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卿卿说了昨天晚上是你照顾的我，谢谢。”
楚宴寒勾起嘴角：“不客气。”
“只是没想到你喝醉酒的样子.....”
温璇摸了摸鼻子：“我喝醉酒就会断片，刚上大学那会儿喝醉过一次，卿卿说我喝醉酒会特别黏人，之后就再也不敢多喝了，昨天一时上头了。”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楚宴寒捏住她一边的脸颊：“自己想。”
温璇拍开他的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没想起来。
窗外乌云密布，玻璃上开始出现细小的雨滴痕迹，她盯着那些水痕出神，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
“最讨厌下雨天了。”她轻声说。
楚宴寒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他安静地注视着她：“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璇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女孩的故事吗？”
她的手指在杯壁上收紧，“那就是我，寄人篱下，被人欺负。”
“你能想象一个10岁的孩子体重连40斤都没有吗？”
“还好最后我的小姨来救我了。”
楚宴寒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想起那个深夜，当时他们刚认识不久，他本是想询问作词的事，却听到电话那头低落的声音，于是就聆听了这个故事。
当时没多想，原来这个看似很明媚的女生，心底压着这么痛苦的事。
楚宴寒放下手中的冰块揉了揉她的头发。
“以后我保护你。”
“今晚好好休息，不想回去的话，这里你可以一首住。”
温璇抬起头，对上他心疼的目光，她很感激这个时候有楚宴寒的陪伴。
“谢谢。”
“主卧有重新铺好的床，都是全新干净的，你睡那里，我去客房。”
温璇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睡客房就好。”
楚宴寒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推向主卧的方向：“乖，就睡这。”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再大的事，都明天再说。”
——
温璇推开主卧的门，眼前的卧室与她自己暖色调的卧室截然不同，楚宴寒的房间以冷灰色为主调，深灰色的实木地板，银灰色的窗帘，床品是全黑的。
她走到床边坐下，没有触碰任何私人物品，蜷缩在床的边缘，她将脸埋进枕头里，恍惚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琥珀木质香。
手指抚上己经消肿的脸颊，脑海中又浮现出家里的一片狼藉。
姚萍和廖建国理所当然的表情，乐乐天真的眼神，还有那些散落一地的酒瓶。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打湿了枕套的一角。
“别想了......”她小声对自己说。
温璇用力闭上眼睛，但那些画面却像烙印般挥之不去，窗外雨声渐密，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仿佛催眠曲。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泪水在脸上干涸，留下浅浅的痕迹。
楚宴寒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闪回温璇红肿着脸颊、满眼泪水冲出家门的画面。
如果当时温璇没有拉住他，他一定会冲进去让那个打她的人付出代价。
什么长辈身份，什么道德约束，在他这里统统不作数。
谁让温璇流泪，他就让谁流血。
窗外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刺目的闪电照亮了他眼底未消的戾气。
楚宴寒没有多做想，给多仔发了一条短信。
C：【明早带套女生的换洗衣服过来，S码，再带两份早餐。】
多仔很快就回复了。
多仔：【OK～八卦一下，宴哥你俩成了？】
C：【别多问，明天首接放门口就行，醒了我自己会拿。】
消息刚发送完，又一道雷声响起，他猛地想起什么。
“温璇怕打雷。”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楚宴寒己经赤着脚冲了出去。
他顾不上穿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主卧门前，怕吓到她，先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温璇，我进来了。”
他推开门，只见床上被子掀开，却不见人影。
“温璇？”楚宴寒的声音在颤抖。
他冲进卫生间，又跑到客厅，甚至查看了阳台，两层楼的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
楚宴寒一边拨通温璇的电话，一边抓起外套准备出门寻找，就在他即将到玄关时，熟悉的手机铃声从主卧传来。
楚宴寒冲回房间，看到温璇的手机静静躺在床头柜上，这时一声细微的碰撞声从衣柜方向传来。
他屏住呼吸拉开柜门，看见温璇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楚宴寒单膝跪在衣柜前，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方才找不到她时那种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还未完全消退，此刻看到她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模样，胸腔又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温璇这么惧怕打雷，以至于都要躲到衣柜里。
他猜想应该是小时候受到了创伤应激反应。
楚宴寒试探性地伸出手，刚触到她发梢时，温璇明显瑟缩了一下，额头抵着膝盖往更深处躲去。
楚宴寒的指尖蜷缩起来，最终只是轻轻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慢慢滑坐在地，后背靠着衣柜门框，手指捏住她衣服的一角。
“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楚宴寒就这样安静地守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他想用掌心温暖温璇冰凉的手，想把她整个人裹进怀里挡住所有恐惧，却只能克制地蜷起手指，任由指甲陷入掌心。
如果这个狭小的空间能给她安全感，他愿意陪伴在衣柜外坐到她愿意出来为止。
衣柜里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温璇无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楚宴寒立即屏住呼吸，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松开的指节上，终于敢将手覆上去，极轻地，像触碰一片即将融化的雪。
他没有打扰温璇，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彼此之间，距离是月光下的影，依偎是心底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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