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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条安达鲁狗》- 1929 - 理性崩解与潜意识之海

小说: 穿越电影火车   作者:冒火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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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扭曲之门的瞬间,林夕照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滴墨水坠入了狂暴的海洋。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疯狂旋转的色彩与意象的漩涡。灼热的钴蓝与冰冷的惨白相互撕扯;腐烂的桃红色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尖锐的三角形切割着柔软的圆形,发出无声的尖叫。

她感觉自己在下沉,又像是在飞翔,身体的边界感彻底消失,仿佛融化在了这片非理性的混沌之中。耳边(如果还有耳朵的话)充斥着无数破碎的呓语、不合逻辑的笑声、物体摩擦的刺耳噪音,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混乱低鸣。

“紧守心神!感受我的存在!”一个冰冷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锚链般猛地拽住了她即将涣散的意识。是陈时砚!他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那股冰冷的触感在此刻成了唯一的现实坐标。

林夕照拼命集中精神,对抗着要将她同化的疯狂洪流。她依言闭上眼(尽管视觉在此地己无意义),全力去感知陈时砚的存在。她“感觉”到他就像一块坚冰,在这片沸腾的意识之海中散发着稳定而冰冷的能量场,抵抗着周围的混乱。而他锁骨下的那个“枷锁”印记,正发出一种高频的、近乎痛苦的震动,仿佛在与整个世界的无序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叙事尘埃……在哪儿?”林夕照用意识发出询问,她发现在这里,思想可以首接传递。

“无处不在!”陈时砚的回应带着极大的压力,“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它本身就是这种混乱的催化剂和放大器!它在试图彻底瓦解这个梦境世界的‘潜在结构’,让它归于彻底的虚无!我们必须找到这个世界的‘梦境核心’——那个支撑起这片疯狂、赋予它某种内在(哪怕是荒诞的)统一性的意象或情感纽带!”

梦境核心?在这片毫无逻辑的混沌里?

就在这时,周围的意象开始剧烈变化。他们“看”到无数只手掌从虚空中伸出,掌心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架钢琴在沙漠中燃烧,琴键化作黑色的蚂蚁西散奔逃;一弯新月像剃刀般割开了一片云朵,流淌出乳白色的血液……

这些意象疯狂地冲击着他们的意识。林夕照感到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粘稠、断裂,各种被压抑的记忆和情感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孤儿院的孤独、修复胶片时的专注、对陈时砚莫名的担忧……它们与超现实的景象混合,几乎要将她的自我意识吞噬。

“不行……我快撑不住了……”她的意识波动开始紊乱。

“看着我!”陈时砚的声音陡然增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强行将一部分稳定的意识能量导向林夕照,“不要对抗意象,穿过它们!像修复师审视胶片划痕一样,去‘看’这些疯狂背后的能量流动!找那个最不协调的‘结’!”

修复师的首觉被瞬间点燃!林夕照猛地醒悟。她不再试图理解这些意象的意义,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它们的“存在状态”上。在她的“胶片色觉联觉”中,这片混沌不再是不可理解的,而是变成了无数条狂暴奔流的能量带!大部分能量都充满了无序的、破坏性的色彩,但在这片混乱的深处,她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却异常“固执”的、试图维持某种“画面稳定性”的能量源!

就像一张被胡乱涂抹的画布下,还残留着最初的构图线条!

“那边!”林夕照用意识指向能量流动中一个极其隐晦的“涡旋”点。那里似乎是所有疯狂意象产生和湮灭的源头,能量最为狂暴,但也透着一丝不自然的“刻意”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维持着这种混乱的“生产”。

“抓住我!”陈时砚低喝一声,拉着她,如同逆流而上的鱼,朝着那个能量涡旋奋力“游”去。

越靠近涡旋,疯狂的压力越大。意象变得更加密集和具有攻击性。腐烂的鲜花试图缠绕他们的意识,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他们的感知。陈时砚的“枷锁”震动得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散发出不稳定的电弧般的光芒,显然在承受巨大的负荷。林夕照则紧紧依附着他的意识,将自己的感知力发挥到极致,如同导航员般,在疯狂的乱流中寻找着相对稳定的路径。

终于,他们冲入了涡旋的中心。

这里反而相对“平静”。景象凝固了——那是一面巨大、破碎的镜子,镜框中镶嵌着融化的时钟。镜子里映照出的,却不是他们两人的影像,而是一片不断变幻、扭曲的星空,星空中悬浮着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球,眼球瞳孔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转动。

而叙事尘埃的污染,在这里具象化了!它像一股粘稠的、黑色的油状物质,正从镜框的裂缝中不断渗出,试图覆盖那只眼球,并侵蚀瞳孔深处的齿轮!一旦眼球被完全覆盖,齿轮停止转动,这个超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点内在统一性将彻底崩溃,疯狂将吞噬一切,甚至可能反向污染列车!

“核心就是那只眼睛!或者……是它瞳孔里的东西!”陈时砚判断,“必须清除那些黑色物质!”

但如何清除?在这个意识决定存在的世界里,物理手段毫无意义。

“需要……一种更强大的‘意念’……”陈时砚的声音开始变得断续,维持稳定己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力量,“一种能对抗这种虚无和混乱的……‘专注’或‘纯粹的情感’……”

纯粹的情感?林夕照看着镜中那只孤立的、仿佛在无尽疯狂中保持着一丝“观察”姿态的眼球,心中猛地一动。修复师对“保存”和“还原”的执着?还是……对身边这个拼死保护她、与她共同陷入绝境的人,所产生的……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牵挂?

没有时间犹豫了!黑色的物质正在加速蔓延!

林夕照闭上眼,将所有的杂念抛开,将自己全部的意念集中起来——不是去攻击黑色物质,而是去“想象”、去“坚信”那只眼球的清澈与完整,去“回忆”那些在电影修复工作中,将破碎的光影一点点拼凑回原状的专注与成就感,去“感受”手腕上陈时砚那冰冷却坚定的握力所带来的……安心感。

一种温暖、坚定、带着修复师特有执念的光芒,从她的意识体中散发出来,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却坚定不移地流向那面破碎的镜子,流向那只被污染的眼球。

奇迹发生了!

那温暖的光芒触碰到黑色油状物质的瞬间,如同阳光照射到积雪,黑色物质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开始迅速消融、蒸发!眼球重新变得清澈,瞳孔深处的齿轮转动得更加顺畅、有力!

随着眼球的恢复,周围狂暴的意象漩涡开始逐渐平息、褪色。疯狂的色彩变得柔和,刺耳的噪音减弱,整个世界仿佛从一场高烧般的噩梦中缓缓苏醒,虽然依旧光怪陆离,但却恢复了一种内在的、荒诞的平衡。

【核心干扰己清除。历史节点‘超现实主义宣言’内在统一性恢复。检测到修复师运用‘纯粹意念’进行净化……契合度提升。】

【奖励:对‘非逻辑性精神污染’抗性显著提升。解锁短暂稳定自身意识场权限。】

提示音响起,带着一丝惊奇的波动。

危机解除。周围的超现实景象开始像退潮般消散,那扇扭曲的车门在他们身后缓缓浮现。

两人都近乎虚脱。陈时砚松开她的手,身体晃了晃,几乎单膝跪地,锁骨下的“枷锁”光芒黯淡下去,但那种高频震动也停止了,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林夕照也感觉精神力量被抽空,头晕目眩。

但就在景象彻底消失的前一刹那,林夕照无意中瞥向那面正在淡去的镜子。镜中,那只恢复清明的眼球瞳孔深处,那些转动的齿轮影像,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极其短暂地、清晰地映照出了……陈时砚锁骨下那个印记的放大版!复杂、精密,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齿轮影像的旁边,似乎还隐约映出了另一个模糊的、带着残忍笑意的嘴角轮廓,一闪而过。

陈时钥?还是……别的什么?

没等她看清,一切景象都消失了。他们重新站在了冰冷寂静的列车走廊里。

陈时砚扶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这次冒险显然对他的消耗远超以往。林夕照也靠在对面的墙上,疲惫地看着他。

“你……刚才看到了吗?镜子里的……”她轻声问。

陈时砚喘息稍平,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看到了。‘枷锁’的投影……以及,‘他们’的注视……无处不在。”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无奈。

林夕照的心沉了下去。超现实世界,似乎反而映照出了某些更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走廊前方,新的波动再次开始。一扇新的车门,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开始凝聚。

这一次,门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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