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韩阳刚推开修缮一新的大殿门扉,准备呼吸一口山间清气,就见山下小径上,几个人影正急匆匆地小跑上来,为首的赫然是昨日那个跟着赵虎的百炼阁弟子。
那人跑到近前,气喘吁吁,脸上却堆着与昨日截然不同的躬敬笑容,对着韩阳躬身道:“韩……韩道长,我家阁主,张栩阁主,亲自前来拜访清风观,已至山腰,特命小的先行通禀。”
“张栩亲自来了?”韩阳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石坚和苏晓闻声也从殿内走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都露出了错愕与紧张。
“百炼阁阁主?他亲自来干什么?”石坚一脸不解,挠着头,“昨天刚被坑了三十灵石,今天阁主就上门?难道是来找回场子的?”
苏晓亦是秀眉紧蹙,清冷的嗓音带着凝重:“黄鼠狼给鸡拜年,恐非善意。而且他亲自前来,必有深意,很可能是想借机探听我观虚实。”
韩阳心中亦是凛然。
张栩这一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韩阳多多少少能够猜出张栩上山的目的,想来应该是道歉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舆论,重新掌握主动权。
另外一方面,就象是三师姐说的,应该也有探听虚实的目的。
这个百炼阁的阁主,看来也是个聪明人啊!
韩阳大脑飞速运转,眼神扫过空旷的大殿,目光最终落在那张躺着清风真人的床榻上,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既然你是来探听虚实的,那我就给你来一出虚实结合,真假难辨!”
“我知道你肯定没看过柯南,那我给你整一个异界修仙版的沉睡の小五郎!”
赌了!
韩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立刻压低声音,对石坚和苏晓快速吩咐起来。
片刻后,石坚和苏晓听完韩阳的计划,全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这能行吗?”的质疑。
“小师弟,这……这太冒险了吧?”石坚结结巴巴。
苏晓也是樱唇微张,觉得此法太过儿戏。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韩阳语气斩钉截铁,“按我说的做!大师兄,你力气大,负责……呃,调整一下师傅的姿势。师姐,你心思细,注意遮挡和细节!铃儿,你待在偏殿,无论如何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
见韩阳如此坚决,石坚和苏晓对视一眼,也知道情况紧急,别无他法,只能一咬牙,按照韩阳的安排,迅速行动起来。
……
当张栩带着几名捧着礼盒,做足了躬敬姿态的弟子,踏上清风观前的平台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修缮一新的大殿正门洞开,晨光熹微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端坐在大殿正中的蒲团之上!
那人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袍,面容虽仍显清癯,正是本该昏迷不醒的清风观观主——清风真人!
他……他竟然醒了?!!
张栩心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昨天赵虎回来还信誓旦旦地说清风真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怎么一夜之间,就……就坐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一直在伪装?还是说有了什么奇遇,伤势突然好转了?
无数个念头在张栩脑中翻滚,让他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如果清风真人真的苏醒,哪怕伤势未愈,以其修为和底蕴,也绝非他一个炼气五层能够轻易招惹的!
之前所有的算计,都必须立刻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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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怠慢,连忙收敛起所有的心思,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修仙,但专业干殡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脸上堆起最诚挚、最谦卑的笑容,快步上前,走到殿门口,对着殿内的身影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徨恐与躬敬:
“晚辈百炼阁张栩,拜见清风真人!恭贺真人康复出关!真人仙体安康,实乃我青禾镇之福!”
他姿态放得极低,几乎将脑袋埋到了膝盖。
殿内,端坐的清风真人对于张栩的拜见,只是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而沙哑的鼻音:“恩。”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淡漠和威仪。
张栩心中更是一紧,他不敢起身,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连忙说道:“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是特意为昨日门下弟子赵虎无知冒犯,前来向真人及贵观诸位高徒负荆请罪的!赵虎行事鲁莽,冲撞了贵观,晚辈已重重责罚于他!还望真人大人有大量,海函宽宥!”
他言辞恳切,将自己放在了极低的位置。
结丹期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不能招惹的存在了!
清风真人依旧闭着眼,只是淡淡地,缓缓问道:“就为此事而来?”
语气带着一种重伤初愈的虚弱感,但这反而更增添了真实性。
不过这下子张栩更加确认了,因为声音虽然虚弱,但就是清风真人的声音,他之前可没少跟清风真人见面,声音是认的出来的。
看来是真的醒了!
张栩不敢隐瞒,连忙将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一是赔罪,二是……晚辈听闻真人此前身体抱恙,心中挂念,特备上一颗护心丹,聊表心意,希望能对真人恢复略有裨益。却不想真人已然康复,实在是……实在是晚辈多此一举了。”
他说着,从身后弟子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玉盒,双手奉上。
他这话半真半假,赔罪是真,送药是假意关怀,实则试探。
若清风真人拒绝或者露出破绽,他就能窥得一二。
然而,清风真人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用那沙哑虚弱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既然带了,也不好驳你面子,放桌上吧……”
张栩心中更是骇然,连忙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将玉盒放在旁边的供桌上,不敢有丝毫逾越。
如果不收他还有些怀疑,但是象现在收了,就让他更加心慌。
他偷眼观瞧,只见清风真人面色虽仍苍白,也看不出呼吸频率,端坐的身形也自有一股气度。
除了会说话,就好象没醒一样!
不过他却不敢多打量,生怕自己的行为太过冒犯,惹的清风真人不高兴。
接下来的时间,张栩又说了许多道歉和恭维的话,姿态放得不能再低。
清风真人只是偶尔“恩”一声,或者简短地回应几个字。
最终,在得到清风真人一句“既已知错……下不为例……”的勉强算是谅解的话语后,张栩才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带着人,倒退着出了大殿,直到下了平台,才敢转身。
下山路上,张栩只觉得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山风一吹,凉飕飕的。
他回头望了一眼半山腰那座看似平凡的道观,心中充满了后怕与庆幸。
“幸好……幸好今日选择了登门道歉……若是贸然报复,后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这次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至于那颗珍贵的护心丹?
他原本带着这颗丹药,就是个样子,毕竟自己说是来道歉的,什么都不带也太假了。
但此刻在他心中,这颗丹药已然成了必要的“买命钱”。
只是他行走在山道上,眉头却慢慢皱起,一个念头萦绕不去,反复琢磨:
“这清风真人……到底是怎么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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