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惊飞的燕子惊破了夜色，萧煜握着酒盏立在乾清宫的白玉阶前。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却搅不散他眉间的阴云。
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皆以朱砂批着“揍死你曜文帝和昭明女帝择吉日完婚”，礼部拟定的吉期铺满整张檀木桌，本该是令人欣喜的红笺，此刻却像无数张惨白的符纸，压得他喘不过气。
酒液泼洒在蟠龙柱上，溅起细碎的银光。
他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孤月，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与苏瑾瑜在苏府初遇时她眼底的清亮，南疆并肩作战时她握剑的坚定，本该是刻在心底的温柔，为何如今想起，却总伴着内心隐隐的绞痛？
“主上。”青冥隐在暗影中，望着萧煜反复心口的动作，眸色渐沉。
从苗疆归来后，萧煜时而恍惚时而暴躁，连批阅奏折时握笔的手都带着迟疑，他总觉得从苗疆回来的主上似乎是丢了着什么。
可连日来他日夜思索，也没想通他们的人马冲到祭台救起主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异常。
此刻月光落在他单薄的背影上，竟让这位向来杀伐果断的帝王显出几分脆弱。
萧煜猛地转身，酒盏重重砸在石案上：“青冥，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盯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苏瑾瑜弯腰捡碎瓷时发间的茉莉香。
可如今那香气再入鼻时，他总觉得混着一丝说不出的腐臭，仿佛有什么东西披着她的皮囊，在暗处狞笑。
青冥喉头微动，他攥紧腰间软剑，想说着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却见萧煜又举起酒壶，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眼底翻涌的痛苦比月光更凉。
“催婚的折子，再压些时日。”萧煜的声音混着酒气，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
青冥望着他踉跄回殿的背影，隐在袖中的手己攥出冷汗——曾经为了昭明女帝，命都可以不要的主上，如今这是怎么了？
“阿煜……”柔媚的声音从萧煜身后传来，他进殿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身上不由得被这声柔媚的阿煜打了个激灵。
暮色早己将云清宫浸染成血色，假苏瑾瑜踏着满地琉璃灯影而来，鲛绡裙摆扫过青砖，宛如一条吐信的白蛇。
她指尖捏着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茉莉香混着腐叶腥气如蛛网般弥漫，将殿内的龙涎香绞成齑粉。
她身着半透明的鲛绡睡裙，发间银蝶钗轻轻晃动，身上的茉莉香袭面而来的瞬间，萧煜却从这熟悉的香味里嗅到一丝丝腐叶的腥气。
她脚步虚浮地靠近，在萧煜面前踉跄一下，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萧煜本能地想要推开，却在触及她体温的瞬间僵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苏瑾瑜，也常这样依偎在他身旁。
但很快，身体本能的抵触让他心脏绞痛的厉害，他强压下胃里的翻涌，试图将人推开。
“阿煜，你忘了在南疆的誓言吗？”假苏瑾瑜泪眼婆娑，指甲深深掐入萧煜后背，“你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
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诱惑，指尖顺着萧煜的胸膛缓缓下滑，她袖子轻轻一挥，身边的丫鬟放好药膳后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同时还拉走了站在暗处的青冥，随即云清宫的房门。
萧煜浑身紧绷，心脏疯狂跳动。相思绕的毒在体内作祟，让他既抗拒又难以自控。
绿翠趁机扯开他的衣襟，红唇印上他的脖颈，舌尖轻轻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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