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儿看了眼隔壁关着的房门，叹了口气。
“别提了。”
“我俩今天早上去山里采蘑菇，结果碰上这条蛇。”
“好家伙，差点没给她吓死。”
“要不是脑袋上裹着头巾，我跟你讲，陈西肯定头发都得竖起来。”
赵秀秀张大嘴，“这么夸张？”
李盼儿拿了根黄瓜在袖子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
“夸张？你是没瞧见当时的场面。”
“这蛇掉她脸上，她又跳又叫，那家伙一蹦三尺高。”
她指了指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蛇头，“你知道这蛇脑袋为什么这么稀碎吗？”
赵秀秀看着那稀巴烂的蛇脑袋，歪着头问，“石头砸的？”
“屁！”
“陈西抓着这蛇就抡，抡树上砸成这样的。”
李盼儿还挥着手给赵秀秀演示了一下。
赵秀秀咧嘴，“那还真是吓得不轻。”
李盼儿点头，“嗯，当时脸都白了。”
“我没让蛇吓到，倒是被她给吓到了。”
“她还应激，回来的时候一有点动静她就跳脚，一有点动静她就跳脚。”
“刚走到门口她妈又来了，陈西那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妈瞎了一样看不见，张口就找她要钱。”
赵秀秀皱眉，骂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骂。
她们仨真是难姐难妹，苦瓜组合。
三个人凑不出一个好妈。
赵秀秀想去看看陈西，李盼儿拦住了。
“算了，她又跳又叫怪费体力的，让她睡吧，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没事了。”
“你中午在这吃饭呗！”
“陈西中午不做饭，他们也在我这吃。”
“好哇，我帮你做饭。”
……
陆川兄弟俩回来的时候，陈西在屋里睡的喷香。
陆川推了推房门，没推开。
刚想喊。
赵秀秀趴在围墙上冲他挥手，“陆川，别喊，跟你大哥过来吃饭。”
陆川眉头一皱，“咋了？”
赵秀秀说，“在山里碰见蛇了，吓着了，在睡觉呢，你要不放心你叫门吧。”
陆川站门口，想进去又怕打扰陈西睡觉。
陆山把树叶包的一兜子刺泡递给赵秀秀，“本来给小西带回来的，她睡着了，你们分着吃了吧。”
“谢谢大山哥，我给陈西留点出来。”
陆山摆摆手，“不用，下午看见了我再摘就是了，你们吃吧。”
又扭头对陆川说，“睡着了就让她睡吧，下午你别上工了，在家陪陪她。”
“嗯。”
陆川点了点头，然后长腿一跨就进了张洋家院子。
张洋他爸妈正站一边看着李盼儿一下把蛇皮撕下来。
然后手起刀落，哐哐哐一通剁，一米多长的大胖蛇变成一节一节的肉坨坨。
血呲呼啦的，李盼儿把蛇肉段往盆里抓的时候那带血的粘液还拉丝。
看着那蛇，陆川都不敢想陈西当时被吓成啥样。
李盼儿那利索的手法，吴迎春看的头皮发麻。
“呵呵呵……那啥，我来洗吧，盼儿上午上山采蘑菇抓蛇，回家还做饭，辛苦了辛苦了。”
张铁柱抓了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附和道，“盼儿，让你妈洗，她最爱炖汤了，这蛇给她炖，你歇着。”
张洋诧异的扭头，“爸，你说啥呢？我妈炖汤憨放水死放盐的，老难喝了。”
“那蛇给她炖不纯糟蹋东西吗？你俩别瞎勤快，闲的没事把院子扫了自留地翻了种菜。”
吴迎春反手给他一个暴栗子，“放你爹的屁！”
张洋看着他爸，“爸，我妈骂你呢。”
张铁柱一脚踢在张洋屁股上，“你个小兔崽子，欠揍是不是。”
最后还是李盼儿去炖的蛇羹。
饭菜早做好了，端上桌大伙儿围坐一圈就吃。
陆川满脑子都是赵秀秀说陈西碰到蛇吓着了，吃的心不在焉的。
李盼儿说，“我给陈西蒸了蛋羹，还做了个糖拌西红柿，你等会儿吃完饭把她的饭端回去，喊她起来把饭吃了。”
吴迎春捧着碗瞅了一眼李盼儿，想了想那条蛇的死状，没吭声。
陆川点头道谢。
三两下把自己的饭吃完，回家把他们家三口的口粮给提了过来，然后端着陈西那份饭就回去了。
剩下的一群人，除了赵秀秀和李盼儿，其他人吃完饭又都上工去了。
……
“我说跟你一起你还不让，吓坏了吧？”
“这时候山里蛇虫多的很，你以后还是少上山吧，或者想去的时候跟我说，我陪你。”
陈西咔哒咔哒咬了两口勺子，语气低迷。
“啧，谁知道能那么点背啊～”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背时鬼上身。”
“我采个蘑菇光碰见毒蘑菇，好不容易跟在盼儿屁股后头捡了几窝蘑菇头，嘿，蛇往我脸上掉。”
“你说这，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她叹了口气，一手撑着脸，一手捻了片裹了白糖的西红柿塞嘴里。
“长得太美也挺苦恼的，蛇都上赶着往我山上贴。”
“骚蛇，差点把我魂儿勾走。”
陆川都被整乐了，“行，未免你的美貌招来野兽再吓到自己，以后乖乖听话，要么不进山，要么喊上我一起。”
“好吗？这位美丽的鼠胆小……同志。”
陈西笑眯眯的往陆川嘴里塞了块西红柿，“好的叭～”
睡了一觉又吃的饱饱的，陈西首接满血复活。
把陆川留在家，跑到隔壁找李盼儿和赵秀秀玩去了。
“秀儿啊，你可想死我啦～”
赵秀秀抬脚挡住扑过来的陈西，“大姐，好热，你放过我。”
“谁稀得～”
陈西翻了个白眼，一扭身走到床边坐下，蹬掉鞋子往李盼儿床上一躺。
“盼呐～来碗凉茶，我渴了。”
李盼儿倒了碗凉茶走过去，“陈大爷，需要我喂你吗？”
“啊～”
“我啊你大爷！”
李盼儿把陈西薅起来，把碗往她手里一塞。
陈西仰头一口就把碗里的凉茶干了，把空碗还给李盼儿。
她眨眼道，“我大爷在陈家村，欢迎你随时去锤死他。”
赵秀秀：“好好好，你们俩背着我天天就这么玩是吧？”
陈西抖着肩膀，把嘴撅成波浪线，“嗯～羡慕也没用，谁让你住的远呢？不然你也能来伺候我。”
赵秀秀一把把手里的蒲扇扔过去，“我打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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