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死后，他的活计狱中一时没有人手补上，穆清只能每天亲自顶上。
其他的差役怠惰惯了，要是把老宋头的活计强加在他们头上，只会消极怠工。
不同位置操不同的心，往日是差役的时候，穆清整日摸鱼混日子。
现今有了官身，每日便担心狱中出什么纰漏。
上次陆小凰不辞而别，穆清还因此吃了一顿挂落，罚了一月的俸银。
“日后要是遇见那厮，得叫他赔我一月俸银。”
穆清回到班房，却见到一名老太监正在房内。
这老太监穆清也面熟，正是之前抱着虞国公孙儿的那位，听说是狗皇帝的贴身太监，在狗皇帝还未登基时就跟随左右。
“曹公公，什么风把您请来了，小的这就叫人给您沏茶。”
穆清搬出笑脸相迎，神色谄媚。
“陈大人有心了，不用麻烦，杂家就来说几句话。”
曹公公挥手，道：“陛下可是挂念着穆大人，差我特地来赏你呢。”
拿出一方木盒与一纸文书，曹公公道：“陛下有些事不方便去做，大人却办的漂亮。”
“这木盒是陛下求仙问道的灵物，特地赏给大人，好叫大人日后也能跟着陛下一起成仙。”
“这文书是西市一间宅子的房契，陛下听说你还是蜗居祖宅，专门赐下这宅子。”
穆清接过木盒与文书，道：“谢陛下天恩，望陛下求仙有成。”
曹公公道：“这番赏赐却不是赏给臣子的，大人自己想明白，杂家就先走了。”
不是赏赐给臣子的？
穆清捏着木盒思索片刻，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狗皇帝差这曹公公来，又是送宅子，又是送狗屁灵物。确实不象赐给臣子，倒象是赐给亲信的。
这狗皇帝莫不是把自己当作他的棋子，视为其麾下的爪牙了吧？
“我是做了哪一件事，讨得这狗皇帝欢心了？”
穆清也是一头雾水，旋即懒得去想。
自己又不是要做那些一心巴结狗皇帝，揣测圣意的幸臣。讨不讨得了皇帝欢心，与自己何干？
看了一眼文书，穆清却兀自感叹，难怪人人都骂幸臣，却人人都想做幸臣。也就是自己不求富贵，不然这房契确实牵动人心。
西市一间两进的宅子，高墙大院，方圆十丈有馀。
虽然比不过朝堂上那些权贵四进的宅子，却也是价值千金了。
若是光靠自己当差，不知要在积攒多久才买得起。
将房契收好，穆清又打开那木盒。之前曹公公说这木盒里装着的，是狗皇帝求仙问道的灵物。
穆清本以为就是一些铅汞丹丸，草本药散；没料到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就看见十馀块灵石静静躺在其中。
“灵石？”
穆清讶然，当即将木盒盖上。
没想到曹公公所说的灵物，竟然是灵石。这狗皇帝平日里就是一直在用灵石求仙问道？
穆清一直以为，狗皇帝求仙问道，至多不过是搜罗了更多的江湖方术，或是笼络了天下各类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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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已经积攒了不少灵石，难怪他对江南玉矿如此看重。看来狗皇帝早就知晓了灵石秘辛。
“我都能借着灵石修行太玄经，狗皇帝随手就是给出十块灵石，更别说其手中不知掌握多少方术，未必就没有如太玄经一样的修行功法。”
穆清悚然，若是果真如此，那狗皇帝而今的修为究竟达到了哪种地步？
媲美宗师？还是说已经超脱宗师？
难怪在老宋头的记忆中，那无名剑术宗师闯入皇宫后，却被打入诏狱。
一介宗师，闯入皇宫后若是想走，光靠皇宫内的那点兵马怕是还留不住。
平复心境后，穆清将灵石装入五斗袋，拿上房契离开诏狱。
不论什么原因，狗皇帝既然赏赐给了自己，不用白不用。
至于狗皇帝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又到底藏了哪些算计。
实力壮大之前，穆清自觉还没有资格探查。
“我未壮，壮则有变。潜龙在渊，韬光养晦才是王道。”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得了赏赐后的宅子，穆清当即就在牙行将自己的祖宅挂了出去。
崽卖爷田心不疼，穆清对于这几代人辛苦攒下的宅子却没有多少感情。
现今自己也不缺银钱，这宅子能卖多少也无所谓。可牙行的伙计却以为穆清是急着出手，将这祖宅的价钱一压再压。
京城勾栏赌坊众多，不知多少浪子在其中丢了家业。这牙行见穆清挂卖祖宅，只以为穆清是个输光了家业的浪荡子。
一番压价后，这宅子只卖出了百馀两银钱。
京城居，大不易，寸土寸金的地方，纵使宅子地段再不济也绝不止这点价钱。
穆清也懒得争辩，只是在收下银子后，扭过头就寻了镇抚司的熟人。
没几日，那伙计就被镇抚司押入诏狱。
当伙计蹲在大牢，看见穆清身着官服巡视牢房时，眼睛都看直了，吓得是痛哭流涕。
没法，诏狱官差的风评，在京城百姓之中，可治小儿夜啼。
穆清也没过分为难，好生饿了那厮几日后，就将其扔了出去。
没几日，牙行就差人补了穆清不少银子。
搬进这西区的宅子，穆清用牙行补的银子买了两棵小树，栽在了院里。
“我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穆清满意点点头，若是以世俗眼光看待，自己而今也算是功成名就。
身居京城权贵圈，有了一间两进的宅子，差事更是油水丰厚，怕是某些地方县令，都不如自己。
“有了狗皇帝给的这十块灵石，太玄经又能继续修行。”
提起太玄经的修行，穆清就颇有些无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许是资质太低的缘故，自己修行这太玄经若是没有灵石，难有寸进。
依照跛道人的记忆，他修行这太玄经时，却是直接感应到天地间极其微弱的灵气，硬是靠着一点点牵引，将太玄经修行了下去。
“若是按照前世小说划分，或许跛道人便是所谓的天灵根？能利用极其微弱的灵气，我却是个杂灵根，要耗费大量资源？”
取出灵石，将其握在手心，穆清准备将这十颗灵石内的灵气尽数吸收。
直到七日以后，穆清总算从宅子中走出，身上法力也浑厚了不少。
“总算是步入了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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