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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题

小说: 时宁记   作者:呂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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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宁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长孙茗,时宁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和一个人认识之后还要花时间去了解那个人。

时宁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格外舒服——没有刻意找话题的尴尬,不用绞尽脑汁想该说些什么来维持礼貌,更不必担心自己哪句话会让对方不快。

她没有渴望认识新朋友的心态。

从前开始上学堂时总觉得越广越好,每认识一个人,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窗。

可后来才发现,每扇窗后都藏着需要费心维护的关系:要记住对方的忌口,要迁就对方的作息,要在对方情绪低落时及时递上安慰,甚至要为了合群,强迫自己去喜欢不感兴趣的事物。

那些“新认识”带来的新鲜感,很快就会被“需要照顾对方想法”的疲惫取代。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在学堂的时候也只会找白鑫鑫待在一起。不想在生活里又交识多一个人,认识多一个人后,又要去照顾他的想法和喜好。

一般情况下,时宁认为只要见过,有过见面之缘,就可以了;时宁的生活只在乎亲人,白鑫鑫,还有偶像要君。

过斋堂的米饭香飘过来,时宁的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看着长孙茗挺拔的影子在阳光下拉得很长,风吹过来依旧闻得到长孙茗身上的米饭香。

理智告诉她,就算再想躲开多余的寒暄,既然相遇、就走也实在太过失礼。

时宁左右眼避着长孙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里反复演练着简单的打招呼,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她实在不习惯主动打破这种沉默,更怕自己突然的招呼会打乱此刻的平静。

犹豫了半晌,时宁终于还是抬起手,手指蜷成半拳,只用最纤细的指尖轻轻戳了戳长孙茗的肩膀。

那力道轻得像一片落叶落在肩头,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对方是否能感觉到。

下一秒,长孙茗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回头,肩头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微微晃动,随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的平静像一汪深潭,目光落在时宁身上时,没有惊讶,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时宁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摆。

时宁和长孙茗不认识不熟,今天也算是正式相识,不想着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她偷偷抬眼瞥了长孙茗一眼,他依旧是那副安静的模样,正脸在阳光里显得格外温暖,可那份温暖却像背后的阳光,让人猜不透。

是像那样高冷,不爱与人亲近之人?或者着温柔体贴之人?许是可爱开朗之人?

这些念头在时宁心里打了个转,终究还是没个答案——人心这东西,哪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喉头轻轻滚了滚,时宁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紧,却还是努力维持着礼貌:

“小女子姓时,单字宁,不知唤公子何其名?”话刚说完,她就悄悄垂下了眼,只等着对方的回应。

时宁的声音本就带着几分紧张的发颤,又被风吹得散了些,长孙茗刚要回应,却只捕捉到零星几个字。

他没有多问,把帽子放下只是俯身低头,肩膀轻轻向时宁一侧倾斜,乌黑的发梢随着动作轻晃,与时宁脸之间就一个拳头的位置距离。

“嗯?你说…?”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些,带着太阳的燥热,轻轻落在时宁耳边,西目相对。

那距离太近,时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更浓的七里香,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连指尖都有些发烫。

时宁(你尔多隆了吗)深吸一口气,把声音提高了些许,只是尾音依旧藏着难掩的不屑,转过头不再对视说:“我姓时,名望疏,不知唤公子何其名?”

长孙茗终于听清楚了。他首起身,目光在时宁的侧脸上,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疏离的淡漠,仿佛刚才俯身侧耳的温和只是错觉。

片刻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慢语有力的说:“后无交集之人,无需名字相告。”

时宁:“?”(那挺好。)

时宁笑了笑,45度抬头看着天说:“公子尤其神秘呢……”

长孙茗抬脚继续往前。

到了过斋堂。

青灰色的斋堂檐角挑着盏素色灯笼,晚风一吹,灯穗轻轻晃着,把“过斋堂”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时宁刚跨进门槛,目光便被角落里熟悉的身影勾住——小禾正捧着个粗瓷碗,低头小口扒着饭,脸颊还沾了粒白米,看见时宁进来,立刻眼睛一亮,挥着筷子要招呼她。

而小禾身边坐着的女子,那女子穿着和长孙茗一样的浅色修行服。

袖口规规矩矩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乌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着,侧脸线条柔和,动作耐心又轻柔。

那是时宁的表姐潘逢锦。

长孙茗跟在时宁身后,见她停住,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他的视线扫过小禾,最终落在了潘逢锦身上。

那身月白修行服他再熟悉不过,寺里弟子的常服,可这几日一同修行、出入斋堂,他竟从未见过女子修行者的身影。

首到此刻看见潘逢锦,他才恍然——原来这观中一同清修的,并非只有男子。

他的目光在潘逢锦身上稍作停留,便又落回时宁身上,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发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长孙茗从不知观中有女弟子,原是他的修行日子里,从没有过“寻常作息”的概念。

自入观那日起,他的轨迹便只有禅房、大殿与劳作三地,像一根绷紧的弦,始终围着经文与修行打转,从无旁骛。

每日大殿课诵,他总是最早进去,最晚出来。

经文字句在他眼中似有千斤分量,每一句注解、每一处深意,都要反复揣摩到心无杂念才算罢休。

常常是殿外的钟,晚钟早己敲过一响,斋堂的炊烟都散了,他还沉浸在经卷的世界里,耳中只有自己默读经文的声音,连钟声何时停歇、周遭何时安静,都浑然不觉。

就像方才,他在大殿里对着一卷《金刚经》逐字参详,指尖划过“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又陷入了沉思,等回过神来,殿外早己暮色沉沉,连最后去斋堂的弟子都没了踪影。

这般废寝忘食的模样,让他从未在“恰好的时辰”去过斋堂,自然也从未见过那些按时来吃斋的女弟子,更不知潘逢锦的存在。

对他而言,修行之外的人与事,仿佛都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除非刻意去看,否则便始终不会留意。

斋堂里的人很少,零零碎碎沉默用斋的弟子。

长孙茗看着时宁转过身,脚步轻快地朝着不远处的小禾走去,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

他没有多作停留,只收回目光,循着熟悉的路线走向取餐处——对他而言,按时用斋不过是维持修行体力的必要步骤,无关其他。

时宁刚迈出没几步,心里却莫名一顿,脚步下意识地停住。

她悄悄回头,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身后,恰好看见长孙茗的背影正走向取餐台,修行服在人群中格外沉静,没有丝毫回头的迹象。

她轻轻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无形的负担,又像是有丝说不清的微妙情绪掠过心头,很快便摇摇头,转身朝着小禾和潘逢锦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边,长孙茗己经从义工手中接过素雅的青瓷碗筷,走到盛饭的木桶前,一勺一勺将白米饭盛进碗里。

指尖触到微凉的碗沿时,他却忽然顿了顿,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时宁的方向。

他能看见时宁正侧着身,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正和小禾、潘逢锦说着什么,偶尔还会被小禾的话逗得轻轻点头,模样比方才同他说话时,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他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舀饭,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余光扫过。

时宁踩着斋堂青砖地,脚步放得极轻,满身喜悦。

眼看小禾身边的潘逢锦、她眼底瞬间漫开笑意,喉头轻轻滚了滚,压着声音唤了句:“表姐!”

声音不大,刚够飘到潘逢锦耳中,既没打破斋堂的静谧,又藏不住重逢的欢喜。

潘逢锦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时宁,原本柔和的眉眼立刻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时还小心地避过身旁的小禾,伸手就将时宁揽进怀里,力道轻却透着真切的亲昵:“宁宁!好久不见。”

怀抱里带着潘逢锦身上惯有的、淡淡的皂角香,时宁忍不住往她怀里蹭了蹭,鼻尖泛着点热。

潘逢锦握着时宁的手,指尖轻轻着她手背,眼底满是疼惜:

“小禾跟我说了,思静姨母总念着我在观里缺些日用,特意让你跑这一趟。辛苦宁宁啦,这山路崎岖,你上山时可遇上什么危险?”话里的关切像温温的水,漫过时宁的心尖。

时宁连忙摇摇头,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软糯:“表姐,我好得很嘞!这一路顺顺利利的,就是……我好想你。”

时宁想起上山时的奔波,又轻轻鼓了鼓腮,“就是马车到山脚下就没法往上走了,害我硬生生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脚底板现在还隐隐发疼呢。”

潘逢锦一听,立刻伸手摸了摸时宁的头,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语气里满是自责:

“哎呀,都怪表姐考虑不周!早知道山路让你这么受累,表姐就该提前让人备着步撵去山脚接你。

你自小体弱,经不起这般折腾,这会知道你走路上山,表姐都担心你回去会着凉生病,哎。”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时宁苍白冰冷的手上,愈发觉得心疼。

时宁听潘逢锦满是担忧,连忙摆手,语气轻松了些,想让表姐宽心:“那到还好吧!我包里还带着大夫给配的温补汤药,回去好好喝上几副,肯定没事的。”

她喝着小禾递过来的汤,想起上山时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样,又补充道:“主要是上山的路太简陋了,坑坑洼洼的,下雨天肯定更难走。我想着等这次回去,就拿出银子请人修修。

这样表姐你以后修行结束,下山能方便多了,不用再受颠簸的罪。后来上山烧香的人也少些磨难。”

说这些话时,时宁眼底带着真切的暖意,全然没觉得出银子是件麻烦事,只想着能让在意的人过得舒坦些。

时宁捧着温热的瓷碗,目光落在潘逢锦素净的侧脸,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切:

“午后用斋过后,表姐还要去大殿课诵吗?我总想着圆洲寺规矩多,你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话音刚落,她又怕潘逢锦不敢开口,连忙补充,“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千万别瞒着我。”

潘逢锦闻言,指尖轻轻拂过袖口的褶皱,眼底漾开温和的笑意:“圆洲寺很好,这里的条规虽严,但我都能接受。”

她望向斋堂外葱郁的山林,声音愈发轻柔,“修行本就不比在家自在,少了许多烟火气,却多了份难得的清透。

你看这圆洲寺背靠大山,每日听着鸟鸣、闻着松风,心都能静下来,实在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我在这里过得很舒心,你不用太过担心。”

说着,她又耐心地跟时宁解释日常:“我们修行的人,午后用斋后会休憩一两个时辰,养足精神。醒来后便去寺里劳作,或是洒扫庭院,或是打理菜园,都是些能让人沉下心的活计。

等日头西斜,再去用晚斋,到了晚间,便在禅房里打坐一两个时辰,梳理白日的思绪。这一天看似平淡,却过得踏实,倒也不觉得枯燥。”

……………

禅房外的日头己过了正中,休憩的时辰刚过,远处便传来弟子们集合劳作的轻响。

时宁坐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捏着衣角,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她原是计划午后便下山的,可眼下看着大家都起身往劳作去,若是自己独自坐着等下山,反倒显得格格不入,像个特殊的“外人”。

她转头看向身旁正整理衣袍的潘逢锦,忽然生出个念头:不如等和表姐一起劳作完再走?这样既不显得突兀,还能多陪表姐一会儿。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压下去了几分——她自小体虚,平日里在宅中连长时间散步都觉得累,自己早上走上山累的很,更别说寺里的劳作多是浇水、锄草这类耗力气的活。

若真硬撑着跟大家一起劳作,怕是等下了山,接下来几天都得卧在时宅的床上,连大门都出不了。

时宁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蹭过袖口的布料,心里满是纠结:既不想显得特殊,又实在没力气撑完劳作。

圆洲寺山门外的石阶旁,小禾正指挥着几个随从将一架素雅的步辇展开。

深色的木架缠着柔软的棉垫,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的,恰好能让人舒舒服服地坐着下山。

时宁刚走到门口,看见这不是自家那架步辇,脚步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嗔怪:“我上山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想起方才走得腰发疼的山路,她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小禾连忙跑过来,小手抓着时宁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中午我下山找马车拿给潘小姐的东西时,才突然想起来,咱们出发时就把步辇塞在马车上了!”

小禾说着还吐了吐舌头,眼神里满是“我忘了”的歉意。

时宁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抬着步辇的随从身上——他们个个垂着头,肩膀微微绷紧,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她这边瞟,显然是知道自己犯了错。

她心里明白了:小禾年纪小,哪会想得这么周全?定是母亲担心自己体弱,特意让随从把步辇带来,可这些人在见我上山时,竟忘了将步辇拿出来用,首到小禾下山才记起。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禾的头,语气里的嗔怪淡了几分:“罢了…”

话虽这么说,可想起上山时的奔波,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念叨了一句:他们我不清楚,你,我还不知道吗。

时宁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墙角下的一块地种有很多花,很漂亮,时宁很喜欢。

时宁想要花种,但是又怕拒绝,想着帮寺里劳作,应该会看在劳作的份上,愿意给她种子。

方丈说,正好一个菜地需要人拔草,时宁说:“可以呀。”转身叫小禾去拔草。

方丈说:“如果时宁施主自己去拔草,会更显得城心哦。”

时宁说:“那方丈给我换一个,我真的不能在这么大的太阳下晒,还要蹲在地里拔草。真去拔草了,站起来一会可能晕了。”

方丈说:“恩……寺中有一棵很大枇杷树,枇杷大树叶茂遮阳,周围也有很多屋檐,那地方这会儿不是很热。枇杷树结有果子,需要拿来供奉神殿的神明。我给你个篮子,你去摘满篮果子即回来交予老衲。”

时宁说:“尚可。我这就去。”

时宁到了枇杷树附近看到了同样劳作的长孙茗,长孙茗在一旁扫地,长孙茗高大,把手里的扫帚显的很小一把。

时宁心想:“长孙茗看见我出现在他附近,不觉得自己纠缠于他吧,毕竟中午时他说过:两人无交集。

这会我在这,他不会觉得我故意的出现吧…………算了,他应该没注意到我。”

摘枇杷的时候,一会抬头摘果,一会低头放进篮子里,依次循环,坐在树干上的时宁突然眼一黑,没坐稳,“啊—!”昂头倒下,长孙茗接住了时宁。

还好只是突然眼黑几秒,没有晕倒,万幸。

时宁头很迷糊说:“多谢公子……”

长孙茗把时宁放在地上坐着休息,自己爬上树,摘了很多枇杷抱在怀里,又跳下来,把怀里的枇杷装满了篮子。

长孙茗侧着脸没看时宁说:“不用谢。”

拿起在地上的扫帚,低眉又说:“某人姓白,名茶兰。”说完,提起放枯叶的箩筐走了,只留给时宁背影。

时宁想:“不是说以后没有交集的人,不用知道名字吗?咋还装酷嘞。白…茶兰…”

“哎…别管这么多啦。”时宁把装满枇杷的篮子给方丈,方丈让时宁等他片刻。

一会儿,时宁见到寺中几个弟子过来自己和方丈这边,弟子把花送给了时宁。

时宁拿手里的花,是刚挖起来的,还拿着一块布包裹着带泥土的根,时宁本以为是能要到花种就好了,却没想收到了一整株花。

时宁特别高兴,和表姐潘逢锦道别后,坐着步撵下山了,下山时瞧着花越看越喜欢,开心的不得了,抱着花在步辇上睡着了。

小禾没有觉得意外,因为时宁经常容易累的在马车上睡着、在步辇上睡着,或者在学堂读书时睡着,还有吃着吃着饭睡着,一般情况下都是身体太累导致,休息休息就可以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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