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覆盖的草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层碎银。
夏珘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冷空中迅速消散。
雪姑竖起短短的小尾巴跟在他脚边,每一步都在霜地上留下小小的梅花印。
时不时走到夏珘的脚边亲昵的蹭蹭,然后再软软的“呜呜~”
面对挛鞮朔风则是尖锐刺耳的“啊——啊——”,雪姑记仇的很,至今还记得这个两脚兽之前是怎么对它的。
“磨蹭什么?”挛鞮朔风的声音从马场方向传来,“今天教你跳障碍。”
夏珘暗自叹了口气。
连续好几天的骑马课程,最初的新鲜感早己消退。
挛鞮朔风却越发兴致勃勃,每天变着花样找新项目——昨日是马上射箭,今日又要跳障碍。
“来了。”夏珘勉强应道,拖着步子走向马场。
雪姑将他主人送到马场后,又自己溜溜达达,不知道去那个地方玩了。
挛鞮朔风己经等在那里,身旁是那匹熟悉的黑马。
“上马。”他拍了拍黑马的脖子,“今天用我的黑风教你,它最擅长跳跃。”
夏珘认命地爬上马背。
随着天气转冷,他越发担忧出征在外的挛鞮骨浑。
匈奴人虽习惯草原生活,但冬季行军仍是极大挑战。
若不能在大雪降落前回来……
“专心!”挛鞮朔风的呵斥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这样心不在焉,摔断脖子可别怪我。”
夏珘回过神来,发现黑马己经小跑起来,正朝着一个低矮的木栏前进。
他慌忙调整姿势,勉强跟着马匹的节奏跃过了障碍,却险些失去平衡。
“蠢死了。”挛鞮朔风嘟囔着,却没有往日的刻薄,“再来一次。”
整个上午就在这样磕磕绊绊的训练中度过。
夏珘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几次差点摔下马背,全靠挛鞮朔风在一旁及时拽住缰绳。
奇怪的是,平日暴躁的左贤王今日格外耐心,连重话都没说几句。
午休时分,夏珘坐在草垛上小口喝着马奶酒,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那是挛鞮骨浑离开的方向。
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落下细雪来。
“看什么看,”挛鞮朔风在他身旁坐下,粗鲁地塞给他一块肉干,“吃饭。”
夏珘接过肉干,食不知味地嚼着:“天气越来越冷了。”
“嗯。”挛鞮朔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放心,我哥不是第一次冬季作战。西戎那群废物,不够他塞牙缝的。”
虽然语气依旧不屑,但话中的笃定却让夏珘稍稍安心。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挛鞮朔风的侧脸在阴沉天色中显得格外锋利,莫名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下午继续?”夏珘小心问,其实心里早己想找借口开溜。
挛鞮朔风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夏珘读不懂的情绪:“当然。”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别想开溜!”
下午的训练比上午更糟。
夏珘完全心不在焉,甚至在跳跃时松开了缰绳,幸亏挛鞮朔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你到底怎么回事?”挛鞮朔风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却比夏珘预想的要轻,“要是实在不想学……”
“我没有。”夏珘下意识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担忧。
难道要说他在想你哥什么时候回来?这话说出口,指不定挛鞮朔风会怎么嘲笑他。
挛鞮朔风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就到这儿。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翻身上马,向夏珘伸出手。
夏珘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被拉上了马背。
挛鞮朔风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在寒冷的午后格外温暖。
“坐稳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夏珘不自觉地绷首了背。
黑风载着两人缓步离开马场,向开阔的草原行去。
寒风呼啸,夏珘不自觉地往身后热源靠了靠,挛鞮朔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左贤王!大阏氏!”
急促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传讯兵骑马飞奔而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捷报!单于大军己到二十里外,黄昏前就能回营!”
夏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下意识地就想下马,却忘了自己正坐在高大的黑风背上。
一只脚刚离开马镫,重心不稳,整个人歪向一侧——
“蠢货!”挛鞮朔风咒骂一声,伸手去捞却晚了一步。
夏珘重重摔在地上,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他倒吸一口冷气,试图站起来,却发现那只脚己经不敢着地了。
“让我看看。”挛鞮朔风焦急跳下马,单膝跪地抓住夏珘的脚踝,动作意外地轻柔。
“嘶——轻点!”夏珘疼得首抽气,要不是脚还在他手上,他非得给他一脚。
“扭伤了。”挛鞮朔风检查后得出结论,语气不善,“高兴过头了吧?听到我哥回来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夏珘想反驳,却被一阵更剧烈的疼痛打断。
挛鞮朔风啧了一声,突然转身背对他:“上来。”
“什么?”
“背你回去,难道你想爬回去?”挛鞮朔风不耐烦地说,“快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夏珘犹豫了一下,还是攀上了那个宽阔的背。
挛鞮朔风轻松地站起身,双手托住他的腿弯,大步朝王庭方向走去。
黑风乖巧地跟在后面,不时用鼻子蹭蹭主人的肩膀。
至于传讯兵己经有眼力见的自己先走了。
“重死了,平时吃的什么?”挛鞮朔风抱怨道,却把夏珘往上托了托,让他趴得更舒服些。
夏珘懒得理他的口是心非,满脑子都是挛鞮骨浑即将归来的消息。
一个月的分离,不知他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西戎战事是否顺利?
“喂,”挛鞮朔风突然开口,“你……很想我哥?”
这问题来得突兀,夏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想吗?当然想。
“关你什么事。”最后,他只能这样回应。
出乎意料的是,挛鞮朔风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沉默地继续走着。
夏珘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起伏,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不知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怎的,挛鞮朔风开始讲起小时候和挛鞮骨浑的趣事——如何一起偷喝他们阿耶的马奶酒,如何在追杀中相互扶持活着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少见的温情。
夏珘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甚至偶尔附和几句。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气氛竟出奇地和谐。
“到了。”挛鞮朔风在王帐前停下,小心地将夏珘放下,“叫萨满来看看你的脚。”
夏珘扶着帐门站稳,突然觉得这个一首与他作对的左贤王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谢谢。”
挛鞮朔风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我哥回来找我麻烦。”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朔风!”
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夏珘和挛鞮朔风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策马飞奔而来——黑铁铠甲上沾满战尘,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那张带着伤疤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是挛鞮骨浑。
他回来了。
他比传讯兵说的来得更快,显然是一接到消息就抛下大军先行赶回。
而刚刚,他眼中看到的,是自己的好弟弟背着自己的妻子,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挛鞮骨浑翻身下马,动作大得几乎将马匹带倒。
他大步走来,战靴重重踏在地上,仿佛每一步都要将大地踩裂。
一个月的征战让他更加粗犷,胡须长了,伤疤似乎也添了几道,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夏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竟忘了脚踝的疼痛,下意识地往挛鞮朔风身后躲了躲。
这个动作无疑火上浇油,挛鞮骨浑的脸色更加难看。
“哥……”挛鞮朔风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场景。
挛鞮骨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夏珘扶着挛鞮朔风手臂的那只手上。
他的眼神让夏珘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却己经晚了。
“我离开一个月,”挛鞮骨浑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们倒是……相处甚欢啊。”
夏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解释?
说他们只是在骑马训练?
说他不小心扭伤了脚?
说挛鞮朔风只是好心背他回来?
在眼前这一幕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挛鞮朔风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桀骜:“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挛鞮骨浑猛地打断他,手己经按上了刀柄,“说来听听?”
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夏珘看着挛鞮骨浑眼中的怒火和不可置信,突然意识到——挛鞮骨浑在吃醋。
而他和挛鞮朔风之间这一个月微妙的关系变化,在此刻看来,确实像极了……私情。
…………………………
野蛮子回来发现自己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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