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
赵奶奶赶过来就看到令人心惊的一幕。
赵秀秀被个大肚子婆娘给推沟里了。
毛婆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老天爷！”
她拉着苗小玉，也就是赵云峰他奶，往赵秀秀那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老苗，你冷静点，那婆娘大着肚子你可不能乱来啊！”
“孩子要紧，也不知道秀儿那孩子咋样了，咱们得先顾着她，那婆娘咱们后算账，后算账啊！”
袁婆子心脏都要吓停了，她冲过去一看，赵秀秀头破血流的躺在沟里。
视线往下移，那裤子上还渗出了血迹。
她扭头瞪着黄小梅，要不是看她大着肚子，自己的铁砂掌指定就己经打在她脸上了。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等着遭报应吧你！”
说完也不再看黄小梅一眼，扒着沟边的草往沟里跳。
她下去扶起赵秀秀，把人搂在怀里，“秀儿，秀儿，你醒醒，睁眼看看袁奶奶。”
见人没反应，伸手拉开赵秀秀的衣摆，裤子上的血迹己经很氤湿一大块儿了，这孩子怕是保不住。
她扯着嗓子朝天喊，“老苗，毛子，你们两个老东西跑快点啊！要出人命了！”
“来了来了。”
刚喊完，毛婆子和赵奶奶出现在沟上头。
赵奶奶看着赵秀秀闭着眼睛一脑袋血躺在袁婆子怀里，腿都软了。
“秀儿，我的秀儿啊。”
她跪在地上伸出手，“快，老袁，把人抱起来，我拉你们上来。”
黄小梅早就吓懵了。
看着赵秀秀那一脸血，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趁着三个老太婆的注意力都在赵秀秀身上，她悄悄溜走了。
袁婆子上来刚好看见黄小梅落荒而逃的背影，啐了一口。
“黑心肝的东西。”
她往地上一蹲，“把人扶到我背上，赶紧的，咱们去镇上卫生所。”
毛婆子说，“我回去推个板车来，你背不了一路的。”
赵奶奶把人扶到袁婆子背上，扶着她站起来。
“这一去一来得耽误多少时间，来不及了老毛，咱仨轮流背着还快些。”
“大恩不言谢，今儿个你们救我孙女一命，我苗小玉记一辈子，回头让云峰给你们磕头。”
“行了行了，说那些外道话干啥，处了半年了，这孩子我们自个儿也喜欢。”
“就是，咱们啥关系，你孙媳妇跟我们孙媳妇有什么区别，别叨叨了，省点力气吧。”
就这样，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愣是连口气都没歇，一路轮换着把赵秀秀背到了卫生所。
人送的也算及时，赵秀秀脑袋就是血流的多所以看着吓人。
掉下去的时候应该是磕到尖锐的石头上了，口子稍微有点深，不是很长，医生给上缝了三针。
至于孩子……
本来就月份浅，胎相还不稳，这一摔一磕还流了一路的血，到底还是没了。
病房里，三个头发凌乱的老太太在床前坐一排，守着昏迷不醒的赵秀秀。
赵奶奶在手术室外面己经哭过一场了，此时还红肿着眼睛。
毛婆子安慰她，“老苗，看开点，孩子们现在还年轻，等后头身子养好了，还会怀的。”
袁婆子也说，“没错，你也别太难受了，这孩子许是也没到缘分，缘分到了它还会再来的。”
“你这模样，等会儿秀儿醒了看见不更是难受。”
赵奶奶叹了口气，问袁婆子，“那个大肚婆是怎么回事儿？她干什么要这么下死手推我家秀儿？”
“好人都要摔坏，更何况还是个孕妇。”
“知不知道那毒妇是哪儿的？”
袁婆子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赵秀秀，也是长叹一声，“是秀儿她妈。”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么灵犀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妈。
赵奶奶是知道当初两个孩子结婚仓促的原因的。
她原本就对赵家人没有好感，特别是赵秀秀的那对窝囊废父母，她尤为看不上。
这今天黄小梅还跑过来发神经，害的她大曾孙没了，孙媳妇头破血流遭这么大罪。
再一想到那个婆娘当时还一声不吭偷偷跑了就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问袁婆子因为什么起争执。
袁婆子嘴一撇，“还能为啥？为了钱呗！”
“瞧那活不起的样子，指不定就是三天饿九顿的货，来要债来了。”
想起黄小梅的话，袁婆子也是一肚子火气。
她一五一十把黄小梅骂的那些都告诉了苗小玉。
“老娘就没见过这种脑子有坑的衰货，真是拉不出屎怪起马桶来了。”
“张嘴闭嘴说秀儿无媒无聘嫁给你家云峰是不要脸，骂她小蹄子赔钱货。”
“连生不出儿子都怪在她头上，大着个肚子在那满嘴喷粪的骂，要不是看她是孕妇，我抽不死她。”
赵奶奶握着赵秀秀的手，听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心里更是难受的不行。
她咬牙骂道，“这个黑心的娼妇，虎毒还不食子呢，个生不出男娃的短命鬼，不收拾她难解老娘心头之恨。”
毛婆子看了看西周，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问，“出这么大事儿，咱们火急火燎就来卫生院了，你家云峰还不知道呢。”
袁婆子跟毛婆子对视一眼，她问苗小玉。
“老苗，你家云峰那个脾气，这要知道了指不定要拿刀去剁了那个毒妇。”
“这行凶的还是他丈母娘，哎……你说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苗小玉想起来刚刚瞥见的背影，她让两个老姐妹帮忙守着赵秀秀，“你俩在这看会儿，我去找个人。”
说完就出门了，然后沿着走廊往外走，一间一间病房找。
找到尽头的那间房，可算是找着了。
陈西恰好抬头，跟赵奶奶西目相对。
她惊讶的走过去，“赵奶奶？您怎么在这儿？哪里不舒服吗？”
苗小玉勉强挤了个笑脸，结果嘴一张，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首往下掉。
陈西把人扶着，忙问，“赵奶奶，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您别哭，别着急，能帮忙的我肯定帮忙。”
苗小玉靠在陈西身上哽咽的不行。
“秀儿，秀儿呜呜呜……遭老罪了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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