。

3. **鼓励耕战**:颁布法令,鼓励开垦荒地,推广改良的农具和作物,并给予边境屯田的士兵更多土地和赋税优惠,以稳定兵源和粮食供应。

4. **有限度的技术发展**:吸收部分从蟑螂帝国和鸢尾帝国获取的技术(例如改进的冶金术、一些实用的工程技巧),并鼓励帝国工坊进行研究和仿制,尤其是在军事装备和后勤保障方面。

忍冬的改革如同她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甚至有些酷烈。她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和个人的无上威望,强行推动这些措施,触动了大量旧贵族的利益,引起了不小的暗流与反弹。但不可否认,这些改革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帝国的战争潜力和中央集权,使得大冰帝国这台战争机器变得更加高效和可怕。

东西方,两个从残酷斗争中幸存下来的政权,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走上了各自巩固与发展的道路。降魔山上的第二帝国在夹缝中求存,厉兵秣马,时刻不忘东方的仇恨;而大冰帝国则在忍冬的引领下进行着刮骨疗毒般的改革,实力稳步恢复,目光再次投向北方未服的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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