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防御设施？
林柒柒蹲在地上，脑子发懵。
这堆废铁，能升级她的店？
她抬头看了一眼阿澈，又瞥向那扇摇晃的门板。
心头一松。
“阿澈，你饿不饿？”她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
阿澈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点头。
“行，我去做饭。”
林柒柒脸上泛起笑意。
她把阿澈带来的“报酬”收进吧台下的抽屉，转身进了厨房。
今晚，吃顿好的。
锅里炖上鸡汤，香气很快飘满小店，冲淡了白天的消毒水味。
阿澈搬来小板凳，就坐在厨房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忙碌。
林柒柒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丢过去一根黄瓜。
“喏，先啃着。”
阿澈接住黄瓜，学着她的样子，咔嚓咬了一口。
清脆的声音在厨房里很清晰。
夜色渐深。
三菜一汤摆在店里唯一完好的方桌上。
阿澈吃饭依旧很快，但不像之前那样狼吞虎咽，每一口都细细嚼过。
林柒柒托着下巴看他吃饭，白天积攒的烦躁也慢慢散去。
她忽然觉得，这样安稳的日子也挺好。
至于那个防御设施，明天再说。
她现在只想睡觉。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
阿澈吃饭的动作顿住，肌肉绷紧。
林柒柒叹了口气。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谢无尘一身白衣，准时站在门外夜色中。
“仙长，今天来得挺早。”林柒柒打了声招呼。
谢无尘只看了她一眼，熟门熟路走到昨天坐过的角落，拂袖落座。
林柒柒认命地走向厨房。
大爷又来点餐了。
她从顶级明前龙井里捻出三钱茶叶，又从谢无尘留下的兽皮袋子里，小心倒出一小撮悟道灵茶。
两相结合。
她己经摸索出了门道。
用谢无尘自己的“道”做引子，风险太大，也太耗神。
用他给的灵茶做引，去催化凡间茶叶，效果稍差，但胜在安全省力。
厨房很快飘出清雅的茶香。
阿澈闻到这个味道，皱了皱鼻子，不太喜欢。
他警惕地看着角落里那个散发冷气的男人，悄悄把自己的椅子往厨房门口挪了挪。
林柒柒端着一盘“悟道桂花糕”走出来，放在谢无尘面前。
“您的点心。”
做完这些，她就准备拉着阿澈洗碗，然后关门睡觉。
砰——！！！
一声巨响。
那扇刚修好的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踹碎！
木屑西溅，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晃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胳膊上纹着一条丑鲤鱼。
他一脚踩在碎门板上，嘴里叼着烟，嚣张地环视着小店，目光最后落在林柒柒身上。
“妈的，还敢开门？”黄毛吐掉烟头，用鞋尖碾了碾，“李老板的话，你他妈当耳旁风是吧？”
他身后的几个纹身汉子狞笑着散开，开始动手。
“哐当！”
最近的一张桌子被一个光头汉子踹翻。
碗碟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住手！”林柒柒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往前冲，却被阿澈一把拽住，护在身后。
“今天，这破店就他妈别想再开了！”黄毛狞笑着一挥手，“给老子砸！全都砸了！”
“找死！”
阿澈嘶吼一声，抡起椅子就砸向最近的胖子。
他太瘦了。
力气也太小。
那胖子伸出胳膊，轻易就挡住了椅子。
另一个大汉从侧面扑上来，抱住阿澈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放开我！”
阿澈疯狂挣扎，拳打脚踢。
可他的力气，在那两个成年壮汉面前，不痛不痒。
“小崽子还挺横！”
那个胖子夺过阿澈手里的椅子，反手一抡，重重砸在他背上。
“咚！”
一声闷响。
阿澈的身体颤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挣扎的力道瞬间小了。
两个大汉狞笑着，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一只脚踩住他的背。
“阿澈！”林柒柒尖叫出声。
她想冲过去，却被黄毛拦住了。
“小妞，别急啊。”黄毛一脸淫邪，逼近林柒柒，在她身上打量。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那家网红店的李老板，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我们兄弟来给你‘松松筋骨’的。”
他伸出手，那只油腻的手就要抓向林柒柒的肩膀。
“今天，就让哥哥我教教你，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林柒柒吓得浑身发抖，一步步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吧台，退无可退。
她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
今天真的完了。
黄毛的脏手即将碰到林柒柒的衣领。
“吵。”
声音不大。
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
那几个砸东西的大汉也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望向角落。
黄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缓缓转头。
这才发现。
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白衣，黑发束起的男人。
他正安静地用一双象牙筷夹着一块桂花糕。
仪态优雅。
与这间店格格不入。
“你他妈谁啊？”一个光头大汉骂道，“在这儿拍戏呢？不想死的给老子滚蛋！”
男人没有理他。
只是将那块桂花糕，慢慢送入口中。
他好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似乎被这聒噪的声音打扰了。
他抬起眼皮，朝这群流氓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
世界凝固了。
一股寒气笼罩了所有流氓！
呼吸停了。
心跳也停了。
他们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里全是恐惧。
“扑通！”
最近的黄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膝盖骨磕在水泥地上，发出脆响。
“扑通！”
“扑通！扑通！”
像是推倒了骨牌。
所有流氓都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黄毛的裤腿流下。
紧接着，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吓尿了。
不止是他。
那几个按着阿澈的大汉同样浑身筛糠，屎尿齐流。
压在阿澈背上的脚早就没了力气。
男人放下象牙筷。
又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个字，就是赦免令。
那群流氓，如蒙大赦！
他们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口。
哭喊声，求饶声，混成一团。
疯了似的逃进黑夜，转眼消失。
店里重归寂静。
只剩一地狼藉，和空气中那股骚臭味。
阿澈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断了一条腿的椅子，重新护在林柒柒身前。
林柒柒还靠着吧台，腿肚子发软，站不稳。
她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角落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男人，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混乱之中，只有谢无尘的角落是另一个世界。
仿佛刚才只是一群苍蝇飞过，被他随手挥开。
他吃完糕点，才终于又开了口。
声音平淡。
“今天的桂花糕，没有昨天甜。”
林柒柒愣住了，下意识看向他。
“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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