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的提议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西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探寻可能与青铜门核心秘密相关的祭坛,获取张起灵身世的线索,还有对苏瑾而言极具诱惑的“高级能量源”……这些无一不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风险同样巨大。
连熟悉地形、显然也非普通人的守陵遗民都屡次折戟沉沙,那里的危险可想而知。
没有太多犹豫,答案几乎是明确的。
“我们去。”张起灵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对他而言,任何可能与家族、与自身遗忘的过去相关的线索,都值得冒险。
苏瑾也用力点头,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的忐忑,更有对“升级版食材”的渴望:“我也去!” 公馆核心似乎也感应到她的决心,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期待的悸动。
王胖子嘴里还叼着半个村民送来的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表态:“去!必须去!胖爷我倒要看看,什么龙潭虎穴能把咱们铁西角难住!” 主要是他听说可能有酬劳,而且村里承诺无论成败都包食宿——这对快要弹尽粮绝的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吴邪虽然担忧,但考古学家的本能和对真相的追求也让他无法拒绝:“既然可能与青铜门封印有关,我们责无旁贷。”
见他们同意,姜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刻着手安排。
他挑选了村里三位最出色的猎手陪同他们进山。
领头的是个叫石岩的壮硕汉子,皮肤黝黑,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如鹰,背着一张几乎与他等高的硬木长弓,腰间挂着猎刀和几捆特制的绳索。
另外两个是兄弟,阿木和阿土,身手矫健,负责携带大部分补给和应对突发状况。
除了常规的干粮、清水、绳索、刀具和信号工具外,姜老还额外准备了一些东西:几包用油纸包好的、散发着药香的驱虫驱蛇药粉;几个刻着简易符文、据说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精神干扰的木牌;还有一小坛浓度很高的烈酒,既可消毒御寒,必要时也能当燃料。
“迷雾深处,常规的方位辨别方法大多会失效。”姜老郑重地交给苏瑾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在一个刻满了密麻小字的区域内微微颤动,“这‘定踪盘’能感应到那祭坛散发出的独特能量波动,指针会指向能量最强的方向。但越靠近核心,干扰越大,它也可能失灵,届时就需要靠你们自己了。”
苏瑾接过罗盘,入手微沉,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入公馆,让核心都似乎清明了一瞬。【检测到古老导向法器(残破),蕴含微弱空间定位规则……可辅助解析“万化源晶”空间坐标功能……】公馆传来提示。好东西!虽然残破,但蚊子腿也是肉!
准备妥当,一行人便在石岩的带领下,向着村后那条通往迷雾山峦的小径出发。
王胖子看着石岩那身结实的肌肉和那张大弓,羡慕地咂咂嘴:“石岩兄弟,你这身板,一看就是打猎的好手!待会儿要是碰上什么野猪袍子,可就靠你了!”
石岩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相比之下,阿木和阿土就活泼多了。阿木是个话痨,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几位客人是从山外边来的吧?听说外边现在都不用柴火灶了?用一种叫……叫‘电气’的东西做饭?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的,多不安全啊!”
“你们见过汽车吗?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不用马拉自己就能跑,还跑得飞快?”
“石岩大哥可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手!去年一个人就放倒了一头疯了的熊瞎子!那熊掌,啧啧,炖了三天三夜才烂乎……”
王胖子本来就是个爱凑热闹的,立刻跟阿木聊得热火朝天,两人从外界奇闻聊到山里野味,唾沫横飞,倒是驱散了不少旅途的沉闷。
吴邪则更关注环境,他发现越往深处走,植被越发茂密奇特,一些植物的形态他从未见过,岩石的色泽和纹理也透着古怪。
苏瑾一边走,一边握着那个青铜罗盘。
指针始终颤巍巍地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
她同时全力运转着“自然亲和”的感知。起初,周围的森林虽然古老,但能量流动还算正常。
但随着深入,她开始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稀薄、却无孔不入的压抑感,周围的植物能量也带上了一丝惰性与死寂,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活力。
甚至连公馆的能量恢复速度都受到了一丝影响。
张起灵走在队伍最前面,与石岩并肩。
他的感官远超常人,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那些细微的变化——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泥土下偶尔传来的异常震动,以及远处迷雾中那越来越清晰的、混合着怨恨与某种古老威严的诡异气息。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雾气明显浓郁起来,能见度急剧下降。
周围的树木开始出现扭曲的形态,树皮呈现出不健康的灰黑色,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颜色暗沉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声音。
“快到‘迷障’范围了。”石岩停下脚步,沉声道,“从这里开始,跟紧我,不要乱走,不要碰任何看起来奇怪的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一棵扭曲的老树,树干上有一个明显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出的深深痕迹,痕迹边缘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粘液。
阿木也收起了话痨属性,神色紧张地补充:“对,尤其是那种会发光的蘑菇,或者颜色特别鲜艳的花,千万别碰!上次阿土就是好奇摸了一下,胳膊肿了三天!”
阿土憨厚地笑了笑,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己经淡化的疤痕。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把正准备去戳一朵诡异蓝色小花的胖手缩了回来。
石岩从背包里拿出姜老给的驱虫药粉,示意众人在衣服和的皮肤上撒一些。
药粉带着刺鼻的辛辣味,但确实让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小虫退避三舍。
“跟紧!”石岩低喝一声,率先踏入了浓雾之中。
众人紧随其后。一进入浓雾范围,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界线。
光线变得昏暗扭曲,声音也仿佛被吞噬,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青铜罗盘的指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指向变得不再稳定。
苏瑾集中精神,将感知力开到最大。在浓雾中,她的“自然亲和”受到了极大压制,感知范围缩水到了可怜的五米左右,而且反馈回来的信息充满了杂音和扭曲感。她只能勉强依靠罗盘指针的大致方向和石岩的经验前行。
张起灵则更多依靠他野兽般的首觉和对危险的本能感应,时常在石岩做出选择前,给出更精准的方向提示,让石岩这个老猎手都暗自心惊。
就在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浓雾中艰难前行时,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和石岩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做出了戒备的手势。
“有东西!”石岩压低声音,长弓己然在手。
浓雾深处,传来了一阵缓慢而沉重的拖沓声,伴随着一种如同破风箱般的、断断续续的喘息。
苏瑾的感知力勉强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体型庞大、散发着浓郁死寂与怨恨气息的黑影,正在朝着他们这边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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