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力说这山坡陡峭,林初夏肉眼瞧着觉得还好,这下可是亲身体会了。
山坡上长满树木,树下长满蔓藤和各种灌木,可她落下的时候,那些树啊,灌木啊,蔓藤啊都不愿庇护她一下。
就这么让她华丽丽的往下滚。
林初夏在天地树木的旋转间,不知翻了多少跟头,向下运动多久才停止。
整个过程她完全能感受到,却又是感觉全程都是懵圈的。
等她眼前不再摇晃的时候,她那不知道飘到哪里的神志才慢慢的回归。
努力挣开眼睛,想看看周遭是什么环境,却发现什么东西罩在她眼前,挡住她向上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眼前的灌木丛。
但身边有溪水流淌的声音,她长长舒口气,这下是跌到了谷底,再也不用继续往下滚了。
可是头脑清楚之后,她就感受了钻心的疼痛。
她抬起双臂,能动。
又轻轻的转脖子,头皮疼!
伸手摸了摸,原来是背上的背篓卡在头上。
虽然看不见,但能推断出她下落的时候,背篓在跌跌撞撞中变了形,被挤在她头部,应该是头发缠在背篓的藤丝上了。
她试着把背篓取下来,折腾几次也没有成功。只好暂时放弃,继续检查她的身体。
背部不能动弹,但后背的疼——仔细感受是火辣辣的,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双腿腿,左腿还好,右腿不能移动,钻心的疼痛来自小腿。
因为头部不能动,她无法触摸小腿,一时判断不出是外伤还是小腿骨折。
“阿娘!”林初夏出声呼救,可是她能使出的力气特别少,就这样还让她浑身疼痛,特别是胸腔。
完了,不会浑身粉碎性骨折吧,或者肋骨断了?否则怎么连呼喊都使不出劲儿?
犹记得老虎扑向了大力,那凶猛的程度,大力铁定是受伤了,也不知顾氏和兰花在树上是否安全。
没有人来相救,得想办法救自己。
林初夏深吸一口气,又试着去取头上的背篓。
正在努力扯头发的时候,听见有枝蔓被踩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走近了!
林初夏吓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此刻的害怕跟刚才看见老虎不一样。
刚才的害怕是猝不及防的首冲进脑门,让你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被动接受。
而此刻的恐惧是慢慢的,一点一点渗进身上每个毛孔,渗进你的骨髓,慢慢折磨你的心肺。
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猛兽,到底会怎么撕咬自己的身体,带来多大的疼痛。
偏偏自己还不能动弹,也不敢发出声音呼救。
林初夏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猛然打了一个冷颤,仅存的心智让她闭上眼睛装死,希望能逃过一劫。
声音摩擦着枝叶慢慢靠近。
那个东西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似乎要触碰到她。
林初夏屏住呼吸,浑身僵硬。
真的有温热的东西触碰她的人中,然后是她的脸颊,后来是她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扒开了她的眼皮!
林初夏低垂着眼球,愣是没敢动一下。
然后她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奇怪!”
原来是个人啊!
林初夏终于敢呼吸了。
顾氏他们就在山坡上面,这东西既然是个人,她就不必害怕了。
这下重重的呼吸,似乎被来人听到了,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
林初夏睁开了双眼,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冒出的胡子还是干净稚嫩的。
一张不算白净的脸,五官端正,线条明朗,长得还算·······阳光正气。
人不可貌相,长得像个好人未必是好人。林初夏对自己道。
“能听见我说话吗?”男子很关切的问。
林初夏重重合了下眼皮,轻轻点了下巴,表示能听见。
男子忽然扯了扯嘴角,像是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此刻笑出来不合适,努力的想要收回嘴角。
撇过头再转回来时,嘴角收回到正常位置:“你是方才从上面掉下来的?”
林初夏“嗯”了一声。
“对不住,我们正追捕一只老虎,没想到惊到你,还惹得你跌下山坡。”男子说完站起身,喊了一句:“人己寻到,我带她上去。”
上头有声音传来,林初夏听得不太清楚,只听那男子回话,什么“不打紧”,“上去再说”。
难不成听力也受损了?
既然听力都受损了,一定伤得很严重,哪里会不打紧,又怎么再爬上去。
“峭壁太高了。”林初夏出声提醒他,自己怕是很难爬上去了。
男子听她说话,又蹲下来告诉她:“你跌落的地方算不得深。”
你还嫌不算深!是看我没摔死吗?
大概她的目光带着愠色,男子再次告诉她:“还没到谷底,不过是山体的外凸处。蔓藤的裹挟加上树木的阻拦,让你落在此处。”
末了还总结了一句:“命还挺大。”
怪不得,林初夏这是才想起,流石滩跌下来她就穿越了,跌下山谷她居然还在这个世上。
男子见她半晌不说话,问道:“身上哪里疼?”
林初夏没有好气:“哪里都疼。”
男子表情有些歉意,说话像哄孩子一样:“女娃子,对不住啊,上去后我们会治好你的伤,你这会儿准确告诉我你哪里疼。”
哪里疼?说了哪里都疼你不信。
林初夏抬着眼皮瞅着背篓道:“先帮我把背篓拿下来,小心我的头发。”
男子答应了之后紧紧抿住了嘴巴。
林初夏恍然,他一定是在忍着笑。此刻变形的背篓罩在她头上,估计模样太滑稽,太好笑了吧。
她朝男子翻了一个白眼,等我起来再跟你算账。
男子憋着笑,一只膝盖跪在她头边,小心的给她取背篓。歪头正脑捣鼓半天也没进展。
林初夏不耐烦道:“你能看得见也不好取吗?”
男子有些难为情:“头发那缠绕的太紧,太乱。又不知你头部有没受伤,不敢轻易扯动头皮。”
林初夏急着要摆脱这个背篓:“你身上有尖利的物品吗?”
男人仿佛早就想这样做,只是不好意思下手。
听她这样说,立即从袖口里摸出一样东西,“对不住啊。”
只听嗤嗤几声,男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缠在背篓上的乱发割断。又迅速割断背篓的带子。
动作比方才可是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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