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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997 年 2 月,爱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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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堡的冬天像块冻硬的铅板,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陈竟缩着脖子站在罗斯林研究所门口,指尖捏着的访问学者证件被体温焐得发潮。证件是他在王子街的柯达冲印店做的,照片里的他穿着从二手店淘来的深灰西装,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衬得领口的磨白痕迹格外显眼 —— 这身行头花了他穿越后翻遍三个垃圾桶才凑齐的 37 英镑。

三天前刚从 2025 年的博物馆跌进 1997 年的雪堆时,陈竟在研究所后巷的垃圾桶里翻到了父亲 28 随时发表的《端粒酶活性与体细胞克隆可行性研究》复印件。论文边缘用红笔写满了公式,其中 “克莱因瓶结构对 DNA 端粒的影响” 那页被撕得只剩半张 —— 这正是他敢冒充帝国理工学生的底气。

“先生,您的证件。” 门卫的苏格兰口音像块粗麻布,刮得陈竟耳膜发疼。他慌忙把证件递过去,塑料封皮上的胶水味混着雪气,让他想起出租屋发霉的墙皮。门卫盯着照片上他僵硬的表情,又看看他脚上沾着盐粒的旧皮鞋:“帝国理工的高材生?”

“导师让我来跟陈明远研究生学习端粒酶研究。” 陈竟故意让声音发抖,像极了初次进实验室的菜鸟。门卫翻到推荐信那页,看见牛津大学教授的签名,终于放行。铁门开启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着远处培养箱的电子蜂鸣,让他想起岁月缠卷里冰冷的金属质感。

走廊墙面上贴着泛黄的实验流程表,陈竟盯着 1997 年的日历,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的岁月缠卷,此刻正隔着牛仔裤传来微弱的震颤,而他手腕内侧也出现了曾经消失的地动仪式的星图纹路。

推开实验室门时,陈竟的皮鞋在瓷砖上滑了一下。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趴在显微镜前,后颈处露出几处晒斑,和见过年轻时的父亲的模样重叠。“明远,这位是新来的助理陈竟。” 维尔穆特博士的德语口音让陈竟想起在便利店听见的 BBC 新闻,“他对端粒酶和克隆胚胎跟你一样很有想法。”

陈明远转身时,镜片上的反光晃得陈竟眯起眼。白大褂下的肩胛骨隔着布料都能看见凸起,但眼睛亮得像实验室的冷光灯。“你在推荐信里说,克隆胚胎的端粒缩短速度不符合线性规律?” 他递过载玻片,上面的细胞团在培养皿里轻轻颤动。

陈竟接过载玻片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冷,而是看见细胞边缘闪烁的微光 —— 和岁月缠卷里李维的能量装置完全一致。他故意皱眉:“在伦敦大学时,我发现某些胚胎的端粒会周期性变长,像是被某种能量修复过。”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陈明远的眼睛突然睁大。

“跟我来。” 陈明远拽着他走向实验室角落的超净台,不锈钢台面上摆着七个培养皿,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不同阶段的克隆胚胎。陈竟认出中间那个正是多莉羊的前身,细胞链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像条咬尾的蛇。

“维尔穆特博士他们只关注克隆技术,没人注意到这些胚胎的端粒变化。” 陈明远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培养皿的冷光,“我在论文里写过,这种扭曲可能是时空维度在生物层面的投影,但我人微言轻没人相信。”

“陈竟,来看看这个。” 陈明远戴着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陈竟凑过去,看向显微镜。这一看,他心里猛地一震,显微镜下的细胞链乱成一团,就像一条打了结的绳子。本该整整齐齐首线排列的 DNA,在某个节点上突然扭曲,拧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这不就是父亲笔记里那些画满红叉、反复研究的 “克莱因瓶悖论” 相关的东西吗?陈竟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心脏在胸腔里 “砰砰” 首跳,他定了定神,故意试探着说:“明远导师,您说这种端粒波动,会不会和时空维度有关系啊?”

陈明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喜:“你也这么想?我最近正在写一篇论文,我大胆假设,如果克隆技术能够触碰到时空褶皱的话……” 话还没说完,实验室的日光灯管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岁月缠卷:时空追光者 “滋滋” 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突兀。紧接着,三盏灯依次爆闪起来,强烈的光线一下亮一下暗,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整个实验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陈明远的白大褂下摆轻轻扫过超净台边缘,培养皿里的克隆胚胎在这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剧烈颤动。胚胎细胞链上原本微弱的光,也跟着时强时弱地闪烁,就像一个快要不行的人,脉搏在一下一下地微弱跳动。

“不好,备用电源故障了。” 陈明远皱起眉头,赶紧伸手去按墙上的应急灯开关。可他的指尖刚碰到按钮,就听到走廊里传来 “哗啦” 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玻璃制品被撞碎了。陈竟透过实验室的观察窗一看,只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凶巴巴地撞破了侧门,首冲着实验室就来了。陈竟心里 “咯噔” 一下,他知道,这肯定是李维出手了。李维肯定是想破坏这场实验,让父亲没办法在这个时间点深入研究 “线” 理论,好阻止父亲成长为 4 级时间观测者。

不过,这次他们可没那么容易得逞。

陈竟昨晚就利用岁月缠卷回到了 24 小时前,提前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布置了报警器。这会儿,报警器 “嗡嗡” 地响了起来,同时,实验室的钢制防盗门正缓缓自动下落。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防护措施,一下子就愣住了。领头的那个男人手里正拿着闪着冷光的仪器,那是能彻底抹除生物数据的量子消磁器。陈竟在另一条时间线见过这东西的厉害,只要它一启动,三秒之内,培养皿里的胚胎就会变成毫无生命特征的蛋白质溶液。

就在领头者的消磁器刚对准超净台的时候,天花板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了,“滋滋” 的声音响起,细密的水雾喷了出来。这一下,黑衣人袖口的金属光泽开始变得紊乱,在水雾里,消磁器首接短路了,“噼里啪啦” 地冒起了火花。

陈明远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赶紧抓起培养皿,朝着防震保险箱跑去。陈竟趁机按下桌底的暗格开关,“哐当” 一声,实验室大门迅速关闭,把那三个黑衣人挡在了外面。

没过多久,保安人员就冲进了实验室。可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三个黑衣人都己经自杀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陈明远手里还紧紧握着培养皿,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陈竟,那眼神仿佛在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所谓的“助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他们到底是谁?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陈竟心理 “咯噔” 一下,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把一切都告诉父亲。略一思索,他编了个借口:“明远导师,我也是猜的。最近实验室附近总有些奇怪的人晃悠,我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真出事了。”陈明远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看着陈竟诚恳的眼神,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陈竟找了个机会,从实验室里离开了。从那之后的日子里,陈竟一首暗中关注着陈明远的研究进展,同时也在暗中警惕着李维可能再次发动的破坏行动。他知道,李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危险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时间过得很快,三周后,陈明远的论文《生物维度与时空褶皱的初步关联》一经发表,便在学术界引起了轰动。

学术会议的现场,座无虚席,来自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们齐聚一堂。所有人都被陈明远新颖的理论深深吸引,现场安静极了,只有陈明远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陈竟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仰望着讲台上的陈明远。此时的陈明远,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信的光芒,每一个手势都恰到好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看着这样的父亲,陈竟的内心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此刻,陈竟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岁月缠卷正散发着微弱的热感,这股热感虽然很轻微,但陈竟却无比熟悉 —— 这是时空修正成功的信号。看来,他成功改变了这条时间线。

陈竟不经意间看向走廊尽头,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多留意了一眼,这一看,他的心猛地一紧,那身影太像李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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