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太快，顷刻间病房就乱成了一团。
很快又有新的人前来收拾，将他们两人都带出了病房。
唯独薇薇还躺在担架上，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一样。
她的手上还带着我刚刚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我似乎还能听见女儿软糯的声音喊我妈妈。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离婚吧，顾深。”
顾深正站在女儿旁边，怔愣的看着这一幕。
唯独提到离婚时，他才回过神来。
“言溪，别这样。”
“女儿死了，但是我们的未来还有很多年。”
他想握住我的手，却一下子顿住。
因为我的掌心已经因为用力变得血肉模糊。
我的指甲深深的攥紧去，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
只有这样，我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冷静。
“我不想参与你和宋依依的瓜葛里了。”
他犹豫半晌，我就这么一直和他僵持。
最终，他将我的掌心轻轻打开，拿碘酒擦拭干净我的伤口。
“好。”
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依依本性不坏，这件事，是她太急了。”
“也许她并不想伤害我们的孩子。”
直到这种关头，他仍然在为宋依依说话。
她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他心中高悬的一轮月亮。
可是，我的女儿就该死吗。
恍惚间，我想起了自从宋依依回国后，他做的桩桩件件烂事。
女儿生日那天，哭喊着要爸爸。
我没办法，害怕她哭出毛病来，只能给顾深打电话。
那时，他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出乎意外的，接电话的是宋依依。
她的尾音还带着一丝缠绵。
“阿深哥哥睡着了，你明天再打电话来吧。”
迎上女儿期待的眼神，我感觉手机仿佛变成了滚烫山芋。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麻烦让他转接一下吧，女儿很想她。”
宋依依轻笑出声。
“言溪，你知道顾深睡在我旁边吧。”
“这就是你争宠的把戏吗，靠女儿争宠？真是卑鄙。”
或许是我们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顾深。
他拿过宋依依手里的手机，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今晚在依依这里，没事不要和我打电话。”
“女儿很想你，今天是她的……”
“我说了别吵我，言溪，我最讨厌别人拿亲情捆绑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陡然挂断的嘟嘟声，混杂着女儿的质问：
“妈妈，爸爸不回来了吗？”
这一切，让我哑口无言。
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儿童节，顾深带着宋依依的儿子去游乐园，却忽视了女儿。
等他时隔多年回到家，女儿迫不及待抱上他。
“爸爸，我好想你。”
“这次回来，爸爸还要走吗？”
也许是女儿的这一系列质问让他有些心虚。
他身形却有些僵硬。
但是，他只是直直的望向我，冷酷质问：
“言溪，这就是你教薇薇说的话吗？她只是一个孩子，竟然能变成你争宠的道具。”
小孩子对恶意总是那么的敏感。
薇薇立刻哭出声，抱着顾深的手也慢慢滑了下来。
“妈妈没有教我，是我想爸爸。”
她小心翼翼的将我们的手交叠在一起：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了。”
气氛微微和缓下来。
当晚，顾深又因为沈依依的孩子突然发烧，开着车离开。
临走前，他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的，依依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
“言溪，你多让让她。”
我捂着心口，从窗户前看着他开车远去。
一次，两次……
我们早该结束的。
至少女儿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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