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
江辰问道。
“不排除。
但更可能是，经过高度改造的义体，或者极其专业的装备。”
宋安时划动着屏幕，
“那种动能残留很奇特，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常见能量武器或推进器。”
她顿了顿，调出尸检报告的毒素分析部分：
“还有毒素。成分复杂，生效极快，且似乎能绕过常规的生物检测屏障。
法医部门怀疑其含有某种活的成分。”
“活的？”
江辰皱眉。
“只是一种比喻。
意指其活性极高，且具备一定的靶向性。”
宋安时解释道，
“更像是某种高度特化的生物武器。”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一个使用未知高科技装备和生物毒素、有洁癖、喜欢从高处发动精准袭击的杀手。
目标却是五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底层小人物。
“动机呢？”
江辰打破沉默，
“随机杀人变态可不会费这么大周章去掩盖关联。”
宋安时操作平板，调出了五人的基础档案：
“正在深度挖掘他们的过去。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她的平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提示音。
一条新的信息弹出，来自特调科内部数据库的深层检索有了结果。
宋安时点开，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扫描版的陈旧新闻
《“五金侠”夜袭永鑫科技，保险库没进去先折警报器！》
看着那五个打了马赛克的蠢贼名字和报道内容，
分析室里的那种荒谬感再次袭来。
“所以，”
江辰看着那新闻，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们的五位死者，早年还有这等‘光辉事迹’？
‘五金侠’？
这名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五个吗？”
宋安时没有笑，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报道的每一个字，
然后立刻操作起来：
“报道提及五人被捕。但团队名称暗示可能存在第六人。
需要查找原始案卷。”
她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动着更高的权限。
几分钟后，一份加密的电子档案被解锁下载。
档案是五年前临海区警局的案件记录，
比那则花边新闻详细得多。
记录显示，
这五个家伙当时的目标是永鑫科技公司正在研发的一款新型高密度电池的初始实验数据芯片。
他们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套自称“万能破解”的简陋工具
后来证实是几个大功率磁吸盘和一堆乱接线的电路板，
企图吸开保险库的外层门。
结果可想而知，
工具刚贴上库门，就因为功率过载和设计缺陷，直接短路烧毁，
迸出的火星顺便引燃了旁边堆放的清洁用品，
触发了火灾警报和全楼锁死系统，
五个笨贼当场被保安堵在库里，
人赃并获！
案卷记录里，五人的口供高度一致：
他们是在一个地下论坛认识的，自称“五金侠”，
觉得干一票大的就能发财。
问及团队是否有其他人，五人均矢口否认，声称只有他们五个。
由于盗窃未遂，且价值难以认定
毕竟那芯片只是实验品，
最后五人只被轻判了几个月就陆续释放了。
案卷附件里，
还有当时从他们住处搜出的一些“犯罪计划”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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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得歪歪扭扭的永鑫科技大楼示意图，
上面还用红笔标注着“此处有狗”、“监控盲区（自认为）”等字样，
显得既可笑又可悲。
“看起来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由几个异想天开的业余人士实施的失败盗窃。”
江辰翻看着那些滑稽的草图，
忍不住摇头。
“但名字。”
宋安时指着案卷上记录的那个团队代号，
“‘五金侠’。通常理解，五金指五种金属，或者泛指各种金属工具。
但作为一种团队代号，
它更可能指向，五个掌握不同‘金属’相关天赋的人。”
“金、木、水、火、土？”
江辰下意识想到。
“过于笼统，且不符合他们的行为模式。”
宋安时否定得很快，
“他们使用的工具涉及磁力、
电路（铜）、甚至可能还有液压钳（钢），
但都极其粗糙。
我更倾向于，‘五金’指代的是五种特定的工具，
或者五种特定的技术手段。而掌握这些手段的，
未必只有五个人。”
她放大了一份证物照片，
那是从主犯赵明电脑里恢复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的内容，
里面是几张更加清晰一点的工具设计草图，
虽然依旧幼稚，
但能看出涉及了电磁锁破解、简单气压传动、高频声波干扰等不同领域。
“看这些草图的设计风格和笔触细节，”
宋安时用戒尺虚点着屏幕上的不同区域，
“电磁部分线条僵硬，注重逻辑；
气压部分曲线流畅，注重结构；声波部分标注杂乱，
充满跳跃性，不像是一个人画的。”
江辰仔细看去，经她提醒，确实能感觉到细微的差别。
“所以，可能真的存在一个‘第六人’？”
江辰眼神锐利起来，
“一个或许提供了技术思路，但没有直接参与行动，
甚至可能在行动中及时抽身，没有被抓的家伙？”
“可能性极高。”
宋安时收起戒尺，
“而这个第六人，如今拥有了远超当年的技术和资源，
回来进行清算？灭口？为了什么？
因为当年的失败？还是因为别的？”
她再次调出永鑫科技的档案：
“永鑫科技，五年前那款高密度电池项目因这次盗窃未遂和后续的技术瓶颈早已终止。
公司本身在三年前被‘星河动力集团’收购，原研发团队解散。
似乎没有更多价值。”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陷入了僵局。
一个可能存在的第六人，
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项目，
一家被收购的公司。
窗外，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敲打着车窗，噼啪作响。
宋安时启动车子：
“先去吃饭。然后，我们需要再去一个地方。”
“哪儿？”
“当年关押审讯那五个‘五金侠’的临海区第三看守所。”
宋安时语气平淡，
“案卷是死的，但当时经办的人，或许还能回忆起一些被忽略的东西。”
车子缓缓驶离路边，
融入霓虹闪烁的雨夜车流。
江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
总觉得那五个笨贼可笑又可悲的命运背后，
隐藏着更深的阴影。
那个神秘的第六人，他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
又为何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为那场失败的闹剧画上句号？
而他们，真的能找到那个隐藏了五年的幽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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