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认真解释道：“不是让你长期待在香港。我们的根和主要市场肯定还是在内地。但你的下一张专辑，我们可以做到内地和香港同步发行。而且，我会运作你到香港电影里客串，如果机会合适，甚至争取一两个重要的角色。”
他突然撇撇嘴：“还记得当初你拒绝那个姓罗的时，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空谈‘红遍东南亚’是玄学，姓罗的只会画大饼。我可是要亲自帮你运作的。”
嘁~男人真记仇。
杨玉莹带着笑意，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我听你的。”
这女人真的好会啊！方远感觉到极大满足。
虽说她明明不可能拒绝这样的机会。但是“听你的”这种话似乎把权力交给了方远似的。
吃完面，杨玉莹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她拿出一个钥匙，走到方远面前，亲自将钥匙串进了他随身携带的钥匙环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交给你个任务，”她温柔道，“今天我走了以后，你不许忙别的。去给这个家，买你的睡衣、拖鞋，牙刷、还有春夏秋冬，至少每季两套换洗的衣服。”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要把这儿，真真正正当成一个家。”
方远低头看着钥匙环上多出的那把闪着银光的钥匙，又看向她认真的眼神，心中一动，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杨玉莹笑了笑，凑上前轻轻亲了他一下，然后拎起行李箱，转身离开了。门轻轻合上，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方远轻叹，听从吩咐，稍微磨叽了一会儿，真的直接出门购物去了。
他走在90年代初首都的百货商场和个体服装摊间，看着琳琅满目却需要亲自翻找比对的商品，他不由得深深怀念起后世的网络购物。一件睡衣，他跑了三个柜台才买到合身舒适的。
采买完毕，他将新买的衣物仔细放进杨玉莹的衣柜，占了一角，看着并排挂着的男女衣物，心里竟真生出几分奇异的归属感。
安置好“家”后，方远才重新投入工作。他约了方瑶和准姐夫周文博吃了顿饭。
他俩的婚礼订在了七月份。方远可以看出，这一世姐姐肯定会更幸福。
随后，方远主动联系了王硕，确认了《海马歌舞厅》的项目定在今年四月份开机。他在电话里和王硕敲定，自己会在三月份再过来首都，提前参与前期筹备。
处理完这些事宜，方远才踏上了返回上海的航班。
方远回到上海，星火文化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高效运转。《永不瞑目》在上海台的播出已经完美收官，但热潮未退。
与此同时，几家提前拿到播映权的电视台也陆续开播，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发酵热度。
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无疑是宁静。
欧阳兰兰这个角色，让她几乎是一夜之间，从籍籍无名、需要靠走穴和模特培训维持生计的边沿艺人，跃升为家喻户晓、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人物。
她身上那种混合着危险、痴情、偏执与致命吸引力的特质，被无限放大，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文化符号。报刊亭里，印着她那张带着野性不羁眼神剧照的杂志，总是卖得最快。
就在方远回来没两天，《编辑部的故事》中，宁静客串出演的那一集正好在首都电视台播出。
由于《永不瞑目》带来的巨大热度，观众们带着对“欧阳兰兰”的浓厚兴趣和滤镜再看这个角色，感受截然不同。那些当初在方远巧妙设计下略显前卫、引发争议的造型，以及宁静本人大气且略带异域风情的立体五官，不仅没有再引发任何荒谬的“变性”谣言，反而与她此刻“欧阳兰兰”的惊艳形象相互印证，让她时尚、洋气、大胆的标签更加深入人心，甚至被一些年轻女孩视为潮流标杆。
一时间，宁静风头无两，各种演出邀请、采访请求如同雪片般飞向星火文化。
方远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陈晓奇整理好的近期媒体简报和合作邀约，其中十之七八都带着宁静的名字。他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觉得火候已经到了，是时候为这颗骤然升起的明星，规划一条能持续发光、而非昙花一现的路径了。
他让助理把宁静请到了办公室。
宁静进来时，眉宇间已不再是初入公司时的怯生生，变得更加自信。欧阳兰兰的成功，显然改变了她。
“老板，您找我？”
“静儿，来了，坐。”方远放下文件，笑笑眯眯道，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最近感觉怎么样？邀约这么多，还适应吗？”
“还行，就是有点晕。”宁静笑了笑，语气直率，“以前是盼着活儿来，现在是活儿多得不知道先接哪个，怕接错了辜负公司，也怕观众看烦了。”
“有这个担心是好事，说明你没被冲昏头。”方远赞许地点点头，切入正题。
“找你过来，就是想聊聊这个。现在的势头非常好，是《永不瞑目》和欧阳兰兰这个角色带给你的红利。
但热度是一时的，观众的口味说变就变。想在这个圈子里走得远，站得稳，不能只靠一个角色吃老本，得有一个更清晰、更独特、更能让人记住你的长期定位。”
宁静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非常认真：“老板您说得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您觉得，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方远收敛笑意，正色道：“我希望你，往后在公众面前，在角色选择上……可以再‘婊’一点。”
“……”
宁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猛地瞪大了些，闪过一丝愠怒。
“老板……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声音不悦，“我……我哪里做得不对，或者得罪您了吗？”
方远看到她这个反应，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停停停！想哪儿去了！静儿，我不是在骂你！怪我，没说清楚。我这个‘婊’，不是骂人的那个意思！”
宁静怒气卡在一半，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只能狐疑地盯着他，眉头紧锁：“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婊’，是带引号的，是一种角色特质，一种银幕形象，一种人设！”
方远认真解释道，“是一种高级的、作者“沙盘球”推荐阅读《重生1987：从录像厅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危险的、让男人着迷又害怕、让女人羡慕又嫉妒的特质！是杀伐果断，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不惜手段去争取，是把‘野心’和‘欲望’明晃晃写在脸上，而不是藏起来的坦荡！是像欧阳兰兰那样，爱就爱到极致，恨也恨到极致，绝不拖泥带水、哭哭啼啼扮演小白兔！”
他继续举例：“麦当娜知道吧？那就是‘婊气冲日天’。你得罪我你就是贱人，我就是直来直去。你看看人家现在是不是国剧巨星？”
宁静一愣，若有所思起来。
“你看现在屏幕上要么是苦情善良的贤妻良母，要么是天真无邪的青春少女，要么就是脸谱化的恶毒女配。
我们需要一个更复杂、更立体、更接近真实人性中那些‘不那么正确’但充满生命力的女性形象！不是让你本人变成那样，是让你去精准地演绎那种状态，把这种特质变成你宁静独一无二的标志！”
宁静听着，眼中的怒意和困惑渐渐褪去，她不是笨人，瞬间就抓住了方远话里的核心。
“您是说……更加‘刘晓庆’的刘晓庆？”她试探着问，眼睛里开始闪烁起跃跃欲试的光芒。她接受过的模特和表演训练，让她对这类形象有着本能的敏感和理解。
“没错！”方远一拍桌子，非常满意她的悟性，“就是那种感觉！比喻很精准。我们要打造的，是一个‘华丽的危险品’，是‘带刺的红玫瑰’。以后你的造型，可以更大胆、更时尚，甚至更性感，但绝不是低俗，而是一种充满攻击性和自信的美。
接的角色，也尽量往这个方向靠拢，哪怕是反派，也要坏得有理有据，坏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他顿了顿，补充道：“甚至平时接受采访，你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话术。可以更犀利一点，更有主见一点，不必永远扮演谦虚、乖巧、回答标准答案的好姑娘。偶尔的真性情流露，只要分寸拿捏得好，反而会更吸粉。”
宁静彻底明白了，也彻底兴奋起来。这个定位，不仅没有贬低她，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放和挑战。这远比让她去演千篇一律的“好人”要有趣得多，也更有发挥空间。
“我懂了，老板！”她用力点头，“这个路子，我喜欢！比装乖卖萌适合我多了！”
“我就知道你能懂。”方远笑道，“接下来，公司会围绕这个方向，为你量身打造一系列的计划。影视方面，我会留意合适的本子，有合适的机会，甚至会考虑为你定制剧本。”
“谢谢老板！”宁静站起身，由衷地感谢。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定位，更是方远和星火文化将要倾注在她身上的巨大资源。
“好好干，静儿，”方远也站起来，鼓励道，“你的潜力，远不止一个欧阳兰兰。我要让所有人提到‘蛇蝎美人’、‘致命诱惑’这类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宁静。”
送走斗志昂扬的宁静，方远重新坐回办公桌后，心情愉悦。
欧阳兰兰这个角色出现的时候，他就敏锐的发现了宁静这个极特殊的点。
她明明长相温婉而明艳，但是却丝毫没有一丢丢良家妇女的感觉。反而是张扬的、充满攻击力的。
内地女明星很少有走这个路线的，曾经的范小胖有过擦边，柳岩是最可惜的，明明可以完美驾驭“婊气”这种高级性感，她却走了不入流的。
嗯，哪怕是不入流的，在后世走的女明星都没有了。
后世的女明星，穿个低胸晚礼服，都要捂着胸口。想想简直是可笑。
宁静就完美符合方远想打造的的点，曾经敢在方老板面前差点直接开始脱衣服的人，怎么演出婊气？
叫她稍微收敛一点就行。
在女明星中，方远觉得‘婊气’从来不是贬义词，是最高级的性感，也许她这条路线争议会很大，但是在她独一无二的赛道里，会占尽优势。
送走斗志昂扬的宁静后，方远立刻行动了起来。他让陈晓奇联系了上海一档颇受年轻人欢迎的夜间电台直播访谈节目，为宁静安排了一次专访。
直播当晚，方远坐在办公室里，打开了收音机。
主持人寒暄过后，很快切入正题：“宁静，首先恭喜你凭借《永不瞑目》获得巨大成功。不过，随着热度而来也有一些争议，比如有不少观众批评你在剧中的穿着……过于大胆，甚至觉得有些不得体。对此你怎么看？”
收音机里，宁静的声音传来：“我身材好，穿什么，有些人都会觉得我不得体。那我就不管了呀。”
她轻笑一声：“衣服都是我自己挑的，我觉得好看，能展现我的美，这就够了。我以后不会浪费时间管外界怎么看我穿什么，我只会穿我觉得好看的，取悦我自己，而不是取悦那些指手画脚的人。”
主持人显然被这直白的回应噎了一下，迅速转向另一个话题：“哇…很洒脱的态度。那我们聊聊角色，欧阳兰兰对肖童那种近乎偏执的爱，也引发了很多讨论，你觉得这种爱情观正常吗？”
“正常啊。”宁静的回答干脆利落，“肖童长得帅，年轻干净，有文化，欧阳兰兰喜欢他，想得到他，这有什么不正常的？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先经过全世界批准吗？”
主持人顺势追问：“说到帅，黄磊饰演的肖童确实是一夜成名，成了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你怎么看这种‘一夜爆红’？”
“一夜成名？我不是一夜成名。我做过模特，受过训练，拍过广告，也演过小角色，我努力了很多年，才等到欧阳兰兰这个机会。所以，我今天的名气，是我应得的。”
......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很温和，一般作为节目收尾：“在你终于迎来事业高峰的此刻，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呢？”
标准答案：感谢父母、感谢观众朋友，感谢公司。
宁静说道：“我感谢我自己。”
她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这个答案，然后更加坚定地说：
“感谢我自己坚持下来了，感谢我自己的努力，感谢我自己……长得还不错。”
“……”
节目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连见多识广的主持人似乎都被震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收音机前的方远，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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