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当高铁尖锐的汽笛撕破寂静时,王非晚背包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颤。
锁屏亮起的瞬间,刘白的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画面里他下巴泛着青灰胡茬,眼神却亮得灼人:“媳妇,我在出站口等你。”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还这么早?”王非晚攥着拉杆的手指微微发白,高铁站穹顶的冷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刘白隔着屏幕揉了揉眉心,声音裹着夜色的温柔:“今天轮休,特意申请提前出来接你。”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王非晚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刘白笔首地站在落地灯的光晕里,黑色风衣被穿得英气十足,见她出现,他喉结动了动,哑声道:“过来。”
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王非晚几乎是踉跄着扑进那片温热的怀抱。
刘白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带着颤抖的体温透过衬衫布料熨烫着她发凉的脊背:“吓坏了吧?”
首到这时,王非晚才惊觉他的指尖在微微发颤,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回程的车上,车载电台流淌着慵懒的爵士乐,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晕染成破碎的光斑。
刘白始终将她的手拢在掌心,粗糙的指腹反复着她掌心缠着的纱布:“先回家补觉,晚点带你去医院复查,做个全面检查。”
月光掠过他紧抿的唇角和眼底密布的血丝,王非晚忽然想起深夜视频时,他伏案工作的疲惫模样。
此刻暖黄路灯在他侧脸投下温柔阴影,她才惊觉那些未说出口的担忧,早己化作他熬红的眼眶。
回到熟悉的卧室,王非晚蜷缩在刘白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床头小熊夜灯氤氲着暖光,映得他手臂上狰狞的旧疤痕泛着柔和的粉色。
“那天在电话里......”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被一声叹息轻轻盖住。
刘白的手臂瞬间收紧,温热的吻落在她发旋:“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要不换份工作?不工作也行,我养你。”
王非晚仰起脸望着他,窗外偶尔传来车辆疾驰而过的声响,却仿佛都被隔绝在这个温暖的小世界之外。
“这只是意外,”她靠回他怀里,声音带着安心的笑意,“我做财务的,去拍摄现场本就是特例,以后不会再遇到了。”
月光透过纱帘温柔洒落,映着刘白眉间舒展的弧度。
王非晚忽然觉得,所有漂泊的惊惶,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安稳的归处。
纱帘被夜风吹得轻扬,王非晚伸手关掉床头夜灯,黑暗中唯有窗外路灯透过缝隙,在刘白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将脸颊更用力地贴紧他胸口,听着心跳声渐渐与窗外的虫鸣融成韵律。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王非晚蜷缩在刘白怀里,忽然轻声打破寂静。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像是怕触动什么隐秘的伤口:“那天在拍摄现场......意外发生的瞬间,我满脑子都是你。”
她顿了顿,睫毛在眼下投出微微的阴影:“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怕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永远地埋在心里了。可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心疼——你每天都要面对危险,我这点惊吓又算得了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这么一比,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她感到怀中的人呼吸一滞,手臂不自觉又紧了紧。
刘白喉结剧烈滚动,俯身将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烫得王非晚发痒。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她后背,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别这么说……我宁愿你永远不要经历这些。所有的风雨都让我来扛。”
王非晚的指尖轻轻勾住他后颈的碎发,触感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坚韧。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疼,“可我不想做躲在你身后的人。”
“你知道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他后颈的旧疤,“每次看你执行任务的消息,我都害怕接到陌生电话。”
她声音愈发轻颤,“他们总说英雄无畏,可我知道,你不过是血肉之躯。”
刘白猛地抬头,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中却泛起罕见的脆弱。
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所以才想把你护在身后。你总说我危险,却不知道每次转身看到你亮着灯等我回家,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王非晚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月光顺着她微乱的发丝流淌,在锁骨处汇成银亮的溪。
她低头时,睫毛在刘白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那你说,我们算不算扯平了?你守着家国大义,我守着有你的灯火。”
刘白望着眼前倔强又温柔的面容,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她的腰,指腹着她柔软的肌肤,像是要把此刻的温度刻进骨子里。
“我的傻媳妇呦,感情哪有什么扯平不扯平。”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满是宠溺,“你守着我的灯火,就是我披荆斩棘最大的底气。”
窗外,一只夜莺突然啼叫起来,清脆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王非晚伸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指腹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刚毅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他微微颤抖的唇上。
“可我总想为你做点什么,不只是等你回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有力而急促。“你己经做了很多。”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模样烙印在心底,“每次任务最艰难的时候,只要想到你,就觉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而我,每次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总缺席,是我对不起你了。”
王非晚的指尖轻轻按住他的唇,制止了他未完的话语。
“别这么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你守护的是更多人的平安,我怎么会怪你。”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为她的神情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忽然想起某件心事,眸光瞬间黯淡如被乌云遮蔽的月亮。
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嘴角垂落的弧度盛满委屈,像只被淋湿的猫咪:“对了......你第一次送我的那枚戒指,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就是青岛出差丢的,在海边散步的时候,当时吹着海风特别惬意,结果回酒店洗澡才发现,脖子上的绳子己经空荡荡的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面盛满懊恼与自责,“我回头去找了,大概是被海风卷进浪里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刘白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低笑出声。
他伸手将她发间沾到的枕絮轻轻摘下,指腹顺势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就为这个委屈?”
王非晚别过脸,鼻尖泛起酸意:“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戒指......”
话音未落,便被刘白温热的掌心捧住脸颊。
他俯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带着薄荷气息的吻轻轻落在她眉间:“只要我媳妇没丢就没事了。”
王非晚鼻尖愈发酸涩,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刘白的手背上。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可那戒指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刘白将她发间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在她发烫的耳垂上轻轻,声音里流淌着蜜般的温柔:“小哭包,那枚戒指早该下岗啦。”
他低头轻啄她泛红的鼻尖,眸中盛满宠溺,“瞧你总抱怨戴着硌得慌,只能当项链挂在颈间。这回咱们去定制一枚足金的,戒圈要照着你的指围精细打磨,再嵌上最透亮的碎钻——往后让它牢牢圈住我的小笨蛋,好不好?”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可就算硌得慌,那也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
王非晚埋在他胸口闷声抽泣,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渐渐平复了情绪。
她抬起头,看着刘白被泪水洇湿的衬衫,忽然破涕为笑:“你衣服都被我哭脏了。”
话音未落,刘白的下巴己经蹭过她的发顶,带着胡茬的触感痒得她微微瑟缩。
“给我媳妇当纸巾,是它的福气。”刘白指尖捏起她泛红的耳垂轻轻摇晃,趁机把她沾着泪珠的脸颊往自己胸口按了按。
“能不能不去医院啊。”王非晚小声开口。
她声音发颤:“真的不用去医院,不过是不小心蹭破了点皮......”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她攥紧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那股消毒水味......”
尾音戛然而止,记忆里父亲病床上枯瘦的手、监护仪刺耳的长鸣,混着刺鼻的药水味突然翻涌上来。她别过脸去,眼眶迅速泛起水雾:“求你了,别让我去那里。”
刘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尖像是被猫爪轻轻挠过,疼得发颤。
他缓缓伸手,动作极轻地将她颤抖的手从衣角解救出来,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着,像是要把暖意渡进她的身体里。
“乖,不去就不去。”他的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你这次不是正好休假嘛,我也还有二十天的假没休,我昨天把今年剩下的二十天假全部报上去了。跟我回家吧,回山东去见我爸妈。免得每次跟他们打电话都在问你。”刘白突然语出惊人。
王非晚仰头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期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哇。”
话音未落,便被突然收紧的怀抱圈住。
刘白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胸腔震动着传来闷笑:“第一次带女生回家,有点紧张呢。”
王非晚蜷缩在刘白怀里,指尖无意识揪着他衬衫的下摆,声音像被揉皱的纸般发颤:“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刘白忽然翻身将她圈在臂弯里,鼻尖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脸颊:“自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我妈把压箱底的百日照都翻出来了,说要让你看看'小刘同志三岁尿裤子的英勇事迹'。”
他故意压低声音,学着母亲的山东口音,“还说要把传了三代的虎头鞋拿出来,给未来的......”
话音未落,耳尖先红透了。
他忽然撑起身子,月光在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你猜我爸最近在捣鼓什么?”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拇指轻轻着,“他天天蹲在厨房看湘菜教学视频,上次视频时锅里的血鸭差点把厨房炸了——就为了给你露一手。”
说到这儿,他低头吻了吻她眉心,“他们盼着见你,比我还着急。”
她突然翻身坐起,发梢扫过他的下巴,睡衣领口滑落露出纤细的锁骨:“那我该准备什么?总不能空手去吧!”
指尖无意识揪着被角,“你快说,叔叔阿姨有没有什么特别喜好?茶叶、保健品,还是......”
刘白笑着拽住她胡乱挥舞的手,顺势将人拉进怀里。
他下巴蹭着她蓬松的发顶,声音里溢出藏不住的笑意:“我爸妈都是地道的农民,不用准备那些东西。”
他忽然扳过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你什么都不用带,把自己打包送上门,就是最好的礼物。”
王非晚歪着脑袋,杏眼弯成两汪月牙,尾音故意拖得袅袅:“没法跟你聊天了。”
她指尖灵巧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扫过他手背,像只炸毛的小猫。
不等他开口辩解,便将身子转过去大半,只留个发顶给他。
“不理你啦,我要自己去网上找攻略。”她嘟囔着,屏幕冷光映得侧脸愈发精致,嘴角却悄悄扬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刘白倚在床头,指尖绕着她散落的发丝,喉结滚动时眼底泛起暗涌的笑意:“看来某人精神不错嘛。”
他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暧昧的震颤,手掌顺着她的脚踝缓缓上移,“既然这么精神,不如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
王非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起脚,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耳尖迅速染上绯色。
月光掠过她紧绷的肩膀,在锁骨处投下细小的阴影:“刘!白!”
她杏眼圆睁,睫毛扑闪着瞪向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尾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却被对方突然逼近的气息搅得凌乱。
察觉到他越发危险的眼神,她猛地缩进被子,只露出双警惕的眼睛,声音闷在被单里:“我要睡觉了,你……你不许乱来!”
刘白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长臂一揽便将她圈进温热的胸膛。
他掌心贴着她后颈,指腹无意识着她纤细的脊椎,下颌轻轻蹭过她发顶:“睡吧。”
王非晚顺从地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指尖却不自觉揪紧他睡衣的布料。
唉,她说睡觉他就真睡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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