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医馆名声越来越大,一些有着顽固旧疾的百姓们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医馆诊治,左右看病开药都不花银两。
白芨整日在医馆忙碌,但头上的帷幔实在影响她望闻问切,于是索性整日男子装扮,出入方便一些。
一日,医馆即将关门,疲倦的白芨伸展双臂,缓解看诊一天的疲劳。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胆怯的向医馆内探看。
门口的守卫上前询问,女子怯生生道,“我想找掌柜的。”
守卫带着她进屋,刚迈进门,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白芨吃惊得望向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女子使劲摇头,眼泪却扑簌簌流下。
白芨上前扶起她,一想到自已此刻是男子装扮,又收了手,将椅子挪到她身边。
缓缓地,女子开口道,“掌柜,我见门口贴的招学徒,可否收下小女子?”
白芨打量她,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浑身上下衣服补丁上面又加补丁,面容消瘦。
她没有急着应下,而是问道,“你为何想当学徒?”
女子泣不成声,“我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生病走了,如今就剩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舅母嫌弃我们是拖累,说要将我许给一个老光棍,让妹妹去当童养媳。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是我必须得有一技之长,我要赚钱养我妹妹,我不想让妹妹去当童养媳。”
白芨听后深深蹙眉,“你认得字?”
女子点头,“认得,小时候爹爹教过一些。”
白芨叹了口气,“你舅母家可还容得下你二人?”
女子摇头,“舅母说了,若要住在她家就得听她的安排,我们不想,她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白芨:“那你妹妹现在何处?”
女子向后望了望,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瞪着两个大眼睛正看向医馆内,消瘦的小脸越发显得她的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哪怕是在这样昏暗的傍晚。
白芨:“先叫她进来,外面冷。”
女子几步跑到门外,拉着妹妹往屋里来。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可怜的小姑娘,白芨不忍心看他们流落在外,于是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大的先开口道,“我叫白露,她叫白霜”。
白露为霜?白芨暗暗思忖着,见姐妹两人双手紧紧牵着,正满眼期待地看向自已。
她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收留你们,白露当学徒,白霜还太小,就先做药童吧!”
两人欣喜地露出笑脸。
“但是......”听见这两个字,两个女孩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白芨。
白芨继续说道,“我只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会对你们进行考核,考核通过就继续留在医馆,不通过就请你们离开。”
两姐妹面面相觑,随后双双跪下,对着白芨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
姐妹俩说个不停。
白芨收留她们是觉得她们实在可怜,年龄小又没有容身之所。
但她不想做烂好人,毕竟她和娘每日要接诊病人已经很辛苦,她希望带的学徒是真的有心从医,又有一定悟性的人,因为这些学徒也承载了她很多的期望。
若是她们不能刻苦钻研医术和药理,她护得了她们一时,护不了她们一世。
只有真正掌握了能独当一面的能力,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她带姐妹俩来到后院,给了她们一间屋子,将她们先安顿好。
随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家。
......
瑾王府里,祁怀瑾终于盼来了白芨。
他将白芨搂入怀中,委屈巴巴道,“我觉得自已都快化作望妻石了。”
白芨笑着仰头看向他,他继续喋喋不休道,“一走一天,回来天都黑透了,把我们孤儿寡父就这么扔在家里,你好狠的心啊!”
白芨哭笑不得,但她此刻更是浑身乏力。
“还有吃的吗?”她蔫蔫地说。
“紫苏!快给王妃摆饭!”祁怀瑾喊道。
白芨坐在案几旁,用手戳着下巴,等着下人们摆饭,只一小会儿工夫,自已就打起了瞌睡。
“王妃,用饭吧!”紫苏轻声提醒,白芨才缓过神来。
草草吃了几口,她就想上床睡觉。
“这就吃饱了?”祁怀瑾看着一向胃口很好的芨儿才吃这么点儿,心里有些心疼。
他吩咐紫苏快去给王妃备水。
可一转眼的工夫,白芨已经和衣趴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望着王妃疲软无力的身体,祁怀瑾心中咒骂自已道,“怎么就同意开什么破医馆了呢!把芨儿累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日,白芨来到医馆,发现里面坐着四位长者,一人一张桌子在给病人号脉。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已走错医馆了?
她后退几步迈出门去,看了看招牌,没错啊!
白露走上前道,“公子,这是今日新来的大夫。”
这时,门口侍卫的领队上前拱手道,“公子,这四位大夫是王爷聘请的,以后在医馆看诊。”
白芨心下了然,想必是王爷看她太辛苦,所以找来几个人帮忙。
也好,大夫多些,外面的病人就可以少排些队。
难怪今日来时并未见到医馆外像往常一样排起长龙。
既如此,她今日就歇歇。
她带着紫苏在街上闲逛,看了看张冀的几间铺子,经营的都还不错。
一时间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不如去看看婉儿姐姐吧,自已还没见过婉儿姐姐的小世子!
“走!回王府!”白芨道。
她可不敢男子装扮去骁王府看望婉儿姐姐,万一再被骁王误会可糟了。
骁王府。
穆婉儿亲热地拉着白芨的手,打听起传闻中百日宴结束后小郡主被偷的事。
看到白芨肯定的点了点头,穆婉儿不由得心头一紧。
“当真!”她吃惊道,“我以为又是市井那些人胡编乱造的混话呢!这可太吓人了!”
白芨不想再提这件事,岔开话题道,“我还没见过小世子,今日特意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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