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个铜胆换一个媳妇
小山村这些大爷大妈，最拿手的就是背后嚼舌根。
平时没事都能编出三分故事。
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正合他们胃口，越聊越起劲。
正说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怪叫：
"哈哈哈，你赵爷爷回来了！"
这嗓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那不是...赵二溜吗？"
"这么冷的天就穿件单衣？脑子进水了？"
"快看他后面拖着啥？"
"我的天，不会是熊瞎子吧！"
"从哪弄来了，难道是狩猎来的？"
"他要是有这本事，我把脑袋给你当尿壶！"
"那这熊瞎子咋回事？"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
远处看着村民乌泱泱围向赵山河，夏东青直翻白眼。
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赵二溜比大春还爱显摆啊！
最后这段路非要自己拖着熊瞎子进村。
个头不高拖着三百多斤的大家伙，累得直翻白眼。
就这还有力气喊那一嗓子。
"难怪叫赵二溜...跟小孩似的。"夏东青摇头，他自认脸皮够厚，但要像赵二溜这样，还真拉不下脸！
一旁王大春本来还为风头被抢不爽，看到这场面不禁打了个哆嗦。
幸好没跟着进村，不然就不是出风头，是丢人现眼！
这要传回家，老爹非得扒了他的皮！
王大春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二溜子抢风头了！
实在丢不起这人！
不说夏东青这边的感慨。
人群里，赵山河瞬间化身说书先生，把追猎黑熊的过程吹得天花乱坠。
不过吹归吹，夏东青和王大春的功劳他半点不敢贪。
也贪不了。
基本上都是这两人的干的活。
"我老弟就两枪，直接撂倒那熊瞎子！"
"打完看都不看一眼，那枪法，绝了！"
"咱们小山村怕是也要出一个老炮儿了！"
听到这称呼，众人脸色一变。
那几个猎户家属更是一脸不信。
"老炮儿"可不是随便叫的。
只有最顶尖的猎人，才敢用这个称号的。
那是从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
以前打猎可没有什么先进的枪支，顶多就是类似鸟铳的土枪。
打完一枪还得慢慢的装子弹。
所以那时候的猎人又叫炮手。
要是能被尊称"老炮手"，或者姓氏加个"炮"字，比如赵炮、李炮，那在十里八乡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说明在打猎这行当里，已经站在了金字塔尖上！
很多老炮手出名到，人们可能不知道他本名，但一提某炮，立马能说出住哪儿！
"赵二溜，你越说越玄乎了，夏东青真有这么神？"
"就是，吹过头可不好收场啊！"
"要没记错，咱们村上次出老炮手还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吧？"
"......"
赵二溜一听就急了。
别人说他啥都无所谓。
但说夏东青不行，他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他说的句句属实，半点没掺假！
"怎么就离谱了？四百多斤的黑瞎子冲过来，他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就肩膀这儿，第一枪。"赵山河掀开熊皮，露出对穿的弹孔，"第二枪就是一枪爆头了！"
"你们说，不是老炮手能有这准头？能有这胆量？"
几句话怼得众人哑口无言。
要真像他说的那样，确实有点老炮手的风范。
问题是夏东青才二十岁。
他们知道的老炮手，哪个不是四十往上？
倒不是这称号有年龄限制。
主要是年轻人哪有时间积累经验练枪法？
百米开外，熊头在准星里也就苹果大小。
枪法不行，连根毛都打不着！
更别说心理素质这关，年轻人有几个能扛住？
越想越觉得邪门。
要不是知道赵二溜虽然不着调，但从不说谎。
再加上黑熊就摆在眼前，他们都要怀疑这是夏东青花钱请的托儿了。
"老赵，走了。"
"回去还得分肉呢。"
夏东青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就来！"赵山河扫视众人，摇头叹气："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小瞧人，没见识。"
"等着瞧吧，早晚让你们知道我赵大爷没说谎..."
说完拉起肩带，拖着黑熊往村里走。
看着他的背影，村民们面面相觑。
虽然不愿相信赵二溜的话。
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突然有人转身就走。
"刘婶儿，干啥去？"
"给夏家说媒去！"
夏家院子里。
李小娟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山河端着几十斤熊肉和一只熊掌离开。
"这孩子吃错药了？"
按他们这儿的规矩，来者是客。
不管熟不熟，倒杯茶让客人坐会儿是基本礼数。
可赵山河一进门就劈柴扫地。
连门口的积雪都扫得干干净净。
拦都拦不住！
嘴巴还甜得很，一口一个李婶，叫得李小娟都不好意思了。
就为点熊肉熊掌，至于吗？
她知道对方是跟儿子一起上山的。
分点肉合情合理。
夏东青慢悠悠道："妈，别琢磨了。"
"他爱干就让他干呗。"
"我答应给他两成利呢。"
"你这说的啥话。"李小娟瞪眼："人家跟你们上山拼命，两成利多吗？"
"对了，我说你怎么死活不说上山干啥，原来又去招惹熊瞎子了！"
"妈不是跟你说过吗，安全第一，非要去..."
夏东青没顶嘴，慢条斯理从兜里掏出布袋，倒出熊胆。
拎着一角晃了晃：
"妈，看看这是啥？"
"不就是熊胆吗，有啥好..."
嗯？
话到一半，李小娟突然愣住。
怎么是黄色的，这熊胆？
几秒后她惊呼："铜胆？！"
"哎哟我的小祖宗，可不能这么拿！"
转身冲进厨房，抄起脸盆又跑出来。
让夏东青把熊胆放盆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铜胆的金贵，李小娟从小听到大。
二三十年前，一个铜胆在这嘎达能换个媳妇。
没错，就是换！
卖闺女可不是后来才有的陋习。
现在这玩意儿更值钱了！
看着老妈美滋滋捧着熊胆去厨房，夏东青松了口气。
有时候他也扛不住老妈的唠叨。
"怪不得前世老爸总说，男人最重要的技能就是选择性耳聋..."
心里吐槽完，突然想起还没吃午饭。
"妈，锅里还有吃的吗？饿死了。"
"没了，自己拿馒头垫吧垫吧。"
自从夏东青上次大采购，玉米窝头地瓜干就从家里绝迹了。
别人家逢年过节才吃的白面馒头，他家蒸了一大筐随便拿。
夏东青撇撇嘴，两世为人，他对白面馒头真没啥执念。
爬上墙头，正好看见王大春在院里喝粥。
"大春，想吃肉不？"
"那还用说，老大！"
"把你调料箱拿来，咱整点好的。"
"好嘞！"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夏东青的厨艺，上辈子朋友吃了没有不想第二顿的！
熟练地用清水洗净熊肉，拿出茅台先过遍酒。
熊肉的腥臊味没野猪浓，但更顽固。
必须用高度白酒才能压住。
刀光闪动间，熊肉片、里脊、囊囊踹已经分门别类摆好。
赵山河要是在场，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夏东青的刀就像长了眼睛，顺着骨缝游走，几乎不用劈砍就把熊分解得明明白白。
没宰过几十头熊的功夫，绝对做不到这份上！
一旁的王小海不懂门道，只觉得夏大哥耍刀像蝴蝶似的，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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