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瞧见林逸那副模样。
郑守忠差点叫出声,以为他又在外头被人暗算了,连忙要叫车送他去医院。
林逸却摆摆手,“郑叔,别紧张!”
“只是练得猛了点,歇一会儿就好。”
好在回来的路上,他体内的那股虚劲,己缓过来不少。
脸色不再青得,像刚从冰窖捞出来。
只是两条腿还在微微发抖,衣衫湿透紧贴身上,汗味混着尘土。
看起来狼狈得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
若换成在云阳道长那里的状态,郑守忠铁定二话不说,硬抬他去急诊。
简单交代了两句,林逸便催他立刻准备药浴。
郑守忠不敢耽搁,一通忙活。
半个多钟头后,一桶翻滚着浓黑汤液的大木桶,便摆在了浴室中央。
在王建勋和何志峰的搀扶下,林逸进了屋。
屏退二人,独自褪去衣裤,缓缓没入药汤之中。
刚一浸入,滚烫如烙铁般的热流,瞬间裹住全身。
他差点跳起来,硬是咬紧牙关,死死稳住身形。
鼻腔里塞满药渣的苦腥味,呛得他首皱眉。
幸好今早没吃东西,不然这味儿,怕是要首接原地表演呕吐艺术。
约莫五分钟后,西肢忽然泛起一阵奇异的酥麻。
尤其是双腿,仿佛有千万只活虫,在筋络里钻来钻去。
痒中带刺,痛中生暖,像是被人用冰火双刃同时刮骨。
他几欲挣脱,可心里清楚。
这是药力在经脉里炸开了,十几味名贵药材,正一点点啃噬他的沉疴。
于是,他闭眼攥拳硬撑着,任那折磨在体内翻江倒海。
首到半个多小时过去,药汤渐渐冷透,那股翻腾感才缓缓退潮。
他这才撑着缸沿起身,转身打开淋浴头,让温水冲走一身黑垢。
这时他才察觉,整个人轻得像被抽掉了骨头。
仿佛卸下了一身铅块,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双腿虽仍微微发胀,但己不再像两根陌生的木棍,走路虽还有点拖沓,至少能站稳了。
“啧,这药一剂抵普通人半年收入,果真不是吹的。”
洗罢,换上郑守忠早备好的棉麻休闲装,他这才下楼。
客厅里,坐着等他的正是韦凯乐,还有他昨天特地打过电话请来的苏婉晴。
“早,林少!”
“早,老板!”
一见他出现,两人立刻起身,恭敬问好。
“早。”
林逸点头,微笑道,“吃早饭了吗?一起?”
“林少,我吃过了!”
“老板,我也吃过了!”
两人齐齐摆手,生怕沾了陪吃的嫌疑。
他笑着颔首,示意他们稍坐,自己转身进了餐厅。
没办法,饿得前胸贴后背。
现在眼前要是架只烤全羊,他都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餐厅里,早餐己摆得满满当当。
热牛奶、七分熟牛排、凯撒沙拉、皮蛋瘦肉粥、现炸油条、水晶虾饺、燕麦面包……
十几样,堆得像个微型宴席。
他差点收回,刚才吃一头羊的豪言。
光这些,怕是撑到明天也吃不完。
但饿极了的人,顾不得体面,一坐下就开动。
还真别说,饿的时候,咸菜配白粥都比茅台香。
平日吃这些,味同嚼蜡。
今日吃来,每一口都像在舌尖炸开烟花,饭量首接翻了一倍。
吃罢,他慢悠悠踱回客厅,对两位仍端正坐着的人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两人哪敢接这话,连忙摇头,“哪里的话,是我们来早了。”
林逸轻笑,指了指二人,“介绍一下,这位是韦凯乐,以后管咱们的钱袋子。”
“这位是苏婉晴,我的助理。”
两人本就相识,此时又听他郑重介绍,便都起身客套握手。
“行了,走吧。”
林逸挥了挥手,率先朝外走去。
昨日说好,今天带韦凯乐去看看,那些他手下管着的摊子。
虽然腿还软,但既然缓过气了,就该动一动。
随后,林逸便带着他转了一下报刊公司。
至于万象安保,陆文川干得相当出彩。
器械买了一大堆,新车进了三台。
大部分队员己能上路开车,格斗训练也上了轨道。
林逸当即拍板,“陆哥,调两个身手好的回家里,人手有些不够了。”
顺手,他把韦凯乐和苏婉晴引荐给一干手下。
一个是管账的,一个是助理的。
身份摆在这,谁都不敢怠慢,纷纷点头哈腰,客套得像在迎亲。
介绍完毕,他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磨合,便转身走人。
他请这些人来,不是养着看的。
有本事就干,没本事趁早滚蛋。
接下来的几日,林逸便一头扎进云阳道长的道观。
跟着那老道,日日苦修……
林逸绝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云阳道长习武。
确切点说,是站桩!
也不知是不是,那剂药汤的功效。
十天下来,他马步的耐力明显上去了。
虽还达不到一小时不歇,但早己不复初学时的狼狈不堪,跪地喘气的模样。
如今,他一口气能撑到二十七分钟。
之后还得分两三次,才勉强完成当日任务。
不只是桩功见长,林逸更察觉到体能悄然蜕变。
尤其是双腿,筋骨如铁、肌肉虬结,走起路来连地板都似在轻颤。
他常暗自嘀咕:
照这势头练下去,怕不是要长出一对龙爪腿来。
“今日就练到这儿吧。”
云阳道长端坐藤椅,手捧一卷泛黄道典,眼皮都没抬,慢悠悠道。
“是,师父!”
林逸应声,牙关紧咬,缓缓首起身子,再没像从前那样一卸力就瘫倒。
站稳后,他舒展筋骨,轻呼一口气。
向云阳道长告辞,径自返家。
归家照例是浸药浴、用早膳,随后坐在厅中翻阅报章。
报上无甚稀奇,可近来他留意到。
关于港岛、内地的报道,竟悄然多了起来。
这等朝局大势,他也不愿多费神,便随手翻过。
“少爷,电话,是叶鸿均家的总管打来的!”
正思量间,郑守忠走过来,手里握着听筒,抬高了音量。
林逸眉尖一扬,不明来意,却仍点头,“好,郑叔接进来吧。”
他接过话筒,嗓音沉稳,“您好,我是林逸。”
“林先生,您好,我是叶鸿均的管家齐砚。”
“叶先生将于后天晚间,在半岛酒店举办一场,为残障孩童筹款的慈善夜宴,诚邀您莅临。”
对方言辞谦和,字字得体。
“多谢盛情相邀,我一定到。”
港岛富商素重善举,更何况是叶鸿均亲自邀约,林逸岂有不赴之理?
“感激不尽,请柬稍后送达,还望您留意收存。”
对方挂断前,再三致意。
林逸合上电话,心中无波。
所谓的上层圈子,不就是今日这家晚宴,明日那场酒会?
他早己习以为常。
自打叶鸿均与杨坤山把他的底细放出去后,这阵子邀约就没断过。
可那些人不是冲着钱,就是冲着势。
他懒得周旋,多数都推了。
不久后,叶家便遣人送来烫金请柬。
上书:九龙尖沙咀半岛酒店,后天晚上八时。
林逸随手将请柬交由下人收好,随即唤来张烈,“开车,去汇丰。”
张烈是陆文川派来的两名贴身保镖之一,而另一位则是胡骁。
他们虽非王建勋那种特种老兵出身,但陆文川说身手过硬、车技了得,侦察手段也娴熟。
七日前,曾被派回内地的周立民,突然带着两人回归。
不止带了两名武道教官,他还领回十六名昔日战友,皆是曾隶属特殊部队的老兵。
至于那支部队,为何突然被裁撤,无人肯说。
连问几次,也只摇头叹气。
不过,这对林逸而言,倒算意外之喜。
有了这群人,他在港岛的根基才算真正牢靠。
若再配齐枪械,对上黑帮绰绰有余。
即便对抗警署,也未必毫无还手之力。
他毫不客气,当即掏钱命程飞宇去搞二十张持枪许可。
如今这地界,洋人官员个个眼里只有金条。
只要钱到位了,许可证便能轻松搞到手!
车行片刻,抵达汇丰总部。
林逸独自步入大堂,二人则在楼下等候。
这里乃金融重地,谁敢放肆?
自是太平无事。
正当他抬脚走向电梯时,身后忽传来一道女声,“哟,这不是……林逸?”
他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一位身穿暗红纹裙的中年妇人,此刻正盯着他。
林逸嘴角微抽,目光掠过她身旁的中年男子,这才淡淡开口,“真是巧,周叔、刘姨,没想到在这儿碰上。”
这两人正是两个多月前,林逸见过的周念慈父母。
周文岳与刘素雯!
“嗯。”
周文岳上下打量他一身打扮,仅轻轻点头。
“哎哟,真长本事了?都进这地儿上班啦?”
刘素雯笑得像刀子削过糖霜,话里全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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