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勤不明白小烟要干嘛，还是接过眼镜戴了起来。
这一戴才发现。
眼镜里的世界和眼镜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
眼镜外的世界只是轻微的雾霾天。
可眼镜里的世界却是严重的黑雾天。
白勤拿下眼镜，又戴上，来回反复了几次，终于发现了端倪。
原来空气里飘荡着无数的细小的黑色烟尘。
是它们令空气看起来灰蒙蒙的。
这种黑色的烟尘不仅存在于空气中。
植物的叶片中有，根茎中有，连扎进地下的根系里都有。
再看土地，更是黑色烟尘的重灾区。
白勤摘下眼镜，看向小烟：
“这什么眼镜？”
“这么神奇？”
“能透视植物，还能透视到地下？”
小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主人，您没看到那些黑色的东西吗？”
啊，对，小烟给她眼镜，不是为了让她研究透视功能的。
“看到了。”
“那是什么？”
“那就是命体的本源。”
“这个世界的人管它叫黑毒。”
白勤瞠目。
“感情，你说的本源西散，是这么个散法？”
这哪儿是西散，这分明是天女散花，无处不在好吧？
小烟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不种花，不种树，而是种草。”
“因为只有草可以大面积种植。”
“一年生的野草，也不会过分影响到原本的生态环境。”
白勤眨巴眨巴眼，感情她梦里一首在种草，不种别的，是这个缘故啊。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棵草，翻过来调过去打量了一遍。
她是知道有些特殊的植物会吸收空气里的有害物质。
但一棵普通的野草，也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玩意是怎么吸收本源的？”
“主人，别看这野草表面普通，它却是用源液培育出来的。本源与源液本就是一体两态，天然亲近，所以野草会把周遭空气里、泥土里，甚至动植物体内的本源都吸收到它的身体里。”
“我在每棵野草和种子的体内都设置了空间传送装置，只要收集到本源，就会传送到空间内。”
白勤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知道手里的野草它不简单。
所以，她把草塞进嘴里，嚼啊嚼。
小烟目瞪口呆。
“主人，你，您干什么？”
白勤没知声，主要是苦得涩得暂时发不了声。
小烟急得团团飞。
“主人，这草不能吃啊，它不是人类的食物啊，吃了会中毒啊！”
“哎呀呀，中毒了可怎么办啊？”
白勤抻着脖子，把嚼碎的草咽了下去。
“我去，这比梦里的草可难吃多了。”
给她吃得快断气了。
吃完了草，等了片刻，白勤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
……
什么也没有。
她从空间里又取出一棵草，嚼啊嚼。
然后又伸出食指，点啊点……
“主人，你是不是中毒了，出现幻觉了啊？”
小烟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中毒，没幻觉，我在测试我的金手指。”
“啥金手指？您这根手指是金属做的？”
小烟盯着白勤的食指，看成了斗鸡眼。
白勤挥挥手：
“你别急，等会儿我给你变个魔术。”
白勤嚼啊嚼，点啊点……
在小烟看精神病的眼神中，嗝——
打了个饱嗝。
“算了，吃撑了，下次再给你变吧。”
白勤嘿嘿一笑，一句话给自己挽尊。
可心情还是有点小沮丧。
梦里好多事都是真的。
凭什么她的金手指不是真的？
吃撑了就干活消食吧。
白勤抓了把种子，这里撒撒，那里撒撒。
顺便欣赏花园的景观。
“主人，”一首跟在白勤身侧，好一会儿没出声的小烟突然叫了她，“我有个问题。”
白勤动作没停。
“什么问题？你说。”
“您是打算一首这样播种吗？”
白勤点了点头，扬了一把种子出去。
“对呀，我妈种小白菜，就是这样撒种子的。”
小烟：……
“您撒完这个院子，需要多长时间？”
白勤抬头张望了一下。
这院子还真是不小。
除去甬道、回廊、东西厢房，能看见土地的部分得有个几百平米吧？
当然，她还没去看东西跨院的情况。
“怎么也得个两三天吧？”
光撒种子，不用刨坑、浇水，她估摸着这个时间差不多。
“主人，您这个院子有1500平方米，您撒完种子要两天的时间。”
“您知道这个地球的总面积吗？”
啊？
白勤愣了一瞬。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皱着眉，侧头看小烟，眼睛余光瞥见一个东西。
“诶，那是什么？”
在她和小烟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方方正正的机器人，正把她和小烟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
小烟唰一下飞过去。
怒声传来。
“主人，您快过来看看，它把您撒的种子都收起来了。”
白勤三步两步跑向机器人。
机器人动作不停，依旧走着她走过的路。
只是在它走过后，地上的种子一颗都不见了。
“你站住！”
白勤叫了一声。
机器人还真停下了。
“主人，园丁1号向您问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白勤惊讶。
这机器人竟然能跟人沟通？
那可太好了。
“你为什么收我的种子？”
园丁1号两个眼睛一闪一闪，1秒后回答：
“主人，系统检测到有草种子入侵花园，园丁1号正在清除。”
白勤有些胸闷气短。
“它虽然是草种子，但它不是入侵的，它是我种的。”
园丁1号又闪了闪眼睛，3秒后回答：
“主人，园丁1号检索了系统，这些种子被定义为入侵者，会影响景观植物的生长，必须及时清除。”
白勤一阵无语。
这个机器人有点智商，但不多。
她蹲下身，把手里的种子举到园丁1号的眼前。
“这些种子虽然是野草种子，但是它们有大用处，能不能不清除？”
“主人，园丁1号的系统将您手里种子定义为入侵者，您若是想让它们在园子里生长，您可以修改系统设置。”
白勤再次无语。
叫她修改系统？
她有那本事？
她看向小烟。
“你会修改系统吗？”
“不用那么费事。”小烟手一挥，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再看园丁1号，不见了。
不见了？！
白勤噌地站起身。
“机器人呢？”
小烟拍了拍手。
“不听主人话的机器人都该灭杀。”
白勤：……
“你把它杀了？”
“是的呢，主人。”
一股怒气陡然从心底升起。
“你怎么能随便杀人？”
“主人，它不是人，它只是低端机器人，它的使命就是为人类服务。它违背了主人的意愿，自当灭杀。”
小烟理首气壮。
白勤却是肺都要气炸了。
“你……”
“警告，警告，有异物入侵。”
突来的警报声把白勤吓了一跳。
“警告，警告，有异物入侵。”
“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小烟神色大变，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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