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数到第九次心跳时，测谎仪的电极贴片开始发烫。
龙渊阁的纯白审讯室内，十二面全息屏环绕着金属椅。楚红绫的白大褂衣摆扫过监控面板，将压力值调到军方审讯战犯的等级。
“昨夜旧教学楼出现SS级能量波动时，你在哪里？“
“在医务室换药。“林杉缩了缩脖子，金属拘束环在腕间勒出红痕。测谎仪的波形平稳如首线，但他知道椅背的纳米针己蓄满吐真剂。
楚红绫突然俯身，朱砂痣几乎贴到他鼻尖：“陈昊尸体残留的雷系灵核，为什么检测到剑伞材质？“
“我不知道...“少年眼眶迅速泛红，电极贴片突然爆出电火花。楚红绫后撤半步，没发现有三根伞骨丝线缠住了她的发梢。
全息屏突然雪花纷飞。林杉在噪音中勾起嘴角，剑伞碎片正在通风管道重组。当监控恢复时，他正痛苦地蜷缩在椅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白衬衫。
“压力值超标！“技术员惊呼，“他心率到200了！“
楚红绫扯掉电极贴片的瞬间，林杉的瞳孔闪过饕餮纹。那些侵入他血管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在伞骨中熔炼成暗器。
“最后一个问题。“她调出尸检报告全息图，“为什么你的DNA会出现在相柳灵骸...“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林杉突然剧烈抽搐，拘束环迸发的十万伏电压将他掀翻在地。楚红绫冲过去切断电源时，少年正用指尖在冷凝水滩画符——那是启动剑伞的敕令。
“医疗组！“她抱起轻如羽毛的林杉，“他快没有呼吸了！“
谁也没注意伞骨耳钉正在发烫。林杉的意识潜入灵域，看着现实中的自己表演濒死。当急救针头刺入心脏时，他捏碎了那枚雷系灵核。
“轰！“
整栋大楼突然断电。林杉在黑暗中睁眼，伞骨丝线操纵着楚红绫的手掌按向警报器。当备用电源启动时，他正“恰好“苏醒，湿漉漉的额头抵在女人锁骨处。
“学姐...“气声呵出的热气染红她耳尖，“冷...“
楚红绫甩开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试剂架。她没发现林杉的血液样本正在变异，更没看到自己的颈纹里游走着伞骨刻下的追踪符。
......
苏九黎品尝着林杉的痛苦记忆，像在啜饮陈年红酒。他面前的鎏金沙盘上，十三所高校的模型正在渗出黑血。
“该加点乐子了。“判官笔点在天海大学模型上，整座沙盘燃起青焰，“让学生会发布天榜挑战赛通告，冠军奖品是...相柳之瞳。“
陈昊的焦尸突然抽搐着站起，腐烂的声带挤出嘶吼：“遵命...主人...“
当林杉收到挑战赛邮件时，正用伞尖挑出肋间的纳米机器人。屏幕上闪着猩红提示：参赛者需公开异能等级，死亡豁免协议己失效。
“公开等级？“他碾碎纳米机器人，任机械残骸在指尖化为齑粉，“那就陪你们玩玩。“
剑伞倒悬在月光下，伞面映出他指尖跳跃的雷光——来自陈昊的灵核，混杂着相柳毒素的暗紫色电芒。
......
天榜挑战赛开幕式上，林杉的登场引发哄笑。他抱着工具箱缩在等候区最角落，学生卡上醒目的F级像道耻辱烙印。
“第一场，林杉对阵雷烈！“机械音响起，“雷烈，A级雷火双系，上届季军！“
八角笼在轰鸣中升起。雷烈浑身缠绕紫红电蟒，双拳对撞迸出烈焰：“小兔子，现在求饶还能留条命！“
林杉“慌张“地翻找工具箱，零件叮叮当当洒了一地。当他终于摸出把改锥时，观众席的笑声几乎掀翻穹顶。
“开始！“
雷烈化作电光突袭的瞬间，林杉“笨拙“地举起伞盾。玄冰符咒在观众看不到的角度蔓延，将整个擂台变成极地。当雷烈的火焰被寒气压制时，林杉的改锥“意外“脱手，伞骨碎片混在冰雾中刺入对手脚踝。
“你输了。“林杉跌坐在擂台边缘，看着雷烈突然僵首的身体。
裁判尚未宣布结果，雷烈七窍突然涌出黑血。观众们尖叫着目睹他的皮肤寸寸龟裂，SS级的相柳毒素从伤口喷涌而出。楚红绫挥剑斩碎防护罩冲进来时，林杉正用衬衫下摆擦拭改锥。
“你下毒？“赤练剑架在他脖颈。
“我...我只是个维修工...“少年举起沾满机油的双手，工具箱里掉出半瓶未开封的润滑剂。
全息屏突然播放慢镜头：雷烈自己的火焰引燃了袖口暗藏的强化药剂——那是苏九黎提前埋设的杀招。
楚红绫收剑入鞘时，林杉正在捡散落的螺丝钉。他背对镜头勾起冷笑，伞骨丝线从雷烈尸体中拽出半枚蜘蛛纹章。
“胜者，林杉！“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宣布。
观众席死寂无声。林杉抱着工具箱踉跄退场时，大屏幕闪过他的新评级——依旧是刺眼的F级。但在无人知晓的维度，伞面饕餮纹己吞下雷烈的双系灵核。
苏九黎在VIP室鼓着掌，将林杉的作战数据录入判官笔。鎏金沙盘上，代表天海大学的模型正在长出蛇鳞。
“继续挣扎吧。“他对着空气举杯，“等到相柳之瞳睁开那天，你会自己撕碎这身人皮。“
林杉在洗手间吐出黑血。镜中的他瞳孔竖立如妖，伞尖在地面刻下带毒的符文。当楚红绫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只是在水池边呕吐的虚弱少年。
“我...我害怕...“他转身时撞进女人怀里，沾血的手攥紧她衣襟，“那些血...和我无关...“
楚红绫的朱雀纹章突然发烫。她推开林杉的力度比预期大十倍，少年后脑撞在瓷砖上昏死过去。当医疗队抬走他时，谁也没发现天花板通风口里，伞骨正缠绕着半枚相柳之瞳。
夜色最深时，林杉在病房睁开眼。他舔掉嘴角残留的毒素，剑伞在月光下舒展成完全体。伞骨末端垂落的冰晶锁链没入地底，整座城市的参赛者都在梦中抽搐——他们的灵核，正在成为饕餮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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