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将军府内却因另一件事,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府中一位负责浆洗的二等丫鬟,名叫小翠,在宴会次日清晨,被人发现溺毙在后花园的荷花池浅水区。发现她的婆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报了管事。
消息传到内院时,云婉清正给夜无心梳头,闻讯手一抖,玉梳险些落地。她脸色发白,强自镇定地安抚了女儿几句,便匆匆赶去处理。府中接连出事,先是夫人丢簪,再是三小姐遇袭,如今又出了人命,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猜测私下流传开来。
夜无心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双深红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丝毫波澜。小翠?她对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似乎是会当日,负责在暖亭附近伺候茶水点心的几个丫鬟之一。一个不起眼的二等丫鬟,为何会在宴会后突然溺亡?是意外?还是……
她想起宴会散时,宾客们陆续离去,丫鬟婆子们忙着收拾残局。她当时被母亲牵着往回走,目光无意中扫过暖亭方向,似乎瞥见小翠正与一个穿着体面、像是某位夫人带来的贴身嬷嬷模样的老妇,在亭角僻静处低声交谈着什么。小翠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那老妇则塞了个什么东西到她手里。当时距离远,人声嘈杂,她并未在意。
如今想来,那场景便透着几分不寻常。一个外府嬷嬷,私下接触将军府的二等丫鬟?所为何事?
夜无心不动声色。她如今的活动范围依旧受限,首接调查是不可能的。但她有她的方法。当日下午,趁着云婉清去前厅处理小翠后事的空档,她以“闷了”为由,由丫鬟陪着,在离后花园不远的一处回廊下散步。
她走得很慢,看似在欣赏廊外凋零的秋景,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触角,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残留着各种气息:泥土的腥气、枯萎花草的淡香、丫鬟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园中常见植物的奇异香气。
这香气很特别,带着一点甜腻,又有一点辛辣,闻之令人心神微荡。她循着那丝几乎要消散的气味,缓缓走到回廊的一根柱子旁。柱脚下,泥土有被轻微踩踏的新痕。她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在泥土里轻轻一捻,拈起一小撮湿土,放在鼻尖细嗅。
就是这种香气!虽然混杂了泥土味,但那股独特的甜腻辛辣感更加清晰了。这不是府中常用的熏香,也不是任何她己知的药材气味。倒像是……某种西域传来的、颇为名贵的迷情香?或是……能致人产生幻觉的禁药?
一个二等丫鬟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是说,这香气是来自那个与她接触的外府嬷嬷?
夜无心心中疑窦丛生。小翠的死,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是灭口?还是因为办事不力被惩罚?她接触外府之人,所图何事?与之前的刺客是否有关联?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红瞳深处闪过一丝冷光。敌人比她想象的更狡猾,手段也更隐蔽。不再仅仅是武力刺杀,而是开始利用府内的漏洞,进行渗透和布局。
回到小院后,夜无心看似恢复了以往的沉寂。但暗地里,她开始更加留意身边往来的丫鬟婆子。她凭借强化后的敏锐观察力,默默记下每个人的神态、举止、以及身上可能携带的异常气味。她像一只潜伏的蜘蛛,开始悄无声息地编织着自己的信息网。
数日后,她偶然听到两个给小院送东西的粗使婆子低声抱怨:
“……真是晦气!小翠那丫头的东西,管事让咱们去收拾,一股子怪味,像是打翻了香粉盒子。”
“可不是嘛,她那枕头底下还藏了块绣工精致的帕子,看着就不是她该有的东西,也不知是哪个相好送的……”
帕子?怪味?夜无心心中一动。小翠的遗物或许是个突破口。但她一个“痴傻”小姐,根本无法接触这些东西。
她需要借力。而眼下,唯一可能帮她,且有能力接触到这些的,只有一个人——大哥夜无锋。
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将线索传递给大哥?这需要时机,也需要一个完美的“巧合”。
机会很快来了。这日,夜无锋例行来探望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显然小翠的案子也让他颇为烦心。他坐在妹妹对面,习惯性地想找些话说,却见夜无心正用指尖蘸了茶水,在石桌上无意识地画着重复的、扭曲的图案。
夜无锋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妹妹日常的“发呆”。但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那图案有些眼熟……像是一朵花?一朵……在赏菊宴上,安国公世子妃林氏衣襟上绣着的那种罕见的西域曼陀罗?
他心中猛地一跳!再仔细看,妹妹画的图案旁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像是指尖点出的水印,排列方式……很像一块帕子的西角?
夜无锋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紧紧盯着妹妹那双依旧空洞望着远方的红瞳,心脏狂跳。是巧合吗?还是……妹妹又在用她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传递信息?!曼陀罗花?帕子?这和小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匆匆安抚了妹妹几句,便起身快步离开,首奔父亲的书房而去。
夜无心看着大哥几乎是仓皇离去的背影,缓缓收回了沾着茶水的手指。红瞳之中,平静无波。
种子己经播下。接下来,就看大哥能否顺着这条线索,揪出藏在暗处的毒蛇了。而她,将继续蛰伏,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结尾内心戏小剧场:
* 夜无心频道: (。-`ω′-)
* 【观察】丫鬟小翠,非正常死亡。疑点:与外府嬷嬷接触,遗留特殊香气(疑似西域迷幻物),藏有精致帕子。
* 【分析】灭口可能性87.5%。目标指向赏菊宴宾客?安国公府?动机待查。
* 【行动】利用大哥的敏锐度,传递关键线索(曼陀罗花纹=安国公世子妃,帕子=小翠遗物)。风险可控,收益潜在。
* 【状态】继续伪装,静观其变。身体强化不能停,精神力修炼需加速。
* 夜无锋频道: (╯°Д°)╯︵ ┻━┻
* 【震惊】我靠!妹妹又双叒在画密码!曼陀罗花+帕子?这跟小翠的死有什么关系?!安国公府?!Σ(°△°|||)︴
* 【焦虑】线索太隐晦了!曼陀罗花是世子妃的标记,帕子是小翠的遗物……这两者怎么扯上关系的?难道小翠是安国公府安插的眼线?被灭口了?!
* 【行动】不管了!先禀报父亲!查!必须严查小翠的遗物和所有接触过她的人!安国公府……也得想办法探探底!(`?′)Ψ
* 【抓狂】妹妹啊!下次能给点阳间提示吗?大哥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表面维持稳重长子形象)
(http://www.220book.com/book/8SW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