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剑法，天下无敌？”馀沧海不屑地嗤笑一声，气息愈发微弱，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
“江湖武林，本就是弱肉强食！我青城派、你华山派，说到底不过是二流门派，哪天不面临被嵩山派、日月神教吞并的危险？这一点，你岳掌门比我更清楚吧？”
他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我馀某为了青城派能在江湖立足，为了让弟子们有口饭吃，就算背负一些莫须有的骂名，又如何？我馀沧海，敢做敢当，何错之有！”
岳不群闻言，心中猛地一震。
馀沧海的话，象一根针，刺进了他的心里。
是啊，在这弱肉强食的武林中，没有哪个门派能正义不倒。
他一心想壮大华山，如果没有偷学独孤九剑，只怕手段比馀沧海更下作。
念及此，他看着馀沧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悲泯，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现在终究是败了，落到这般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境地，也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便帮你超脱，少受些痛苦吧。”
“不劳岳掌门亲自动手。”馀沧海硬气了一把。
岳不群点点头，倒生出了几分钦佩：“你若还有未了的愿望，不妨说出来，只要岳某力所能及，尽力帮你完成。”
馀沧海听到这话，眼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恳求。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青、青城派……我家中还有一个小儿，才五岁……求岳掌门……不要赶尽杀绝，给馀家……留一点香火……”
岳不群看着他眼中的恳求，缓缓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岳某虽不屑你的手段，但也不会牵连无辜孩童。”
得到承诺，馀沧海眼中的光芒终于黯淡下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不再尤豫，举起长剑，剑尖对准自的心脏。
“噗嗤”一声，长剑穿透了心脏。
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释然。
黑绿色的血液顺着剑刃缓缓滴落，馀沧海的身体彻底失去了生机，倒在冰冷的岩壁旁，再也没有了声息。
岳不群看着地上馀沧海的尸体，回头望向被令狐冲护在身后、双目失明的林平之，心中五味杂陈。
宁中则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师兄，快看看平之吧。”
岳不群点点头，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解药，让林平之服下。
然后二人盘膝而坐，在林平之体内缓缓渡入紫霞真气，依着紫霞医经，慢慢逼出毒液。
只见林平之渐渐好转，似无大碍。
岳不群收起真气，走到馀沧海身边，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本小册子：《摧心掌》。
收入袖中，片刻后，耳边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恭喜宿主，成功抵御一次外敌入侵，得到华山宝藏线索一条：后山风清扬】
岳不群的鼻子抽了抽：“这也叫线索？”
漫说找不到那个老头，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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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与风清扬的关系不太好？
正在此时，林平之突然发出一声轻哼，原本紧闭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虽依旧模糊，却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影。
他看到了岳不群，声音沙哑地开口：“师父……多谢您帮弟子报了血海深仇，也……多谢您搭救……”
岳不群转过身，看着林平之苍白的脸与染血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该谢的不是我，是劳德诺和田伯光。若不是他们一个假意投诚传信，一个混入青城当暗线，咱们也抓不住馀沧海的破绽。”
“劳德诺师兄？田伯光？”令狐冲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扫视谷底，却哪还有两人的身影，“咦，怎么找不到他们了？”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哼一声：“这两个滑头，怕是刚进谷就偷偷溜走了。”
说罢，他对身后的弟子吩咐：“先把平之抬回华山医理院，好好照料。冲儿，这里的残局就交给你处理。”
令狐冲躬身应下，弟子们连忙找来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林平之抬了上去。
回到华山内院的书房，岳不群屏退左右，与林平之独处一室。
林平之靠在软榻上，虽依旧虚弱，眼中却多了几分平静。
岳不群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忽然开口：“平之，方才馀沧海临终前，说他家中还有个五岁小儿，求我留馀家一脉香火。这事，你怎么看？”
林平之心中一凛，他虽眼睛受伤，却也能听到馀沧海的遗言。
如今大仇得报，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他早已没了当初的偏执，当下轻声道：“师父既已答应放过那孩子，弟子全听师父的安排。冤有头债有主，那孩子尚且年幼，无须为馀沧海的罪孽买单。”
岳不群闻言，却未接话，只是缓缓喝了一口茶，沉默片刻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平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孩子将来学了绝世剑法，知道了父亲的死因，再来找你我寻仇怎么办？”
林平之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师父的意思是……”
岳不群放下茶盏，手指捻了捻颔下的鼠须，语气平静地道：“斩草除根吧。人这一辈子，本就苦多乐少，为师不想再让那个孩子，受你当年那般颠沛流离的苦。”
“可是，师父已经答应馀沧海饶他一命。”
“是吗？”岳不群呵呵一笑，“岳不群是答应了，可林平之却还未曾答应。”
林平之瞳孔骤缩，随即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点燃的狠戾。
他想起自己当年的惨状，想起父母临死前的绝望，若是那孩子将来真的寻仇，岂不是要灭华山满门？
他猛地坐直身体，道：“弟子明白了！待弟子休养几日，便去青城派，处理掉那个馀孽，以绝后患！”
“不必休养。”岳不群打断他，冷冷地道：“你眼中毒素已清，身体并无大碍，无需拖延。即刻起身去四川青城派，记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馀沧海屠你福威镖局满门，今便灭了青城派，鸡犬不留。”
林平之闻言，眼中突然亮起骇人的光芒。
那是复仇的火焰尚未熄灭，又被新的狠厉点燃。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多谢师父提点！弟子定不辱命，让青城派彻底从江湖上消失！”
岳不群拍了拍他的肩膀，“平之，做完此事，你就留在华山好好过日子吧。”
“恩，谢师父。”林平之泪流满面。
岳不群轻叹了口气，心中还有一事让他烦闷，正是后山风清扬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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