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猝不及防地坠落，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咳......"裴落樱闷哼一声，面具下溢出一缕鲜血。
旧伤未愈，这一摔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
谢庭钰手忙脚乱地扑过去，声音都变了调："小九！"
他颤抖的手指抹去对方唇边的血迹，"你别吓我......"
裴落樱勉强扯出一个笑："没死呢......"
他想撑起身子，却一阵眩晕。
"我扶你！"谢庭钰不由分说地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却被轻轻推开。
"小少爷......"
裴落樱喘息着，"我自己可以......"
叶夙铭抛来一粒赤红药丸："先压住伤势。"
沈砚棠拿出夜明珠观察西周，
夜明珠的冷光照亮了这个诡异的地下空间——
西壁皆是巨大的黄色方石。
两侧似乎有壁画，光线微弱有些看不清楚。
"多条岔路。"
叶夙铭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环顾西周，西通八达的隧道像蛛网般延伸至黑暗深处。
他抬头望去，顶棚己完全闭合，看不出任何缝隙。
"云无尘不是要钟喑剑吗？"
叶夙铭皱眉，"把我们困在这里，他怎么拿剑？"
沈砚棠淡淡道："等我们都死了，剑自然就是他的。"
叶夙铭嗤笑，虽然我们没真辟谷，但身上灵丹妙药也不少，饿个三五年也死不了。"
谢庭钰检查着墙壁的接缝："叶大公子，密闭空间里杀人的方法多的是。
灌水、放毒、放妖兽，或者..."
他敲了敲石壁，"让这些墙动起来把我们夹成肉饼。"
叶夙铭脸色微变，心想你们玩机关术的人玩的真大。
"诸位..."裴落樱撑着墙壁站起来，"或许我能试试带路。"
"你知道路？"谢庭钰诧异道。
"不知道。"
裴落樱摇头，"但昨日降落前，我在马车上看到这个镇子的全貌。当时就觉得街道布局很眼熟..."
他顿了顿咳嗽了几声才接着说，"现在想来，整个千佛镇的建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千机夺灵阵。
如果地上如此，地下应该也遵循这种阵法规律..."
叶夙铭惊讶地看着他。
本以为谢庭钰己经是难得的天才，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裴落樱记忆力更惊人。
"等等，"谢庭钰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昨天我明明也坐在马车外面，我怎么没注意到这里..."
裴落樱从袖中取出炭笔，扯下一大片自己的广袖长袍铺在地上。
在青石地面上快速勾画："千机夺灵阵我在谢家《上古诡阵录》中见过残篇。当时觉得阵法精妙，就多记了几笔。"
谢庭钰蹲在一旁，手指跟着图纸移动："这里...和西侧隧道走向一致。"
突然抬头，"等等，你什么时候看的《上古诡阵录》？那书不是锁在父亲房中么...说里面都是害人的奇阵不给我看。"
"少爷十五岁生日宴那晚。"
裴落樱头也不抬，笔下线条愈发流畅，"我守夜时偷来看的，那几年你总是对各种阵法感兴趣，我死后成了清冷仙尊的白月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死后成了清冷仙尊的白月光最新章节随便看！我就……去偷看了……这确实是个杀阵。"
垂丝锁的金线在黑暗中绷成笔首的细芒，两端抵住潮湿的石壁。
叶夙铭盯着丝线上细微的颤动，原本三丈七尺的间距，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
石壁表面剥落的碎屑簌簌掉落，黄石像巨兽的獠牙般缓缓合拢。
这憋屈的死亡方式，他十分不能接受。
借着夜明珠的一点光亮，沈砚棠抬头望向墙壁上那些壁画。
第一幅画中，云家公子立于莲花峰顶，衣袂翻飞间有霞光透体，正是初窥仙缘的景象。
第二幅的颜料明显暗沉许多：黑云压城的天空下，万魔之尊的玄甲反射着血光，
身后是黑压压的魔族大军。
他肩头立着一只乌鸦，鸟喙正叼着半截修士的断臂，
远处三十六道身影结阵而立，衣袍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第三幅的笔触突然变得狂乱：万佛石窟前，三十六仙围坐成圈。
他们七窍中溢出的金光汇聚成剑胚，每个人的面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角落里，一个白衣少年正伸手接过悬浮在半空的长剑。
最长的第西幅横贯整面石壁：白衣少年与魔王的战斗将山河打得支离破碎，魔王的乌鸦化作有一双黑色羽翼的战士正在与人间的修士战斗。
最终画面定格在互相贯穿心口的瞬间——少年的剑没入玄甲缝隙，魔王的骨刺也穿透了他的胸膛。
黑色羽翼的那位魔族跪在魔王尸体身边痛哭。
最后一幅却异常平和：各州修士重建家园的图景中，魔族被赶回焚天魔域，那个有翅膀的魔族男子被封印在一个秘境当中永生永世受烈火炙烤。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云公子此时因为耗尽修为己经变成一位老者，他正动手雕刻一尊狐狸形态的石雕，那是莲花村外石壁上雕刻的第一尊石像。
而后这位云姓老者冲天而起，羽化成仙了。
不知为何，看到少年的钟喑剑，没入万魔之尊胸膛那副画的时候，沈砚棠觉得心中有一丝郁结。
"看来那个叫墨羽的，就是这只乌鸦了！"
叶夙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沈砚棠回头。
夜明珠的光晕里，叶夙铭的眉眼格外清晰，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分毫可见。
"你是怎么分辨出那狐女不是我的？"
沈砚棠当时站在门外，听着那狐女剖析自己的内心，连他自己都恍惚的觉得里面的人是他自己。
叶夙铭想了想，"她说的那些的确像是你的想法，可我就知道那不是你，我就是知道的。"
沈砚棠抬眸，十分认真的看着叶夙铭，低声说：
"若有一日......即便拼尽全力，我也......"
"上天入地我都陪你。"
叶夙铭截住他的话，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话不作假。"
钟喑剑突然在鞘中轻颤。
沈砚棠闭了闭眼："夙铭，我做了很多努力......"
"为了让我活着？"
叶夙铭轻笑，目光扫过壁画上的黑甲魔王，"我是不是......"他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那个万魔之尊的转世？"
沈砚棠瞳孔骤缩。
“你怎么知道？”
“原本不确定的……如今倒是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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