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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后的镇物

小说: 我有一柄青铜剑伞   作者:龚迎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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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市图书馆地下三层的霉味里混着龙涎香,林杉的剑伞扫过积灰的《地方志》,惊起几只瞳孔泛青的蠹虫。手机电筒照亮书架上“1998-2004年考古档案“的标签,泛黄的借阅卡上签着他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借走的是《禹王碑拓本》。“楚红绫的指尖抚过空荡荡的格子,“但龙渊阁的存档里根本没有这份资料。“

林杉的伞尖突然钉入地板缝隙,撬起块松动的地砖。砖下埋着的青铜匣刻满饕餮纹,锁孔形状与他心口的剑痕完全契合。当青铜匣开启的刹那,整座图书馆的日光灯管同时爆闪,书架上的古籍无风自动,书页间飘出细碎的青铜粉末。

“别碰!“便利店阿姨撞开消防门冲进来,“那是你父亲的...“

话音未落,青铜匣内腾起三尺高的虚影。林杉望着二十年未见的容颜,手中剑伞当啷落地——那虚影分明是年轻时的父亲,正将半块残玉按进某个青铜罗盘的凹槽。

“杉儿,当你看到这段留影时,说明九曜连珠己成。“虚影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龙渊阁不可信,青铜殿亦非真凶,真正的劫数藏在...“

留影突然扭曲。林杉扑向虚影时,整座图书馆开始倾斜。书架化作青铜巨碑,古籍上的文字如活蛇游出,在地面拼成巨大的《洛书》阵图。楚红绫的镇魂钉刚出手就被青铜粉腐蚀,她突然捂住心口跪地,脖颈浮现出与青铜殿主相同的饕餮刺青。

“楚姐?!“林杉的伞尖停在刺青前。

“还记得三年前东海那支考古队吗?“便利店阿姨撕开衣袖,露出同样的刺青,“我们都是'镇物',是龙渊阁埋在青铜殿的活契。“

地板轰然塌陷。三人坠入青铜浇铸的地下祭坛,九尊龙首人身的青铜像环绕着中央的青铜棺。当林杉看清棺内景象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母亲保持着二十年前的容貌,心口插着与他同款的青铜剑伞。

“你父亲当年亲手封印的,不只是龙脉。“阿姨的瞳孔泛起青铜色,“还有你的...“

剑伞破空之声打断话语。林杉本能地旋身格挡,却见楚红绫手持青铜短剑刺来。两人兵器相撞的刹那,祭坛西壁浮现出无数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战斗场景——东京塔顶的剑仙,巴黎地下墓穴的斩龙人,所有“林杉“都在与至亲厮杀。

“这些是平行时空的你。“阿姨的指甲暴长成青铜刃,“每个时空的林氏血脉都是镇物,而你是最后的钥匙。“

林杉的剑伞突然脱手,被青铜棺吸入。他徒手掰断刺来的青铜刃,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所以你们费尽心机,就为集齐所有时空的剑骨?“

“不。“楚红绫突然调转剑锋刺入自己心口,“是为让你斩断轮回。“

鲜血溅在青铜棺上,棺盖应声而开。母亲的遗体突然睁眼,手中剑伞绽放出比朝阳更炽烈的光芒。林杉在强光中看见父亲最后的留影:二十年前的雨夜,男人将婴儿放入青铜匣,转身走向海中的巨龙。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镇物。“林杉握住母亲手中的剑伞,双伞交错成十字,“那就让这因果——“

两柄剑伞同时刺穿青铜棺底。祭坛底部传来琉璃破碎之声,九重青铜结界应声而碎。所有平行时空的镜像轰然崩塌,楚红绫与阿姨的刺青褪成朱砂痣,母亲遗体在晨光中化作飞灰。

便利店废墟上,林杉将双伞插入地脉裂缝。手机自动播放特别新闻:“今日凌晨地磁暴引发极光现象...“画面中的天空,九颗青铜星正坠入太平洋。

“结束了?“楚红绫递过温热的豆浆。

“不。“林杉望着海平线升起的朝阳,“是终于能重新开始。“

伞尖垂落的露珠里,一缕青铜色的龙影悄然游弋。

天海市图书馆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闪烁,林杉的剑伞滴落的水珠在台阶上烫出焦痕。伞尖扫过电子感应门时,警报器突然播放起青铜编钟的旋律,玻璃幕墙浮现出《山海经》异兽的投影。

“权限验证通过。“机械女声带着奇异的回响,“欢迎回家,少阁主。“

楚红绫的战术手电照亮馆内场景:二十米高的青铜书架呈八卦排列,每本书都缠着刻满符咒的铁链。林杉的校服下摆无风自动,后背青龙刺青与书架上的饕餮纹共鸣,震落簌簌铜锈。

“你父亲在这里留了东西。“便利店阿姨撕开硅胶面具,露出龙渊阁长老的玉牌,“在《归藏》残卷的暗格里。“

林杉的指尖触到《淮南子》书脊时,整排书架突然平移。暗室涌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霜花,八盏人鱼膏灯自动燃起,映亮中央的青铜棺椁——棺盖上放着他儿时的布老虎玩具。

“这才是真正的九龙棺。“长老的袖中滑出青铜匕首,“你父亲用毕生修为,把...“

匕首突然刺入长老后心。楚红绫转动着染血的战术手套,瞳孔泛起青铜殿特有的饕餮纹:“等了三年,总算找到这具替身了。“

林杉的剑伞横在两人之间,伞面《千里饿殍图》中的饿鬼竟在瑟瑟发抖。他望着楚红绫脖颈处浮现的刺青,忽然想起三日前便利店监控里的画面——那些“恰好“出现在每个案发现场的身影。

“青铜殿右护法,还是龙渊阁暗桩?“伞尖挑起楚红绫的下巴,“或者...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楚红绫的战术服突然炸裂,露出贴满符咒的青铜软甲。她双掌结出逆北斗印,整座图书馆开始倾斜,古籍中的文字如黑蛇游出,在地面拼成巨大的归墟之门。

“林氏血脉是门,我才是钥匙。“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该让真正的龙主归位了!“

青铜棺椁应声而开。林杉看见母亲端坐棺中,双手捧着的不是骨灰盒,而是跳动着的青铜心脏。当心脏与楚红绫的血雾融合时,归墟之门中伸出缠满海藻的巨爪,爪尖挂着父亲破碎的道袍。

“爸...“

林杉的呼喊被龙吟淹没。巨爪撕开门扉的瞬间,太平洋深处的青铜柱群破海而出,每根柱顶都站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持伞人。他们的伞骨间流淌着不同颜色的灵气,在夜空中连成璀璨星图。

“三百个平行时空的镇物。“楚红绫的青铜甲片片剥落,“该合而为一了。“

剑伞突然脱手飞向星图。林杉在灵压中单膝跪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寸寸玉化。当第一个“林杉“融入他体内时,记忆如潮水涌来——东京塔顶的决战,埃及金字塔下的血祭,无数个自己倒在青铜殿前的画面。

“这才是九曜连珠的真相。“他擦去眼角血泪,“用所有时空的绝望浇灌...“

母亲遗体突然睁眼,手中青铜心脏绽开曼陀罗纹。林杉在剧痛中抓住飞回的剑伞,伞尖刺入心脏的刹那,归墟之门轰然闭合。三百道身影同时挥伞,剑气汇聚成银河倒卷。

“我修的不是天道。“林杉的瞳孔燃起青焰,“是斩尽轮回的人道!“

伞骨寸寸碎裂,青铜心脏炸成星尘。楚红绫在强光中化为青铜雕像,图书馆的八卦书架重组为镇龙桩。当晨曦穿透彩绘玻璃时,林杉怀中的布老虎发出机械音:“恭喜通过最终试炼...“

手机自动播放早间新闻:“昨夜全球多地观测到流星雨...“画面角落,太平洋上的青铜柱群正缓缓沉入深海。便利店原址的自动售货机吐出罐装咖啡,易拉罐上印着褪色的林氏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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