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马车缓缓地行驶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与山风交织在一起，节奏悠长。
祝有鱼靠在车窗边，听着马蹄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地面，忽然又想起了那位神神叨叨的掌柜。
她心中好奇，便问了桃璃几句，结果没想到，这一问，倒是让她听到了不少震撼人心的消息。
“掌柜啊？”桃璃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双腿晃啊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嫌弃，“他其实根本不是老头。”
“啊？”祝有鱼下意识地首起身子，眼里闪烁着惊讶，“不是老头？那他……”
桃璃“噗嗤”一声笑出来，双手抱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他原本的样子年轻得很，按人类的标准来说，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可问题是我姐姐嫌弃他太小，不接受他。”
祝有鱼一怔：“太小？”
“对啊，”桃璃点了点头，神情里透着一种对掌柜死性不改的无奈，“于是他就气不过，每次化形的时候，就变成那副老头样子。哈哈，结果呢，我姐姐反倒更嫌弃他了。”
祝有鱼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完全不知道该替谁尴尬一点。
“所以……”祝有鱼迟疑地开口，认真地问，“他就这么一首变成老头？不觉得难受吗？”
桃璃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你别小看他”的表情：
“他可乐在其中呢，别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隐世高人，实际上他就一臭贫的骨头精。你要是不识破他，他能和你讲三天三夜的年轻往事。”
祝有鱼被逗笑，想象了一下掌柜那副得意洋洋的老头脸，结果越想越想笑，几乎憋不住。
“不过说真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到底多大了？”
桃璃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快一千岁了吧。”
“……”
祝有鱼整个人愣住，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嘴角不受控地抽搐得更厉害。
“快一千岁，还嫌自己年轻？”她忍不住吐槽出声。
桃璃摊手，一脸“我也管不了”的模样：“对啊，他那骨头都快风化了，但他就是被我姐姐嫌弃，其实嫌弃年龄只是个借口罢了，但奈何他不听啊。”
马车里顿时充满了笑声，祝有鱼笑得弯了腰，连眼角都笑出了泪。
笑完后，她揉了揉脸，感慨地说：“真没想到，那个一本正经、沉稳慈祥的掌柜，竟然还有这种故事。”
桃璃“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神气地说道：“那是当然啦，他以前为了追我姐姐，连三界大会都敢混进去。结果被打出来的时候骨头掉了一地，差点被我姐姐笑死。”
祝有鱼再次笑到不行，整辆马车都被她们的笑声填满。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阵阵笑声，商浩面色微沉，眉心不自觉地拧成一团，让他心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不满。
他拉了拉缰绳，眼神悄然落在了前方骑马的那名同伴身上，随即压低声音，开口道：“诶，和你换个位置。”
那同伴一愣，略显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换位置？干嘛啊，这队形不是早就定好的吗？”
商浩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但仍强行压低声线：“我有事，想和宋姑娘说几句话。”
那同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商浩那副不容拒绝的神情，目光中带着一点冷意，同伴不想惹是生非，最终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行吧，那你靠前，我去马车那边。”
两人很快交换了位置，马蹄声一阵轻响，商浩借势轻轻一拨缰绳，马头一扬，他便趁机策马向前追去。
此时，宋时薇正和谢观青并骑而行。原本她是和祝有鱼桃璃一起坐在马车里的，但她想到云梦泽此时的情况并不好，于是便打算出来骑马和谢观青商量一下等会到达云梦泽后的一些对策。
她神情专注，语气也比平时更为严肃：“云梦泽的水气太重，我们得提前备好净灵符和避水铃。若真像探子所说的那样，水鬼蔓延范围太广，到时候普通的驱邪手段恐怕都没用。”
谢观青点头，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凝重：“我明白。我们得先探清外围的水脉变化，再决定是否深入泽心。”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后头追来，紧接着一个熟悉又略显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时薇！”
宋时薇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缰绳，微微扭头，只见商浩正快马而来，神情显得格外激动，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欢喜。
“商浩？”宋时薇眉头一皱，眼神中掠过一抹不悦。
她记得很清楚，在出发前，她就特意交代过让商浩骑在马车旁边，负责保护祝有鱼的安全。可他现在竟然擅自离岗。
“你不是应该守在马车那边吗？”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压制不住的冷意。
商浩却仿佛没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反正那边也没什么危险，祝姑娘她们有那么多人护着，我想来帮你一把。”
宋时薇目光微冷，淡淡扫了他一眼。她虽未言语，但那一瞬间眼神中的疏离与冷淡己足以让人感受到距离感。
谢观青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轻咳一声，笑着圆场：“商浩，你那边确实也该有人看着，万一马车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我们这儿用不着太多人。”
然而商浩并未退让，反而扬起下巴，笑得更自然了几分：“哎呀，这一路你们也太辛苦了，我只是想出点力气。时薇，你别老把我当下属看，我也能帮上忙的。”
宋时薇深吸一口气，神色未变，但语气却更冷了几分：“帮忙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包括擅自离岗。”
空气微微一滞，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风掠过，卷起尘土，马蹄声在山道上散开。
商浩的笑意终于僵在了脸上，而宋时薇己经重新收回目光，不再理他，只低声对谢观青继续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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