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抬起头，语气平静无波：“回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说，奴婢照顾二阿哥和西阿哥有功，让奴婢来养心殿搭把手，盼着皇上早日康复。”
皇帝脸上的欣喜瞬间褪去，脸色沉了下来。
原来是奉命而来……原来她对自己，半分多余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九五之尊，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主动凑上来？
可这个魏嬿婉，竟然只把他当成需要伺候的主子，连句讨好的话都没有。
“哼。”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悦，“既然是奉命来的，就好好伺候，别出岔子。”
嬿婉垂着头：“奴婢遵旨。”
站在一旁的李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偷偷瞅了眼皇帝的脸色，又看了眼嬿婉淡然的模样，心里首打鼓——这魏嬿婉是疯了吗？就不能说句软话？
可他不敢插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气氛冷下来。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起伏着，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皇上！” 李玉连忙上前，用手背贴了贴皇帝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皇上，您又烧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嬿婉，语气急促：“魏姑娘，你先去小厨房等着！进忠从太医院取药回来，你们俩一起煎药，一定要盯紧了！”
嬿婉应了声“是”，起身行礼，转身往外走。
刚到殿门口，就听见进宝的声音：“进忠！你可算回来了！李公公找你！”
嬿婉的脚步顿了顿，抬眼就看见进忠提着药箱，从雪地里走来。
他身上的宫服沾了雪，头发上也落着白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进忠看到嬿婉时，脚步猛地停住，药箱“咚”地砸在地上，里面的药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怎么在这儿？”
进忠的声音带着沙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不知道皇上染了天花吗？你想找死？”
“谁让你来的？是皇后？还是太后？”
嬿婉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挣扎，只是轻声道：“我是奉命来侍疾的，进忠，松手，别失仪。”
“奉命？”
进忠冷笑，眼神里满是受伤，“你就这么想来伺候皇上？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你说你只跟我好，你忘了？”
“进忠！”
李玉连忙跑出来，拉开他的手，语气急促，“你疯了？这是养心殿！皇上还在里面！你想让所有人都掉脑袋吗？”
进忠看着李玉，又看向嬿婉，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像是要吃人。
“师傅，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怎么能来这儿？”
李玉看着他，心里满是无奈：“她是奴才，你也是奴才，都得听主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伺候好皇上，等皇上好了，什么都好说。”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烧得厉害，太医的新药方得人盯着煎药，你跟嬿婉去小厨房，好好盯着，别出差错。”
进忠看着嬿婉，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受伤，还有不舍。
他知道，李玉说的是实话。
在这宫里，奴才哪有选择的权利？
可他一想到嬿婉要留在养心殿，要靠近皇上，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好。”
进忠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跟她去煎药。”
嬿婉看着进忠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当然知道进忠的脾气，只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纯粹就是担心她的安全而己。
她轻声道：“我会小心，不会让自己出事。”
进忠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箱，转身往小厨房走。
嬿婉看着他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李玉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轻轻叹了口气——这养心殿的日子，怕是要更难了。
小厨房里，药炉里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药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苦味弥漫在整个屋子。
进忠站在炉边，手里拿着药勺，不停地搅拌着药汁，脸色却依旧阴沉，连看都没看嬿婉一眼。
嬿婉站在一旁，拿起旁边的干布，默默擦着他溅上药汁的袖口。
“别碰我。”
进忠的声音带着冰冷，却没躲开她的手。
嬿婉没说话，继续擦着，动作轻柔，把每一滴药渍都擦得干干净净。
锤子从她袖中探出头，小声道：“你跟他解释解释啊，他现在肯定还在误会你。” 嬿婉摇了摇头，眼神落在药炉上：“解释没用，他是奴才，我也是奴才，都得听主子的。等皇上好了，他自然会明白。”
原主的魂体飘出来，看着进忠紧绷的侧脸，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他就是太在乎你了，才会这么激动。”
嬿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知道进忠在乎的是什么，可现在，她只能先好好伺候皇上。
就在这时，进宝匆匆跑进来：“进忠！魏姑娘！师父让你们赶紧送药！皇上烧得更厉害了！”
进忠手一顿，连忙拿起药碗，将药汁过滤好，递到嬿婉手里：“你拿着，我跟你一起进去。”
嬿婉接过药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点了点头。
两人端着药盒就往养心殿里走，进宝则是转身往太医院跑去。
内殿里，皇帝的呼吸己经变得微弱，脸色青紫，嘴唇也没了血色。
李玉跪在床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皇上！药马上来了！！”
嬿婉快步上前，将药碗递给李玉。
李玉接过，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汁，吹凉了喂到皇帝嘴边。
皇帝下意识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却又猛地咳嗽起来，药汁溅了李玉一身。
“皇上！” 李玉拍着他的背，语气急切，“您慢点，别呛着。”
进忠站在一旁，看着皇帝虚弱的模样，心里的愤怒渐渐消散了些——他再生气，也不能拿皇上的性命开玩笑。
嬿婉站在旁边，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从袖中掏出小玉瓶，滴了一滴稀释后的灵泉水进药碗里。
灵泉水无色无味，混在药汁里，谁都没察觉。
李玉继续喂药，一碗药喝完，皇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皇上终于能喝进去了！” 李玉惊喜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进忠凑上前，用手背试了试皇帝的额头，确实没那么烫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虽然觉得这烧退的蹊跷，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是这次太医院配的方子对了吧。
嬿婉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灵泉水果然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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