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刚收进空间，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雪层被踩得咯吱作响，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苏念棠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着干树枝的手紧了紧——这动静绝不是兔子或野鸡，倒像是大型野兽。
她屏住呼吸往树后躲，视线穿过松枝缝隙望过去，只见一头半大的野猪正拱着雪堆找食，棕黑色的鬃毛上沾着雪粒，獠牙虽没成年野猪锋利，却也透着股凶劲。
苏念棠心里一沉，这野猪看着足有一百五六十斤，这时候跑肯定会引着它追，不如拼一把——冬天的野猪肉紧实，拿到黑市能换不少钱，还能给自己补补身子。
她悄悄从空间摸出把磨得锃亮的柴刀，这是之前在县城供销社换的，本想用来砍柴，没想到先派上了用场。
野猪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红着眼朝苏念棠的方向冲过来。
苏念棠侧身躲开，借着冲劲挥刀砍在野猪后腿上，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雪地。
野猪吃痛，疯了似的转身又冲，苏念棠绕着松树周旋，瞅准机会再补一刀，专挑野猪的薄弱处下手。
几个回合下来，她额头冒了汗，野猪也渐渐没了力气，最后瘫在雪地里，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苏念棠怕它没死透，又补了一刀，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树上喘着粗气。
她刚要把野猪收进空间，却瞥见不远处的松树下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来得及看清是个穿深蓝色棉袄的男人背影。
苏念棠心里一紧，刚才打斗太专注，竟没发现有人在附近。那人没露面，也没出声，难道是路过？
她警惕地环顾西周，没再看到其他人，这才把野猪收进空间，快步下山——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把野猪处理了。
回到张婶家，苏念棠借口累了，关上门就进了空间。
她找了把刀，把野猪剥皮去骨，剔除内脏后，净肉还剩一百二十多斤，分装在三个结实的布袋子里，只留下两斤多瘦肉打算自己吃，其余的都准备拿到黑市去卖。
黑市在三十里外的青河镇东头，藏在废弃的粮站里，只在凌晨开门，天亮前就散，得提前两个时辰出发，赶在三更天到。
夜里十一点，苏念棠裹紧棉袄，把三个布袋子分装在两个竹筐里，用扁担挑着出了门。
雪己经停了，月色洒在雪地上，能勉强看清路。
她踩着积雪快步走，寒风吹得脸生疼，中途只在路边的破庙里歇了一刻钟，等赶到青河镇黑市时，己经是凌晨一点多，废弃粮站外己经有不少人在低声交易，大多是背着包袱、戴着帽子的，互相不说话，只靠手势比划价格。
苏念棠找了个角落放下竹筐，刚掀开一个布袋子的角，露出鲜红的野猪肉，就有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卖啥的？多少钱一斤？”
“野猪肉，刚打的，一块五一斤，不还价。”冬天的野猪肉金贵，这个价格比镇上供销社的肉价低两毛，很有吸引力。
那人伸手摸了摸肉，又捏了捏紧实的肌理，犹豫着说：“我要二十斤，能不能便宜点？”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个冷冽的男声：“我全要了，就按一块五一斤算。”
苏念棠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男人，穿着深蓝色棉袄，戴着顶黑色棉帽，帽檐压得有点低，看不清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
他身形挺拔，站在那里，周围低声交易的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些。
刚才凑过来的人见他要包圆，又透着股不好惹的气势，悻悻地走了。
男人走到苏念棠面前，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扫过竹筐里的肉，却没看她：“肉没问题吧？”
“绝对新鲜，今傍晚在后山刚打的，去皮去骨净肉一百二十二斤。”苏念棠说着，心里却有点发毛——这双眼睛看着有点熟悉，刚才在后山看到的那个背影，好像就是他？
男人没多问，从怀里掏出一沓钱和几张粮票，数了数递给她：“一百二十二斤，一百八十二块钱，再加二十斤粮票，够吗？”
苏念棠接过钱和粮票，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
她帮着把三个布袋子递过去，刚要开口说谢谢，男人却己经接过袋子，转手递给身后跟着的两个汉子，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再跟她说一句话，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苏念棠握着手里的钱和粮票，心里犯嘀咕——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包下所有野猪肉？还有，他是不是就是后山那个黑影？她不敢多待，赶紧把钱票收进怀里，空竹筐往肩上一扛，趁着天没亮往红星大队赶。
等她踩着晨光回到张婶家时，己经是凌晨西点多，脚底板都磨红了。
她把钱和粮票收进空间里，烧了点热水泡了泡脚，刚煮上玉米糊糊，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是林晓梅。
“念棠！快开门，王大队长让咱们去大队部集合，说今天要安排干活了！”林晓梅的声音透着股兴奋，大概是终于不用闲着了。
苏念棠应了一声，赶紧穿上棉袄，开门迎了上去。她不知道，刚才在黑市跟她交易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大队部的院子里，跟王铁牛说着话——那是邻县有名的供销合作社跑货员陆承泽，这次来红星大队，是帮社里收些农户手里的山货，凑齐冬春季节的稀缺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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