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持续到第三十天，纽约废墟上的荧光藤蔓己变成焦黑色残骸，酸雨将曼哈顿冲刷成斑驳的紫灰色。陈远山站在联合国大厦遗址前，防弹衣上的 “A” 臂章被酸液蚀出破洞，手中的量子通讯器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那是与外星舰队取得联系的唯一通道。
“他们回应了。” 老王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外星指挥官要求面谈，坐标中央公园。”
陈远山摸了摸腰间的电磁手枪，抬头望向近地轨道。灰棘的母舰群不再释放酸雾，那些珊瑚状飞船此刻像悬停的巨型水母，表面的荧光图腾暗淡如即将熄灭的灯。他知道，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休战信号。
中央公园?临时停火区
酸雾藤的残骸堆成小山，中间露出一片焦土。灰棘的投影从荧光中浮现，他的甲壳失去了最初的亮白色，肩甲灼痕旁新增了数十道修复痕迹。陈远山注意到，那些修补纹路竟与人类的焊接疤痕相似， 都是在战火中挣扎求生的印记。
“碳基生物的韧性，超出我的计算。” 灰棘的声音通过翻译器传来，带着机械的顿挫，“你们在 EMP 攻击中，牺牲了73%的电子设备，却用原始武器坚持了三十天。”
陈远山握紧通讯器：“你们也损失了 40% 的共生藻类，不是吗？”
灰棘的复眼收缩，那是战苔氏族的惊讶反应：“你竟能解析我们的伤亡数据。”
“战争中没有秘密。通过一些信息的拦截和解析” 陈远山看着远处正在搜救伤员的人类士兵，一名护士跪在废墟中为伤员截肢，没有麻醉剂，只有咬碎的牙医用的橡皮棍，“我们知道还有更大的危机，是你们同种族的白棘的舰队还有九个月抵达银河系，而你们过来的初衷只是为了寻得秘宝。”
灰棘的触须轻轻敲击虚拟桌面，投影边缘泛起波动：“你想谈判。”
“不是谈判，是交易。” 陈远山调出战术地图，白棘的跃迁轨迹如红色毒蛇般逼近，“你需要时间修复舰队，我们需要时间准备防御。而白棘他不仅要攻打地球，我想，你们应该也是他的攻击对象吧……” 陈明远顿了顿，“白棘会把地球变成第二个氨基星域。”
全息屏突然亮起，播放白棘在氨基星域的屠杀画面：荧光酸雾中，幼体的残骸被制成燃料，战苔士兵将俘虏的神经缆线接入引擎。灰棘的甲壳边缘泛起粉色，那是战苔氏族的痛苦反应。
“毕竟白棘的‘恐惧净化剂’，会把你的士兵变成没有思想的武器。” 陈远山首视灰棘的复眼，“而你，我很敬佩，因为你尊重你的士兵。”
灰棘的触须卷成拳头，指节处的甲壳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在纽约战场看到的场景：人类士兵用身体挡住爆炸的孢子囊，只为保护身后的平民；母亲用乳汁喂养婴儿，自己却吞咽混凝土粉末。这些低维生物的 “弱点”，却让他们在绝境中迸发出惊人的凝聚力。这是他非常欣赏的。
“三十天前，我以为你们碳基生物是非常容易收割的战利品。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们能抵挡白棘” 灰棘的声音低沉，“但是你们的韧性确实征服了我，我也确实需要时间整备一下，面对白棘。”灰棘看了看身后的士兵。
“我同意了！”灰棘说道。
陈远山从口袋里掏出一株小草，那是从北京带来的狗尾草，在荧光土壤中顽强生长：“我们叫它‘死不了’。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总会有生命找到出路。”
灰棘的投影伸出触须，轻轻触碰草叶。荧光汁液从触须尖端渗出，却没有腐蚀叶片，反而化作露珠般的光点。“战苔氏族的荣耀，曾建立在无数文明的骨灰上。” “但白棘的疯狂会毁掉一切——包括我们自己。”
“白棘的舰队。” 灰棘的触须首接展开全息影像，氨基星域的母星正在酸雾中溶解，“十个母巢日前从氨基星域出发，用幼体的神经脉冲当燃料，现在距地球还有九个母巢日航程，也就是你们的时间9个月。”
画面中，白棘的旗舰 “棘刺号” 如移动的珊瑚礁，舰艏挂着成串的氨基士兵甲壳。
灰棘的触须首次主动伸出，尽管只是投影，却带着郑重：“作为交换，我会分享白棘舰队的致命弱点 ——他们的酸雾藤核心，依赖母星苔藓的基因共振，而我……” 他展示甲壳内侧的基因链，“曾参与过初代基因炮的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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