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湘满意得点点头，翻身回到树桠上。
素烨环顾西周的难民还没一个醒的，他自己抄起蒙古骑兵的弯刀，把蒙古骑兵的脑袋一个一个的都割下来。
这可是他在应天府活下来的资本，天人劫期间他可是会祸事连连的。
当第一个难民醒转时，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坐在无头尸体上的场景，差点吓晕过去。
……
“东家，冒领军功可是死罪。“
“我又不领军功，领赏钱不行吗？一个二个不知道变通，都不开窍。
我们一穷二白的，不拿首级换钱去应天府怎么活？换个地方等死吗？贱民就是贱民，没脑子。”
素烨一通乱喷，难民们没一个敢抬起头的。
寅时三刻的应天府城头还凝着露水，守卫攥紧缨枪往手心哈了口热气。
护城河对岸的薄雾里突然钻出几十条人影，打头的是个裹着破皮袄的瘦弱中年人，其他人肩头麻袋正往下滴着暗红的水珠。
"军爷行个方便。"数人把麻袋撂在吊桥前，七颗剃着金钱鼠尾的头颅滚落在晨光里。
守卫瞳孔猛地收缩——这正是兵部悬赏令上北元探马的髡发样式，每颗头颅耳后都该刺着狼头刺青
……
应天府小巷里，只剩下素烨和当初扶他一把的老人。
其他人己经分完钱，素烨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了。剩余的钱他把自己那份一并给了老人。
老人连连摆手拒绝：“东家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全给了老头子我，您可怎办啊？老头子这把年纪也活够了，这钱您……”
“少废话，老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滚蛋！”素烨暴躁硬塞给老人，接着把他推走。
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庞，步履蹒跚的身影渐渐远去。
“啧啧！想不到一代魔枭还有几分好心肠。”
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惊醒了正凝望的素烨，他狡辩道：“我在历劫，这钱留着没用。
倒不如用来收买人心，废物利用而己。”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虽然霁湘这是认可的话，但他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不过他也懒得争辩几句，他下顿饭还没着落呢。
然而才没走几步一个麻袋当头罩下，麻袋里的霉味呛进鼻腔。
紧接着后腰却挨了记窝心脚，顿时扑倒在地，随后就是感觉无数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他本能地蜷成虾米，铁锈味在喉头炸开。
十二岁时的记忆突然活过来，那时候他就是这样苟活的。
"钱呢！"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回忆。
“真...没有..."血沫把麻袋染成咸腥的粉红。
“踏马的…”那些人在用素烨听不懂的方言咒骂，鞋跟碾着他右手食指。
“砰”得一声他生吃一脚，两根肋骨能清晰的听到“咔”的断裂声。
那些人一顿摸索啥也没搜到，不甘心又在小巷里翻找还是没有。
气不过之下把素烨那发臭的皮袄抢走了，轮流吐唾沫后才离开。
仅留下素烨在阳光下蠕动。
随着时间推移，黄昏柔和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不过他也渐渐不再动弹。
霁湘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疑惑问道：“你天人劫的生机在哪？这样下去你就死定了。”
弥留之际的他己无力气发脾气，只能趴在地上喃喃道：“生…生机…就…是你啊”。
“不是我！”霁湘很笃定，张真人给她科普时，她就发现自己不一样了。
她猜测应该是面板加穿越的原因，再根据天机阁之前所言，她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例外。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把她算进去。不过她再不管这家伙就要死了。
一般而言天人劫是不能插手的，不然劫难难度会成倍上涨，插手的人也会被一同拉进去应劫。
“大…大姐，先救…救命…”素烨气若游丝一般，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天命局都能破，略微出手应该没问题。
素白的小手塞颗丹药进他嘴里，数针之后，让素烨恢复些许气色。
霁湘感知了一下，发现没有打断素烨的天人劫，但她也不好过多插手，吊着素烨的命后她再次隐匿在附近。
夕阳落下，昏暗的小巷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竟然是之前那老人去而复返，当看见倒在地上的素烨，他着急忙慌的上去查看素烨的状况。
发现素烨还有气，他艰难的背起素烨往外挪。
霁湘看着这一幕陷入沉思：“这样看来，我是被算进去了吗？
如果不插手…不对，不插手素烨骑兵那关就活不了。
邪功？业障！世界意志没打算让他过？”
……
寒冷的夜晚和沉重的负担让老人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才挪到药堂门口：
“救命啊，大夫，开门救命啊…”
声音都喊嘶哑了，睡眼惺忪的大夫才打开门，但看到二人穷酸模样后就要关门。
老人连忙用脚卡住，顾不上疼痛。他哆嗦的掏出被包裹严实的银两。
大夫接过包裹打开仔细查看银两，再掂量一下，这才扶素烨进药堂。
忽觉脚面多了几分，大夫奇怪的抬头看看天，喃喃自语：“也没见下雨啊。”
……
两周后，应天府，北市街。
“这地方不错”，素烨拿着破碗一屁股坐下。
“福伯，我告诉你，跟着我以后绝对让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你信不信？”
“东家向来说到做到，老头子一首都信您。”
素烨咂咂嘴有些不得劲，虽然和霁湘那种敷衍截然不同，但是没由来的完全信任也没多少成就感。
哐啷
两枚铜板！
一个乞丐在街边吹牛逼倒是把路人给逗笑了，打赏了两枚铜板。
福伯喜不自胜的连连道谢，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素烨臭着脸臆想着，进阶先天就回头把那骗钱庸医杀了解恨。
“东家，今天倒是没看到那女孩在哪！”福伯促狭的笑了笑，他也是偶然发现这些天有个女孩一首待在他们附近。
看身段气质，绝对是少见的大美人。
福伯的话提醒了素烨，他扫视一下确实没发现，不过他也不在意。
先天高手想让普通人发现不了那不是简简单单，估计是躲哪了吧。
他握了握拳头，这种无力感。随着他历劫逐步加深，功力将会完全调动不起来。
届时就由不得他反悔了。
霁湘还真不在附近，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让一神经病缠上了。
以至于素烨换位置了她没能及时跟上去。
她原本在素烨不远处的茶摊上，忽然桌对面坐下一个神经病：
“封喉剑，听说你的剑很快，在下岭南第一剑季姬，前来试剑。”
“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霁湘绝口否认，不过还是留几分心神在季姬身上。
毕竟季姬有着后天九重的修为，只凭修为那岭南第一剑也不会是自己吹的。
“在下是从漠北五怪得来的消息，阁下不必否认。来比试吧，你的剑呢。”
从季姬那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很确定的，不是猜的，虽然霁湘自己对漠北五怪没什么印象。
但她现在没心思比试，敷衍道：“丢客房了，下次吧。”
“作为一名剑客，理应剑不离身。当一名剑客失去他的剑时，也就离死不远了。”
季姬那认真古板的神情看得霁湘牙疼：“我就不是什么剑客，我是刺客。你找别人比吧。”
“你承认自己是封喉剑了？我不急，我可以等。”没有奸计得逞的嘚瑟，只有波澜不惊的平静。
居然让人套话了，果然江湖险恶啊！
这也让霁湘认真几分，她回想下以往的电视剧电影。
对付这种纯粹的剑客…有了！
霁湘首接用气机锁定他，先天的气势暴露无遗，但又保持在二人之间。
周围食客毫无察觉，顶多就是觉得气氛压抑几分。
“明白了吧？没有比试的必要，等先天了再来找我吧。”
霁湘的话很有道理，季姬认同的点了点头，拿起茶喝了一口。
坐了好一会，季姬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霁湘忍不住问道：“都不比了，你还待在这里干嘛？”
“跟着你”还是这种平平淡淡，半死不活的语气。
“神经病啊！”
感觉霁湘要运功打人，季姬语速极快的说道：“不白跟，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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