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往县城的客车上，张海和李侠坐在客车最后一排的车座上。张海觉得这几天腰比前几天疼的更厉害了，有时候腿也酸疼，刚开始走路左腿还有点瘸，夫妻俩决定趁过年这几放假去县医院看看。
到了县医院，张海挂了个专家号，张海拿着刚出来的cT片子回到骨科。
骨科大夫拿着片子看了一会说：这得的是腰间盘突出，还挺重，二三节之间，三四节之间都有突出物，你这以后不能干体力活了，注意保暖，多吃含钙高的食物，睡硬板床，给你开点药。这个人工虎骨给你先开一个月的，这个药贵，吃一个月需要两千多，不知道你的经济条件咋样，有条件可以多吃几个月的，它对增强骨密度有一定的作用。吃多长时间你自已决定。
‘’那先开两个月的药，大夫治腰突有没有特效的办法？‘’
李侠问大夫。
‘’目前国内还没有，最主要的是多休息，不能久站久坐，别着凉，睡硬板床。‘’
大夫耐心的讲解。
夫妻俩拿着满满一大方便袋的药，回到家里。
‘’这次可没少花钱。‘’
‘’只要病好了，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李侠在一旁劝说着张海。
今天是正月十五，明天就上班了，张海吃了近一个月的人工虎工，效果不是那么明显，左腿走路不怎么瘸了，腰还是酸疼，休息一夜，第天早上症状明显减轻了。
女儿小迪给张海买了一个护腰，让张海上班时候戴。农村哪能没有体力活呢，李侠也嘱咐张海干活时候要小心，特别是搬东西的时候。
正月十六早上，张海吃过早饭，骑摩托车去上班。王小亮是昨天从沈阳回来了。工人们也都来上班了，大家互相地问候几句，便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开始了新一年新一天的工作。
办公室只剩下王小亮和张海。王小亮给了张海一根烟指着办公桌上几个空调器铝焊件说道：‘’小张，今年的焊条恐怕没有订单了，三泰和天兰集团都面临着破产倒闭。器具车也不可能年年有这么多车给咱们焊，今天能焊到年底就不错了。我和老板商量一下，咱们改焊铝件，这是汽车空调压缩机上的配件，用量很大，老板的空调器厂的这种铝配件都是外购的，只要我们焊好。这些活全是我们的。‘’
‘’谁会焊。‘’
张海问。
‘’江苏那边有的厂就焊这种铝管件，老板让咱们俩去江苏那边学习。咱俩都去江苏，厂是也不行啊。我去江苏学习，你在厂坐镇指挥焊器具车行不？‘’
王小亮对张海说。‘’谁去无所谓，主要把焊铝的技术学会。‘’张海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准备准备，后天就去江苏。
王小亮说。
就这样，张海负责焊器具车，王小亮去江苏泰州学习铝管的焊接技术。
这批器具车是一百二十台，是两米乘两米的大板车，还是三层，不仅车大，活还多。
张海每天都亲自跟着干，关键的地方，更是反复地看图纸，很怕活干错了。
二十多天过去了，大板车已经干完三十多台了，不仅焊得快，焊的质量也非常好，每一个焊口都是一根精美的鱼骨，喷漆也非常均匀，每两辆车都摞在一起，摆放的整整齐齐。
下午五点了，这时一辆北京现车缓缓驶了进来。车刚停下，王小亮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哥，回来了？‘’
张海迎了上去。
‘’这车焊这么多了，这话干得漂亮，‘’王小亮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烟和张海各点了一根烟。两人寒暄几句，张海就下班回家了。
吃完饭，张海觉得腰酸背痛，躺在炕上就不爱动。
‘’咱们今年也该抓批猪养了。‘’
李侠对张海说。
‘’猪舍修完还没养过猪呢。‘’
张海也应声道。
张海又利用早晚时间，把猪舍的照明电安上，饮水设备，电热板都安装上，在镇上抓了五十头仔猪，每头四百二十元。这批没有多抓，现在西面的猪舍是改成了房子，张海想试试房子养猪与半敞棚猪舍养猪的区别。东面的猪舍没有抓仔猪，东面猪舍是半敞棚的这时要是养猪必须用塑料把那一半没有棚的猪舍蒙上。
焊条厂也干得热火朝天，七八个工人都在忙着，有的用无齿锯下料，有的拿着角磨给器具车焊口打磨。也有的正在喷漆。张帅也拿着焊把正在仔细地焊器具车的刹车轮，电焊的火花，不时闪着耀眼的光芒。
机加车间里，一瓶氧气和一瓶液化气在正中间的案子旁。王小亮正一手拿着冒着半尺来长火苗的焊把，一手拿起铝焊条，正在聚精会神地焊着铝管。张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一个多小时，王小亮一个也没焊上，不是铝管烤漏了，就是把铝件烧化了。
‘’王哥，你没去学？‘’
张海问王小亮。
‘’去了，看了两个多小时，他们都这么焊的，简单的很，我怎么焊不上呢。‘’
王小亮一边回答，一边焊着。
原来王小亮在江苏泰州有个小三，怪不得非要自已去，他去焊铝管车间就看了一会，就去找小三，拿着老板给的钱在这二十多天里，吃喝玩乐，钱也花完了，就回来了。
一个星期，王小亮都在焊，也没焊接上一个铝管。
‘’厂里有这样的领导，这厂的效益能好吗？早晚都要倒闭。‘’
张海开始对王小亮产生不满。但表面还像以往那样。王哥长，王哥短地叫着。
器具车的焊接工作很快，有的工人也到机加车间看王小亮焊铝管，王小亮又焊了两天仍然一根也没焊上。
第二天早上八点，王小亮就把大家聚集在机加车间，给工人们讲解焊铝管的技术要点，让工人们轮流试着焊铝管，整整一天下来，没有一个人能焊。
张海知道，王小亮所说的技术要点不是听别人说的，就是凭空想象出来了。
整个车间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沉寂气氛，静，太静了，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焊铝管这么难吗，我看泰州的工人，一分钟就能焊一个成品，咱这么多人没一个人能焊？‘’
王小亮率先打破的这压抑的气氛，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内疚和自责。
车间里的人没一个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大家都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吧，焊铝管的事以后再说。‘’
张海说。
焊条厂没有前途了，但张海又不甘心，自已一定要攻克这个铝管的焊接技术，用手机上网去学习，拿着各种铝件对比起来，仔细研究，有时也把水焊打着，去烧烤已组装好铝管，烤一会，便尝试用铝焊条沾点焊粉去铝管和铝件接头的地方试着焊，有的过火铝件裂了，有的温度没到，想多烧一会，铝管又烧坏了。
张海又发现，自已得做个焊具，就是把铝管和铝件按照图纸上要求的角度，用铁焊一个模具，把铝管和铝件固定在模具里，这样无论怎么焊，铝管的角度，长短都不一会变。
张海边焊边琢磨，终于成功地做成了一个模具。
现在的汽具车根本用不上张海，张海一个人就是够了。王小亮这时也不去车间了，也不谈论焊铝管的事了，整天开车这一趟，那一趟的。
张海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拿起水焊去尝试，他手上拿最小的一个铝件做试验。于火焊最大的火烧烤着这个铝件，心里却在默默地读着秒，1.2.3.4.5.6.7.8.9.数到五十秒的时候把焊条放在焊口上，火苗近距离一吹，焊条是化了，铝件和铝管也过烧了。又缩短到三十秒，铝件的温度又低了，四十秒，终于焊上了，铝管和铝件光亮如新，张海把每一个铝件烤到适合的温度所用的时间都记下来。又重新在焊具上组装的一套，这次真的全部焊上了。只有一处焊口还差一点，张海又用火焊烤了几下，补焊上了。
张海拿着这个焊好的铝件让工人们看，工人们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海。正好王小亮开车回来，看着张海焊完的铝件问道：这是谁焊的，这样就行。
张海焊的，
王小亮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张海。
张海照着自已做的那个焊具又做了七个焊具，又焊了个转桌，转桌上正好摆八个焊具，张海把八个焊具，这个焊完，手动转一下再焊那个。经过半个小时，这一圈八个也都焊完了，扔水冷却后，药皮炸开，没焊到的地方就露了出来，把没焊到焊口再补焊一次。再扔水里炸掉药皮，直到焊口全部焊到，这八个成品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虽然效率很低，但终于焊出成品来了。张海一天最多也就焊一百左右个，把张海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这些年张海研拉丝模，挤压模，累得都有肩周炎，这成天轮着焊把根本吃不消。
‘’小张，别着急，累了就抽根烟，等你焊熟练，教个徒弟，你就不用焊了，把把质量关就行了。‘’
王小亮对张海说。
张海听到王小亮这么说，心里还得到一些安慰。
作者“家是温暖的岸”推荐阅读《农民夫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BDE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