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军护送萧景麟入城的时候,萧景耀留下的残军已经占据了半个燕京,但实际上,若是没有萧景麟的暗中姑息,就凭这些丧家之犬,根本无法攻破燕京的城防。
待萧景耀兵败被杀,萧景麟平安归来的消息传来,燕京城里剩余的残兵败便开始四散逃命,甚至主动投降。
因为兵力不足,萧景耀并没有直挺入皇宫,而是将军队驻扎在朱雀大街,隔绝了皇宫与燕京城坊。
原本萧景耀打算在城外来个擒贼先擒王,直接用萧景麟的人头逼迫朝廷那些人承认他才是皇帝。
只是没想到萧景麟先他一步,先将他的人头摘了下来。
因此,萧景麟进入皇宫时是长驱直入,也终让被困于皇宫的臣子们得以自由。
不过,萧景麟自是知道,这些人之中,明里对他忠心不二,实则早已与萧景耀勾结,寻着机会拉他下马。
那些老狐狸,即便他已经登基称帝,但依旧不死心。
刚回宫,萧景麟便将楚玉送回了云梦阁。
除了贺锦州以及两个侍卫,无人知晓这次萧景麟出宫,还有一名女人携同。
回了云梦阁后,楚玉一直在寻求几乎去诏狱见林千屿,但宝铃清楚告诉她,如果没有萧景麟的允许,她是不可能见到林千屿的。
然而萧景麟自从回了皇宫,便一直待在前殿处理朝堂之事,不仅解决了外出时遗留的大量政事,还肃清了朝中不少异已之臣。
如此,楚玉便只能继续等着。
没曾想,萧景麟没等来,却等来了太后。
听到太后召见时,楚玉直挺挺地愣住了,眼里全是茫然。
太后?
太后召见她?
“宝铃,你确定没听错吗?”
宝铃肯定地点点头,很认真地对楚玉道:“没错呢,姑娘。”
楚玉两眼瞪得溜圆,太后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太后!
自从穿书以来,她从来没有和太后有过任何交集啊。
跟着传话太监一路疾行,楚玉解锁了大燕皇宫另一方地图,永寿宫。
她一步一趋地跟在小太监身后,眼睛时不时瞟着周身的环境,发现永寿宫种的花儿不少,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花香气。
进了宫门,尽管低着头,但她仍然透过余光瞥到了前方坐在榻上的太后。
做着从宝铃那里学来的姿势,楚玉不敢直接抬眼去看,整个人跪伏在地,轻声道:“楚玉参见太后。”
“平身。”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一道慈蔼的声音拂过,楚玉缓缓抬头,眼前的女人身着金银镶嵌凤纹华锦,头戴垂珠凤鸟簪钗凤冠,却笑颜温柔,慈眉目善。
太后一双凤眼眼周虽然有了细密的皱纹,但看向楚玉时,却是炯炯莹亮,不失光芒。
她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扫了楚玉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楚白皙的鹅脸上,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你就是楚玉?”
楚玉看着太后,点了点头。
太后端详着她的脸,像是还不够,主动对楚玉招了招手,“过来点,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楚玉怔了怔,往前走了几步。
太后的眼珠子在她脸上流转,嘴角挂着笑容,“确实长得不错。”
楚玉不明所以。
太后笑着朝身旁的嬷嬷道:“麟儿这孩子,哀家还以为他不正常呢!你说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呀!现在看啊,他是眼光高,挑剔得紧呐。”
嬷嬷也躬身陪笑道:“是啊!看了楚姑娘本人才知道,陛下为何坚持让太后您亲眼看看了。”
太后满意地笑着点头,“那当然,他堂堂大燕的皇帝,封妃这事儿能马虎吗?哀家若不亲自看看,给他把把关,怎能由着他胡来!”
说着又转头将目光重新落到楚玉脸上,“虽然门户小了点,但若能让陛下高兴,愿意抽时间在这后宫来往,哀家愿意帮他承担这个压力。”
“姑娘,你应该知道是个什么事儿了吧。”
从头到尾,楚玉没有问过一句话,但事实已经基本了解清楚了。
不过她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凝滞了一会儿,“楚玉并不是很清楚,还请太后告知。”
太后主动牵过她的手,温声道:“麟儿跟我说要将你封为婕妤,但又担心受到众臣非议,因此想让哀家给他撑撑腰杆,挡住那些朝臣的嘴。所让哀家先瞧瞧你。”
果然,和她猜的别无二致。
萧景麟是真的打算封他为妃。
原来他并不只是说说,而是真的要给她一个名分。
而不是在云梦阁藏着掖着的一个卑贱婢女。
楚玉的心小小地震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和萧景麟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或许他是真的喜欢过她,她也有过不止一次情动的时刻。但她也忘不了他恣意杀人时的憎目眼神,忘不了他身上持续裹身的血腥味。
太后兀自说着:“这还是哀家第一次见他主动要纳妃,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不肯娶妻,哀家整日替他担忧,后来好不容易当了皇帝,纳了两个妃子,结果又不受宠幸,这么久了都没给哀家添个孙子。”
“楚玉,你若是能给皇家添个皇子皇孙,让这后宫热闹起来,哀家保你在这后宫安稳享福。好不好?”
原来这太后是想添孙了,楚玉无言地想。
不日过后,皇帝要纳妃的消息在后宫中传了开来。
宝铃站在云梦阁的院子里,绘声绘色地给楚玉讲着她收刮得来的各种消息。
“陛下对外是说,您是他在南巡路上偶遇到的一个县令之女,他见您姿色貌美,便生了纳娶之心。”
楚玉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道:“他这还编得一套一套的。”
听到楚玉这样说,宝铃连忙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您千万可不能这么说。”她朝四周探了探,低声对楚玉道:“陛下说了,今后您的说辞必须和他的一致!”
“意思是我还得配合他演戏?”楚玉气笑了。
宝铃认真点头,“因为您原本的身份容易在朝中引起非议,为了少些麻烦,陛下这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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