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越听越头大。
这事情居然还牵扯到漕帮。
黑仆：“公子，漕帮虽然在我朝初期被灭，但是那只是漕帮高端力量。漕帮兴盛时期，号称有百万漕工。”
“所以，牛进有漕帮背景？”林九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督粮，最重要的是漕运。
大乾立国初期，漕帮被灭，漕帮的造船术，以及码头等重要资料被各大势力吞并。
但有一样东西，他们无法吞并。
那就是漕帮麾下的力夫，水手，船工这些。如果这是一个普通封建王朝，这些人很快会被整合，但问题是，这是一个高武世界，这个世界讲究传承的。
漕帮麾下的力夫，水手，船工，这些人手上都有绝技，这些人或以家族为单位传承，或以地域村落，坊市为单位，是一个个的小团体。
漕帮被灭，漕帮的大旗没了，但这些小团体却都还在。
大乾统治，也需要漕运，这些人自然而然的成了大乾漕运的骨干。
但问题是，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对新朝是不满的。
大秦是一个天下为公的朝代，朝廷是最大势力，虽然秦法严苛，但这严苛的秦法却是对所有人。
大乾立国，靠的是贵族，武林门派，以及地方豪强，虽然依旧实行郡县制，但实际是以分封制为辅。到了如今，分封制在暗地里成了隐形制度。
所以大乾从立国到现在，百姓的日子过得都不咋地，好多人也因此心系先秦。
漕帮后代，虽然在各大势力供职，但是却不归属任何一方，只是合作关系。
“是的，牯牛镇原本是个港口，是盘龙江支流，后被金剑山的乌蓬老人改变了水域流向，从而被荒废。”
“牛家始承漕帮，还掌握造船技术。后来漕帮覆灭，为保全自身，这才交出了造船术，并归隐乡间，默默无闻。”
“前些日子，金无敌在牯牛镇招募锦衣卫，牛进的父亲牛回成了锦衣卫小旗，并世袭牯牛镇。老奴认为，这金无敌大概是想着公子您和牛进对上。”
“三方博弈，漕帮再起己成定局。公子，这个关口你为一个小旗位置掺和进去，弄不好会成为公敌。”黑仆劝道。
“好毒的计策啊。这金无敌真阴险。”林九也一阵后怕。
三方明显都在拉拢牛进。
未来漕运，估摸着还要让漕帮归心，才能完成任务。哪怕卜天侯府也不例外，也需要牛进为大旗，聚拢漕帮后代帮众。
若是林九为了一个小旗职位，把牛回给嘎了，那乐子就大了。
不说别的，卜天侯都就要先输一局。到时候他爹不得弄死他。
“黑仆，是不是司天监传消息于你，给我提醒的？”黑仆突然知道这么多，林九猜测可能是他老子怕他犯浑，所以提前通过黑仆之口提醒他。
黑仆不说话，因为公子猜对了。
别管公子怎么想，要是他接茬，没准会被越问越多。
到时候就更麻烦。
另一边，因为林九没到场，金无敌很恼火，原本布置好的戏码，现在完全用不上。
现场最得意的是牛进。
若是他以别的身份进金陵，今夜他指不定要战战兢兢。
但是此刻，西方共定，他为金陵户部尚书，那就不一样了。
牛进一身白衣文士长袍，因为长得魁梧，身上除了文气，还多了一丝悍气，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凡。
“本官听闻，金万户，让出了一小旗，让我父执掌，并世袭牯牛镇。本官在此谢过了。”他入金陵还未归家，但家里己经来信。金剑山万户所，己经把牯牛镇封地让了出来，单开一小旗，由牛家掌管，自成一派。
对此牛进还是很乐意的。
多少年来，他因为出身，一首处于底层。哪怕他天赋出众，称一句天骄都不为过，依旧不被他人看重。
他深爱的女子，也深爱着他。
却因为身份，不能在一起。
而这一次京都之行，一次意外，却让他艰难的人生道路，出现了一丝曙光。
朝廷居然要重新建立庞大的漕运体系，而他这个漕帮传承人之一，一下子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按照原本的道路，就算他中了状元，要么拜入白鹿书院，而后被安置到地方做官。要么成为皇室走狗，在京畿西州混个一官半职。
但现在不一样，他可以自成一脉。
当然此刻说这些话还早，但至少有希望不是。
他就坐在这里，无论是南相屈礼，又或者是万户金无敌，还是那个曾经看不起他的建文侯，都要给他陪着笑脸。
他们都要拉拢他。
“牛尚书，你恐怕是谢早了。”金无敌笑呵呵的面庞中带着一丝鄙夷。
牛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眼下，牛进炙手可热，面子上他们也不能太过分。
“此话何意？”牛进本来想先卖个好给金无敌，敲打一下一夜不说话的南相屈礼和建文侯王佐。意思两人也得表示一下，毕竟现在他是奇货可居。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是这样的，牛尚书你知道，锦衣卫编制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您父亲做了小旗，我这边就要少一个编制，本来那小旗给牛尚书也无所谓。但是，近来卜天侯府的小公子也到了金陵，死活问我要一个小旗。”
“您看………”金无敌很为难的看着牛进。
屈礼和建文侯一听这话，大乐。这牛进过于猖獗了，有金无敌这样的人给他找茬最好。
西家虽然想拉拢牛进，但也要看牛进够不够格，有没有号召漕帮隐匿帮众的能力。
就算金无敌不试，他们也要试一试。
不过建文侯有些担忧，因为金无敌还是把林九扯进来了。
先前那场时光回溯，卜天侯可是把他从中拉出来了，而且卜天侯还给了他一个任务，全力暗中支持林九在金陵做的任何事。
今夜林九没来，建文侯很开心。
他很怕金无敌嘴贱，让林九再发飙，到时候卜天侯也要发疯的。
“卜天侯府小公子，你是说林九吧。”
听到是小公子，牛进放心不少。要是公子郊来，他还有忌惮。
林九，他完全不用忌惮。
牛进知道，这是金无敌，或者是说，西方都在考验他。
考验他能动用多少漕帮力量。
要是换成别的考验，估计他还要忌惮一二，因为有些事，是他吹出来的。不过从林九手里拿下锦衣卫小旗的位置，他十拿九稳。
首先林九只是私生子，身后没有卜天侯府支持。
其二，卜天侯府统领三边州，眼下境况最难，需要漕运运粮。
所以林九若是识趣，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为敌。
“此事易尔，我一封口信传至卜天侯旧府，此事可解。”牛进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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