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大学图书馆的穹顶洒下冷白灯光,林杉趴在古籍修复室的台面上小憩。青铜剑伞横在案头,伞尖沾着的朱砂在《永乐大典》摹本上晕开,勾勒出梦中血月的轮廓。
“同学,闭馆了。“
管理员的机械义眼泛起红光,声纹带着电音震颤。林杉抬头时,瞥见对方后颈的灵能接口——那是黑市流通的第三代神经增幅器,据说能提升30%异能强度。
伞柄突然传来灼烫,梦中习得的“惊鸿式“在经脉中流转。林杉指尖抚过古籍残页,被虫蛀的“禹“字突然泛起青光,与剑伞饕餮纹共鸣。管理员义眼疯狂闪烁,机械臂弹出高压电棍:“检测到非法异能波动!“
伞面倏然展开,罡风掀飞满桌宣纸。电棍劈中伞骨的刹那,108枚青玉符箓从《永乐大典》中浮空,将管理员定在原地。林杉瞳孔映出符箓轨迹——那分明是梦中楚红绫教过的定身诀。
“F级维修异能?“他轻笑旋伞,符箓嵌入管理员关节缝隙,“现在能修人体了。“
警报声响彻校园时,林杉正踏着剑伞滑下图书馆外墙。十二盏探照灯锁定他的身影,保安队的灵能步枪充能声此起彼伏。他想起入学测试时被嘲笑的场景,伞尖在玻璃幕墙上刻下剑痕,整面外墙突然崩解成霰弹!
“流云。“
第二道剑意随低语觉醒,霰弹在雨中凝成游龙。当冰龙撞碎探照灯阵列时,林杉己落在钟楼飞檐。下方广场上,学生会纪检部长正撕开西装,虬结肌肉泛起青铜光泽。
“夜闯禁书区,记大过!“他跺脚震碎地砖,声浪掀起环形气爆。
林杉认出来人——古武社社长雷烈,三次蝉联天海市大学生格斗冠军。伞尖轻点飞檐铜铃,剑气裹着音波俯冲:“你的横练功夫,修过青铜柱?“
雷烈双臂交叉硬抗剑气,皮肤下的青铜纹路蔓延长街。当他挥拳砸向地面时,方圆百米地砖腾空凝聚成巨拳:“老子这是S级「不灭金身」!“
剑伞倒插入地,青石板泛起禹王碑拓纹。林杉踏着碑文凌空起剑,惊鸿式穿透石拳缝隙,伞尖点在雷烈膻中穴。青铜纹路突然暴走,在他皮肤上灼出焦痕。
“你这金身,“林杉旋身卸去反震力,“是青铜柱的边角料吧?“
钟楼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天文社社长苏清寒站在巨型浑天仪前,腕间青铜古钱结成二十八宿阵。她推了推金丝眼镜,浑天仪投射的星图将广场笼罩。
“天市垣,危宿。“随着判词落下,陨石虚影撕裂云层。
林杉剑指抹过伞骨,流云式搅动星图轨迹。当陨石雨偏离轨道砸向浑天仪时,苏清寒的古钱阵突然自燃。她惊惶后撤,镜片映出伞面流转的河洛图文:“你篡改了我的星轨!“
“只是稍作维修。“林杉踏着坠落的陨石虚影逼近,“你这浑天仪,少了个青铜校准环吧?“
体育馆方向传来破空声。箭术社社长柳如烟凌空挽弓,青铜箭簇缠绕着幽蓝电弧。她背后浮现后羿射日虚影,九支箭矢封锁林杉所有退路。
“星陨。“
第三道剑意觉醒的刹那,钟楼铜钟自鸣。九支箭矢在空中调转方向,将柳如烟的复合弓钉在浑天仪上。林杉剑伞指天,乌云中坠落的真正陨石碎片在伞面撞出火花。
“不可能!“柳如烟看着烧焦的弓弦,“我的羿神血脉......“
“血脉需要保养。“林杉甩去伞面熔渣,“就像这把伞需要定期上油。“
警笛声由远及近,副校长驾驶灵能机车冲破校门。他胸前的青铜校徽泛起血光,地面窜出九条青铜锁链:“林同学,三年前的帐该清了。“
剑伞突然剧烈震颤,伞骨浮现出与锁链相同的饕餮纹。林杉瞳孔收缩——副校长西装内衬缝满青铜碎片,那些碎片正从皮肤里长出!
“原来你才是实验室失窃案的......“
“闭嘴!“副校长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青铜鳞片的脸,“禹王的封印该破了!“
图书馆地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青铜柱的共鸣波震碎所有玻璃。林杉借势腾空,三道剑意汇成洪流。当惊鸿、流云、星陨同时击中副校长时,他体内爆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漆黑如墨的相柳毒雾。
“小心幻象!“
楚红绫的声音从古籍馆顶楼传来。她抛出翡翠镯,镯子在空中放大成青铜鼎虚影。毒雾触及鼎身禹王碑文时,副校长突然惨叫倒地,青铜鳞片褪成普通纹身。
“五千日薪不好赚吧?“楚红绫倚着窗台轻笑,月光照亮她手中的青铜柱拓片,“下次维修古籍前,记得先修修自己的记忆。“
林杉接住落回的剑伞,发现伞面多出第西道剑痕“月蚀“。远处图书馆地底,被锁链缠绕的青铜柱正渗出黑雾,雾中浮现的九头蛇影与迎新晚会海报重叠。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欢快的《迎新进行曲》,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只有满地青铜碎片提醒着林杉——所谓大学生活,不过是弑神者的另一重试炼。
天海大学礼堂的穹顶炸开万千霓虹,林杉倚在消防通道口,剑伞在指间旋出残影。舞台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的青铜柱虚影,学生会长的机械义眼扫过观众席:“本届迎新特别节目——异能者攻擂!“
“第一擂,音波掌控者陈嚣!“
镭射灯锁定贝斯手,他指尖扫过琴弦,音浪凝成实体利刃。前排新生捂着渗血的耳朵尖叫逃窜,玻璃幕墙在《死亡金属》的节奏中炸成霰雨。
林杉撑伞踏入音爆领域,伞面山河图泛起涟漪。当音刃劈中伞骨的刹那,他手腕轻抖,贝斯突然走调发出鸭叫——音波异能竟被伞面反弹成滑稽的儿歌旋律。
“你改装了我的效果器?“陈嚣扯断琴弦。
“只是修好了你的降噪模块。“林杉伞尖挑起地上的拨片,金属片突然分解重组,将贝斯改造成唢呐,“这乐器更适合你。“
第二盏射灯照亮柔道社的机械巨汉。他扯开道服露出合金骨架,液压关节喷出蒸汽:“老子这身义体花了三百万!“
伞尖划过自助餐区的液态氮冰淇淋,寒气凝成三尺冰剑。林杉挽了个剑花,奶油顺着剑尖滴落:“三百万的废铁,不如五块钱的甜筒。“
机械巨汉的重拳轰出音爆,林杉旋身错步。冰剑刺入肘关节润滑槽,氮气瞬间冻结传动轴。当巨汉踉跄跪地时,剑伞点在他眉心:“义体改装要留散热口——维修基础课没学?“
学生会长的耳麦传来电流杂音。第三位挑战者从贵宾席跃下,足尖点地处绽开冰霜——冰系异能者苏浅夏双手结印,礼堂气温骤降二十度。
“你刚才用的冰剑,“她抬手凝出九把寒冰唐刀,“不过是小儿科。“
剑伞插入地砖,青铜伞骨亮起流云纹。林杉踏着冰面滑行,所过之处冰刃尽数汽化。苏浅夏的唐刀劈中伞面时,寒气突然倒流,她惊觉自己的异能正在被剑伞吞噬!
“零下五十度的冷库,“林杉旋伞震碎冰甲,“需要定期除霜。“
穹顶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飞行社社长驾驶灵能滑板俯冲而下,肩扛的电磁炮充能至临界点:“接得住这个,老子叫你爹!“
“星陨。“
剑伞轻扬,自助餐区的金属餐具冲天而起。叉勺刀叉在电磁场中熔炼重组,化作流星雨撞偏炮口。电磁炮弹擦着副校长头顶飞过,将青铜柱投影轰成数据乱流。
“逆子。“林杉接住坠落的滑板,灵能引擎在他掌心安静如猫。
学生会长的机械义眼渗出冷汗,切换到最后挑战者。穹顶垂落钢索,背着巨型毛笔的书画社社长凌空挥毫,墨汁在空中凝成斑斓猛虎。
“笔落惊风雨!“墨虎扑杀带起腥风。
林杉并指抹过伞骨,惊鸿剑意劈开墨色。水墨在伞面晕染成《猛虎下山图》,他反手甩出画卷,墨虎调头撞碎钢索。书画社长跌落时被伞尖抵住咽喉,听见剑鞘弹出的清越龙吟。
“颜料掺了青铜粉?“林杉嗅了嗅伞面墨迹,“怪不得能具象化。“
警报声撕裂狂欢。舞台下方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真正的青铜柱正从地底升起。楚红绫踹开安全门冲进来,考古系工牌还在晃动:“林杉!你在三年前唤醒的东西......“
黑雾从地缝喷涌而出,凝成九首巨蛇。林杉反手将剑伞掷向妖物,伞骨108道青芒结成囚龙阵。他踏着蛇首跃至青铜柱顶端,看见自己三年前刻下的剑痕正在渗血。
“第五道剑意,“伞面月蚀纹亮如残血,“该叫斩孽。“
剑气贯穿天地时,迎新晚会的彩带还在飘落。林杉单手插兜落地,剑伞自动归鞘。楚红绫看着青铜柱上新添的剑痕,幽幽道:“副校长刚发消息,你的日薪涨到八千。“
黑雾散尽,满地狼藉中升起青铜碑文投影。林杉扫过历代弑神者名录,在最后一栏看见自己的学生证照片——评级SSS的烫金徽章正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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