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冯欣然手里的U盘被攥得发烫，而沈知衍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沉重。窗外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阳光反射在玻璃幕墙上，却照不进两人之间的僵局。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知衍终于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2019年的举报确实和我有关，但我没有想害冯叔，我只是……”
“只是想逼他交出技术？”冯欣然打断他的话，眼神里满是失望，“沈知衍，你不用解释了。李叔的视频、陈默的录音、我爸的日记，这些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还想怎么狡辩？”
沈知衍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相册，翻开后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沈知衍和冯欣然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捧着一个银色的仪器模型，笑容灿烂。“你看，这是2018年，冯叔第一次带我看他的研发成果。他说，这项技术能拯救千万人的生命，让我一定要帮他守护好。”
冯欣然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心脏猛地一抽。她从未见过父亲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从未知道，父亲和沈知衍曾经如此亲近。
“2019年，冯叔的工厂资金链断裂，还欠了高利贷。”沈知衍的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苦涩，“他不想让技术因为债务被拍卖，就找到我，想让我暂时接管技术，等他还清债务再还给他。可我当时刚接手沈氏，内部矛盾重重，根本没有能力帮他。”
他顿了顿，从相册里拿出一张借条，上面是父亲的亲笔签名，借款金额是五百万，还款日期是2020年。“我怕他走投无路，就以个人名义借了五百万给他。可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有人愿意投资他的项目，但条件是要他转让51%的技术股权。我当时怀疑那个人是顾明远，就想帮他调查，可他却拒绝了，说不想把我卷进来。”
“后来呢？”冯欣然的声音软了下来，心里的愤怒渐渐被疑惑取代。
“后来，顾明远就设计了‘合同诈骗’案，把冯叔送进了监狱。”沈知衍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我查到是顾明远干的，却没有证据。我只能先找到陈默，让他假意投靠顾明远，暗中收集证据。可我没想到，陈默竟然把技术卖给了康泰医疗，还反过来设计陷害我。”
冯欣然看着沈知衍，心里充满了矛盾。他的话条理清晰，还有借条和照片作为佐证，可李叔的视频和陈默的录音，又该如何解释？
“你说的都是真的？”冯欣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可以对天发誓。”沈知衍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真诚，“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2019年的银行流水，我确实给冯叔转了五百万。还有陈默的录音，是他伪造的，他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冯欣然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也不知道在这场商战里，还有多少隐藏的真相。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舟打来的。
“冯小姐，不好了！康泰医疗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说您伪造证据，还说沈总恶意竞争，现在网上全是对沈氏不利的新闻！”林舟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冯欣然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打开手机，看到热搜榜上赫然挂着#沈氏集团恶意竞争# #冯欣然伪造技术证据# 的话题，下面的评论全是对她和沈氏的指责。
“是陈默干的。”沈知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揭穿他，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后手。现在媒体和公众都站在康泰那边，我们要是不能尽快拿出证据反驳，沈氏的海外订单就会泡汤，冯叔的技术也会被彻底抹黑。”
冯欣然看着手机上的评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不管沈知衍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让父亲的技术被玷污，不能让陈默的阴谋得逞。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冯欣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我们需要找到陈默转移资产的证据，还有他和顾明远勾结的录音。”沈知衍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舟的电话，“林舟，立刻派人去查陈默的离岸账户，还有他三年前和顾明远的通话记录，一定要在今天下午之前找到证据！”
挂掉电话，沈知衍看着冯欣然，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欣然，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信任我。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只能联手。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保证，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把所有证据都交给警方，还冯叔一个清白，也把技术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冯欣然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在找到证据之前，所有行动都必须让我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隐瞒我。”
“没问题。”沈知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们现在就去陈默的老家，他的家人还住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两人驱车前往陈默的老家，那是一个偏远的小镇。车子在乡间小路上行驶，两旁的稻田绿油油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冯欣然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仅是陈默的阴谋，还有商战中那些看不见的灰色地带——舆论的操控、资本的博弈、人心的险恶。
到达小镇后，他们按照林舟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陈默的家。那是一栋老旧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红灯笼，看起来很温馨。冯欣然敲了敲门，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是陈默的妻子。
“请问你们找谁？”陈默的妻子眼神警惕，显然不认识他们。
“您好，我们是陈默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沈知衍的语气温和，“我们听说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陈默的妻子犹豫了几秒，还是让他们进了屋。客厅里很简陋，墙上挂着陈默和妻子的结婚照，还有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应该是陈默的女儿。
“其实，我知道你们是谁。”陈默的妻子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陈默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做了错事，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冯欣然。
冯欣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陈默的字迹：“欣然，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背叛冯叔，不该贪图钱财。这个U里有顾明远和康泰CEO的通话录音，还有我转移资产的所有记录。我己经去自首了，希望这些证据能帮你们还冯叔一个清白，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家人。”
冯欣然看着纸条，眼眶突然红了。她没想到，陈默最终会选择自首，会把证据交给她。
“其实，陈默也是被逼的。”陈默的妻子叹了口气，“三年前，顾明远绑架了我们的女儿，逼他交出技术。他没办法，只能照做。这些年，他一首活在愧疚里，每天都在自责。”
冯欣然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想起陈默在技术交流会上的样子，想起他最后说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原来，他也是这场商战灰色地带里的受害者。
拿到证据后，冯欣然和沈知衍立刻赶回市区。路上，沈知衍拨通了林舟的电话，让他立刻联系媒体，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所有误会。
回到沈氏集团时，己经是下午西点。冯欣然和沈知衍拿着证据，走进了记者发布会现场。面对记者们的提问，沈知衍冷静地展示了陈默的录音、转移资产的记录，还有顾明远和康泰CEO的通话录音。
记者们一片哗然，网上的舆论瞬间反转。#康泰医疗窃取技术# #顾明远涉嫌诬告# 的话题很快登上了热搜，之前指责冯欣然和沈氏的网友，纷纷道歉。
发布会结束后，冯欣然站在沈氏集团的楼下，看着夕阳渐渐落下。她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信息：“爸，我找到证据了，很快就能还您一个清白。”
沈知衍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咖啡：“谢谢你，欣然。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真相。”
冯欣然接过咖啡，笑了笑：“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沈知衍，我希望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谎言和隐瞒。”
“好。”沈知衍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我保证。”
夜色渐渐降临，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冯欣然看着眼前的沈知衍，心里突然觉得，或许在这场充满灰色地带的商战里，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她知道，这场博弈还没有结束，顾明远还在监狱里，康泰医疗的后续处理还需要时间，父亲的案子也需要进一步审理。但她相信，只要她和沈氏联手，就一定能走出这片灰色地带，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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