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灯笼映得钟瑶瞳孔刺痛。
古灵锈迹斑斑的银链忽然震颤着指向黑暗深处，众人靴底碾碎满地冰晶。
"门。"灵阳沾血的指尖擦过冰壁。
三十丈高的石门裂开冰层。
青铜兽首衔着暗红咒文，符纹在众人靠近时突然蠕动起来，像被火烤的蜈蚣。
墨羽的银丝手套刚触到门环就燃成灰烬。"三千年以上的古咒。"他手背血管暴起青紫纹路，"活咒。"
星澜的罗盘炸成碎片。
灵雀突然捂住右耳尖叫，指缝渗出的血珠凝成冰粒。
灵风长老银杖横扫出护盾，杖头玉髓裂开蛛网纹。
"退后！"清澜拽住往前冲的灵阳。
少年剑锋擦过石门的瞬间，兽首瞳孔迸出猩红光束。
符文智者白发被气浪掀飞。
老修士枯瘦手掌贴上咒文，整条手臂突然爬满冰蓝脉络。"这是...玄天宗的..."他喉头涌出黑血，符纹竟顺着指尖钻进皮肉。
钟瑶的云雷纹在掌心发烫。
她看到老者后背凸起拳头大的鼓包，在黑袍下游走如活物。
灵界之主鎏金锁链刚缠住老者腰身，鼓包突然炸开。
血雾里飞出万千冰蝶。
"是咒灵！"墨羽甩出七张黄符。
符纸燃起的刹那，石门四周裂开幽蓝漩涡。
灵雀的裙摆被撕掉半幅，小腿瞬间结满冰霜。
灵阳的剑插进冰层。
少年虎口崩裂的血珠刚落地，立刻被漩涡卷成红雾。
钟瑶拽住古灵的铁链，发现链子另一端正被扯向兽首獠牙。
"砍断！"灵风长老银杖劈在铁链中央。
火星四溅中，古灵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石门轰然洞开。
气浪掀翻所有人。
钟瑶后脑撞上冰柱的瞬间，看到灵阳染血的左手朝自已伸来。
少年掌心血轮疯狂逆转，金红齿轮碎片割破她脸颊。
九盏灯笼突然全灭。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擦过钟瑶脖颈。
她腰间的断剑残片发出蜂鸣，某个沉重的东西擦着耳畔砸进冰层——是灵阳的剑鞘。
"别动。"少年喘息喷在她耳后，血腥味混着齿轮转动的涩响，"它们在找活物。"
钟瑶的睫毛结满冰碴。
她感觉灵阳握剑的手在发抖，温热血珠正顺着她锁骨往下淌。
沼泽深处的锁链声突然近了，带着某种规律的震颤。
灵阳的剑鞘卡进冰缝发出脆响。
少年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掌心血轮擦过钟瑶的耳垂，在黑暗中烫出细小红痕。
"疼么？"他指腹碾碎她睫毛上的冰碴。
钟瑶摇头时碰到对方染血的衣襟。
少年突然握住她手腕，沾着血污的拇指她虎口旧茧。
血腥味里混进白梅香，是灵阳腰间的香囊破了道口子。
古灵的铁链突然绷直。
"当心！"清澜的铜锤砸碎扑向钟瑶的冰蝶。
灵阳揽着她旋身避过气浪，剑锋扫落三片暗红蝶翼。
星澜的灵力丝网罩住众人头顶，蛛网般的光纹映出少年发间沾着的碎冰。
灵风长老的银杖插入冰层："西北方位！"
石门内喷涌的黑雾凝成利爪。
影幽的匕首划过虚空，斩断的雾爪落地变成蠕动的暗影。
灵雀甩出符纸炸开黑影，爆裂声里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结阵！"墨羽的银丝缠住三只暗影生物。
星澜的探测灵纹刚铺开就崩碎成光点，清澜的铜锤砸中黑影时发出钟磬闷响。
灵阳的剑在钟瑶颈侧划出金红弧光。
少年后背撞上冰柱的刹那，暗影擦着他咽喉掠过，在锁骨撕开血口。
"它们怕火！"钟瑶突然挣开灵阳的手臂。
断剑残片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古灵铁链上燃起幽蓝火焰。
暗影生物发出刺耳嘶鸣，潮水般退向石门。
灵界之主的鎏金锁链绞碎最后几只暗影。
墨羽擦着染血的银丝冷笑："倒是小看你了。"
钟瑶踉跄着扶住冰壁。
灵阳染血的指尖捏住她下巴，沾着药粉的绢帕轻轻按压伤口。
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喉结上的血珠坠在她衣襟。
石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
符文化作流动的血河浸入冰层，兽首獠牙间透出青光。
钟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那些扭动的咒文走向，竟与灵阳手心血轮的纹路重合。
"坎位破金，离宫锁水。"她抓起古灵的铁链甩向兽首，"震三兑七，开！"
铁链缠住獠牙的瞬间，青光吞没了所有人。
石门在齿轮咬合声中缓缓开启，暗影生物化作黑烟消散。
灵雀的欢呼被寒风卷走，钟瑶望着门后翻涌的青色雾霭，颈后汗毛突然竖起。
雾霭深处传来锁链震颤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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