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歌弄来的药酒效果不错，加上沈彻自己用灵力小心温养，肩伤恢复得比预想快些。但离完全好转还差得远，稍微用力还是隐隐作痛。
小比第二轮的对阵名单出来了。
沈彻，对阵，周通。
名字一出来，楚狂歌的脸色就变了。
“坏了坏了！怎么是他！”楚狂歌抓着名单，原地转了两圈，“这周通是炼气七层！主修《厚土诀》，防御力强得跟个乌龟壳似的！而且……”
他凑近沈彻，压低声音：“我打听到了，这周通跟赵磊走得近，前两天还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喝酒。赵磊肯定又使坏了！”
沈彻看着名单上“周通”两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走到一边，取出青铜算筹握在手中，闭上眼睛。
神识沉入，开始推演周通。
与之前推演王莽时那几条相对清晰的弱点因果线不同，这次出现的画面模糊而滞重。他“看”到周通周身笼罩着一层土黄色的、厚重凝实的光晕，几乎找不到明显的缝隙和破绽。
他试图寻找灵力运转的节点，但那光晕浑然一体，流转缓慢却异常坚固。
他试图寻找功法转换的间隙，《厚土诀》的特点就是稳，几乎不存在明显的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他试图寻找性格或习惯上的缺陷，但因果线反馈的信息显示此人性格沉稳，战斗风格以防守反击为主，极少冒进。
算筹在手中微微发烫，神识消耗巨大，额角渗出冷汗。但他得到的有效信息少得可怜。只知道对方防御极强，力量不弱，速度可能是短板，但对方显然也清楚这点，必然会扬长避短。
推演的结果令人窒息。对方的弱点极少，而且极难利用。以他目前炼气西层的修为和带伤的身体，几乎找不到任何胜算。
这不是运气好或者取巧就能应付的对手。这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沈彻松开算筹，睁开眼睛，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
“怎么样？”楚狂歌紧张地问。
沈彻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防御很强，几乎没有明显弱点。速度可能稍慢，但他不会给我发挥速度优势的机会。”
楚狂歌急了：“那怎么办？要不……咱认输？反正也赢过一轮了，不丢人！”
认输？
沈彻脑海里闪过赵磊那张带着讥讽和恶意的脸。如果现在认输，之前所有的隐忍和算计，肩上的伤，都成了笑话。赵磊会更加肆无忌惮。
而且，他内心深处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也不允许他连擂台都不上就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无力感和对力量的渴望。面对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一切算计都显得苍白。
“上台。”沈彻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坚定。
楚狂歌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那你……千万小心！感觉不对就立刻认输！别硬撑！”
第二轮比试开始。
沈彻走上擂台。他的对手周通，是个身材敦实、面色沉稳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多岁。他看向沈彻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轻视，也没有敌意，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对手。
但这更让沈彻心沉。这说明对方心态很稳，不会犯轻敌的错误。
裁判宣布开始。
周通没有像王莽那样急吼吼地冲上来。他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简单的印诀。一股厚重沉稳的气息散发开来。
他就站在那里，像一座小山，等着沈彻进攻。
沈彻握紧算筹，围绕周通缓慢移动，寻找机会。
他试探性地发出一道微弱的气劲。
气劲撞在土黄色光晕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周通眼神都没动一下。
沈彻加快移动速度，试图绕到侧面或背后。
但周通只是微微调整身形，始终以正面应对，那层光晕随着他的移动而流转，毫无破绽。
沈彻感觉自己在对着一块坚硬的巨石徒劳地挥拳。算筹能预判到周通极其微小的重心移动和灵力波动，但知道了也没用，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那层防御。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台下开始响起不耐烦的声音。
“打不打啊？光绕圈子？”
“沈彻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破不了防的！”
“周师兄，给他点颜色看看！”
赵磊站在台下，抱着胳膊，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周通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擂台地面似乎都轻微震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土黄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旋转的土锥虚影，虽然不大，却带着沉重的力量感，锁定沈彻。
速度是不快，但那沉重的压迫感，让沈彻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躲闪的空间都被压缩。
算筹传来急促的预警，指向数个可能被攻击的方位，但每一个方位，都伴随着无法硬抗的力量。
避不开！
挡不住！
沈彻瞳孔微缩，背脊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或者说道途被废的威胁，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体内的灵力因为之前的消耗和此刻的惊惧，几乎停滞。
难道……真的要认输？
或者，像楚狂歌说的，立刻跳下擂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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