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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尸柜藏锋

小说: 我有一柄青铜剑伞   作者:龚迎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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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柜的冷气混着腐臭味喷涌而出,林杉的鞋底在地面黏稠血渍中发出咯吱声响。他握剑伞的手背暴起青铜色筋络,那些血管像寄生藤蔓般向伞柄延伸,将皮肉与青铜熔铸成一体。货架缝隙突然伸出沥青触手,却在触及伞面的瞬间被《千里饿殍图》中的流民撕咬吞噬——饥民们嘴角滴落黏液,瞳孔里跳动着便利店监控器的红光。

"时辰到了。"

王经理的机械心脏爆开齿轮,飞旋的金属碎片在墙面刻出符咒。整间便利店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浸泡在血池中的青铜祭坛。坛上七盏长明灯的火光扭曲成便利店员工的模样,他们脖颈拴着青铜锁链,正将关东煮竹签钉入自己的太阳穴。

林杉的右眼突然涌入零碎记忆: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抱着啼哭的婴儿穿过地下甬道,便利店冷藏柜深处传来九尾狐的呜咽。当他试图后退时,后颈凶纹骤然收紧,青铜丝线从脊椎刺入脑干,强迫他首视祭坛中央缓缓升起的青铜棺椁。

棺盖表面密布便利店价签,每个标签都印着失踪员工的证件照。当林杉的血滴在棺椁边缘时,价签突然集体翻面,露出背面血写的《饲妖契》。冷藏柜里冻僵的尸体突然同步睁眼,他们的视网膜上映出林杉五岁时的画面——玩具剑的塑料刃口正在渗出青铜液。

剑伞突然脱手飞旋,伞骨刺入祭坛裂缝。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整排货架轰然倒塌,膨化食品袋里钻出青玉螳螂幼虫。它们振翅的嗡鸣声中,便利店玻璃幕墙浮现裂纹,每一道裂痕都精准勾勒出《山河镇妖谱》的山川走势。

"三百童男血,七廿饲妖轮。"

初代楚娘子的尸骸从棺中坐起,襦裙下伸出九条青铜狐尾。她腐烂的指尖点向林杉眉心,凶纹瞬间暴长,青铜脉络刺破额角皮肤,在颅骨刻出便利店平面图。林杉的视野开始分裂——左眼看见楚红绫在祭坛另一端被傀线悬吊,右眼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青铜棺中啼哭。

冷藏柜深处传来冰层碎裂声。

七具冻尸破冰而出,他们手中的测温枪射出青铜丝线,在林杉周身编织成茧。丝线勒入血肉的剧痛中,他看见便利店地砖缝隙渗出妖血,血液在地面汇成北邙山地宫的全息投影——便利店每个货架都对应着地宫的镇妖柱,而自己正站在阵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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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江..."林杉嘶吼着攥紧剑伞,伞面饿殍突然调转锄头劈向宿主。剧痛让他单膝跪地,虎口迸裂的血溅在祭坛,竟点燃了妖血灯油。火焰中浮现出民俗事务调查局的绝密档案:「项目720号:人形伞枢培育日志」。

当第九页档案燃尽时,整间便利店突然失重。货架上的商品悬浮空中,铝罐饮料炸开,喷出的不是液体而是压缩妖气。林杉的凶纹己覆盖全身,青铜铠甲在关节处生出倒刺,左眼收银机屏幕疯狂跳动乱码,右眼残留的人类瞳孔里映出楚红绫的口型:"斩...魂..."

剑伞突然自主解体,一百零八根伞骨如暴雨倾泻。每根骨节贯穿冻尸的眉心,将他们钉在青铜棺椁表面。当最后一根伞骨没入棺盖时,便利店地底传来九尾狐的悲鸣,整条栖霞路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盘根错节的青铜管道——管道中流动的妖气正被剑伞疯狂吞噬。

林杉的脊椎突然爆响,凶纹凝成实体伞轴刺破后背。他在剧痛中看到真相:便利店的每个夜班员工都是镇魂钉,而自己才是那柄插在万妖冢上的剑伞。当伞轴完全展开时,初代楚娘子的尸骸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便利店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报:

「警告:最终容器启动」

「万妖冢复苏进度98%」

楚红绫的傀线突然缠住伞轴,青铜丝线在妖气中烧得赤红。她的机械脊椎节节爆裂,露出内里晶化的剑伞残片:"林杉...斩了...自己..."

冷藏柜的玻璃残渣突然倒卷,在林杉面前拼成镜子。镜中的他浑身覆盖青铜铠甲,背后展开的伞骨如恶魔羽翼,唯有心口还剩拳头大的血肉——那里插着柄玩具剑的虚影,剑身刻着五岁生日时歪扭的字迹:"小林"。

九尾狐的利爪穿透地砖,爪尖捏着泛黄的出生证明。当林杉伸手触碰时,证明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民俗事务调查局的钢印——印章纹路与凶纹完美重合。

剑伞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便利店所有货架开始坍缩。林杉在时空扭曲的漩涡中最后看到的,是楚红绫晶化的身躯化作伞骨,与自己的凶纹熔铸成全新的剑伞。伞面《山河镇妖谱》的夹页里,便利店员工证件照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七百二十个不同年代持伞人的遗照。

当黑暗吞噬一切时,他听见初代楚娘子在耳畔呢喃:"该上架新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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