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李薇薇（李维）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她（他）坐在窗边，就着微弱的光，用炭笔在粗糙的草纸上勾勒着，纸上不是花鸟虫鱼，而是简洁的、带着现代几何美感的纹样。
王氏坐在对面，做着针线，眼神却不时担忧地瞟向门口，声音压得极低：“薇薇，你画这些做什么？若是让人瞧见，又该说你不务正业了……”
李薇薇（李维）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娘，光靠父亲偶尔的‘开恩’和这点份例，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陈家那火坑，我绝不会跳，我们需要钱，需要自己的钱。”
王氏手一抖，针扎到了手指，她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把手指含在嘴里，眼里满是惊恐：“私产……私产是大忌啊！上次那镯子……娘不能再连累你了！”
“这次不一样。”李薇薇（李维）放下炭笔，将几张画好的图样推过去，“我们不藏银子，我们‘生产’，娘，你的绣工是府里最好的，对吧？”
王氏看着那几张前所未见的图样，线条流畅，布局新颖，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她有些迷惑：“这是……花样？倒是从未见过……可这有什么用？”
“有用。”李薇薇（李维）眼神笃定，“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看腻了寻常花样，这种新颖的，反而能入眼。您按这个绣，绣在帕子、香囊上。”
“绣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拿出去卖不成？”王氏觉得女儿异想天开，“府里规矩森严，我们连二门都难出……”
“我们不出，有人出。”李薇薇（李维）打断她，目光锐利，“娘，您仔细想想，这府里，有没有那种……日子过得紧巴，但又有些门路，能偶尔出府，嘴巴又还算严实的下人？”
王氏蹙眉思索，忽然眼睛微微一亮：“倒是有个……浆洗上的阿禾，她男人在外面跑腿，家里孩子多，日子艰难……前些日子还偷偷求我，想预支点月钱……”
“就是她了。”李薇薇（李维）当机立断，“娘，你明天悄悄找她，别在府里说。就说……就说你接了点私活，帮外面绣坊做点零碎绣品，贴补家用，分她一份利。让她把绣好的东西带出去，找相熟的绣庄或者走街串巷的货郎卖掉。”
王氏听得心惊肉跳：“这……这能行吗？万一她告发我们……”
“她不敢。”李薇薇（李维）分析道，“她参与了，就是同谋。告发我们，她自己也落不到好，还会断了这条财路，只要利益给够，她比我们更怕事情泄露。”
看着女儿沉稳得不似往日的眼神，王氏一咬牙：“好！娘听你的！总归……不能真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接下来的几天，母女二人开始了地下工作。李薇薇（李维）负责“设计”，王氏熬夜赶工，那些融合了现代几何美学的图样，绣出来效果出奇的好，既别致又不显突兀。
通过王氏，她们联系上了浆洗房的阿禾。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逆天双穿：脚踩男尊，拳打女尊起初阿禾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王氏按照女儿教的，低声下气地恳求：“阿禾妹子，就当帮帮我们母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卖得的钱，你拿三成，不，西成！只望你嘴巴严实些……”
听到能分西成利，阿禾犹豫了。看着王氏递过来的、绣工精湛且花样新颖的帕子，她咬了咬牙：“王姨娘，我……我试试！不过丑话说前头，万一……”
“没有万一！”王氏紧紧抓住她的手，“出了事，我一人担着，绝不连累你！”
第一次，阿禾只带出去两条帕子。
第二天回来时，她脸上带着压抑的兴奋，偷偷塞给王氏一小串铜钱。
“卖了！都卖了！绣庄的管事说这花样新鲜，给的价格比寻常的高三成！”阿禾声音发颤，“王姨娘，这……这真是……”
王氏摸着那串沉甸甸的铜钱，手都在抖，多少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不依靠任何人，自己挣来的钱！
她回到屋里，将铜钱交给李薇薇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悦的：“薇薇……我们……我们真的做到了！”
李薇薇（李维）接过那串沾着母亲泪水的铜钱，心中也泛起微澜。这点钱，对于曾经的李维来说微不足道，但在此刻，却象征着打破规则的第一步，是黑暗中燃起的第一簇火苗。
“娘，这只是开始。”她（他）将铜钱仔细藏好，“以后，我们还能绣更多，荷包、扇套、甚至是小屏风……我们要攒够钱，攒够底气！”
希望，如同石缝里的草芽，顽强地探出头来。
然而，就在她们小心翼翼经营着这微小希望时，危险悄然而至。
这天，王氏正准备将新绣好的一个香囊交给阿禾，嫡母身边的赵嬷嬷突然带着两个小丫鬟，说是例行检查各房用度，闯了进来。
赵嬷嬷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着，最后落在王氏还没来得及完全藏起的绣篮上，里面正放着几个绣着新颖花纹的帕子。
赵嬷嬷随手拿起一条，仔细看了看，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姨娘这手艺，真是越发精进了。这花样……倒是别致，不像府里往常用的样式啊？”
王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薇薇（李维）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脸上挤出乖巧的笑容：“回嬷嬷的话，是女儿闲着无聊，胡乱画着玩的，让娘亲绣来解闷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赵嬷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猎犬。
赵嬷嬷将帕子慢悠悠地放回绣篮，脸上挂着假笑：“三小姐真是心灵手巧。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老奴怎么听说，最近浆洗房的阿禾，往外面跑得有点勤啊？还总是……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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