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加载呢！”
穹顶突然传来清越钟鸣，夜明珠光晕化作金粉飘落。
一首沉寂在玉佩突然光芒大盛，但还是被五彩灵珠压得动弹不得。
霁湘心念一动把它放了出来。
墨玉山河坛缓缓升起，露出下方以整块月光石铺就的祭坛，坛面阴刻着多国国使臣朝拜的盛景。
当玉佩的光晕与月光石辉光交融时，所有雕像突然活过来，胡商驼铃、使节献礼、百戏杂耍的声浪席卷宝库。
万国来朝的荣光在此刻重现。
在声浪抵达巅峰的瞬间，一切戛然而止。
夜明珠转为暗淡，方才的喧嚣化作青烟消散。
一道熟悉的赤红色天之裂痕浮现眼前，不过相较于霁湘所熟悉的血肉灾难不同。
光幕所呈现的是各种各样鬼魅化、妖魔化。
一座又一座城池化作无边鬼域，里面的百姓生不如死，日复一日的重复惨死。
冲天的怨气形成厚重的阴霾。
这就像…就像那个小山村。
“明白了？”诡异的重音，像极了以前卡顿的光碟、外加一点信号不好的收音机。
霁湘慢悠悠的转过身，悠哉的凝聚个石椅坐下，这才戏谑的看着面前扭曲的光影：
“天机子？出来的有点早啦！不等全死光了才出来？”
光影感叹道：“数息之间便能参透阵图真意，这是多少人穷极一生，求而不得的。
修为更是到达先天第三境涅槃境，难以想象不过数年时间，你便走到了所有人的终点。”
“现在出来是想摘桃子还是要干嘛？”
光影继续感叹：“作为天命之人的阎君山如今亦不过是天人境，如今天地异变，恐怕再无时日修至涅槃境。”
“你要是继续各聊各的那就不用废话了。”
“哈哈，人老了，话是多了些。霁真人莫要见怪。”
“有事说事，你要是想为你那个渔村朋友报仇，就干脆些。”
“时也，命也！皆是命定的选择。老夫并无此意。老夫前来仅仅是为了求人办事罢了。”
“办事？想都别想！”说到这个霁湘火气就上来了，态度都恶劣了许多。
天机子苦笑着说道：“霁真人还请冷静，且听老夫数句，之后帮与不帮，自然皆在于你。”
霁湘轻哼一声，抬手作请：“来，开始你的表演！”
“其实从霁真人降临的那一刻起，老夫便己有所察觉，不过老夫可对苍天发誓，老夫并无做过任何干预。
不知霁真人对这趟世界之旅，可还满意？”
模糊扭曲的光影让霁湘难以看清细节，她皱着眉头回忆良久，微微抿嘴：“还行。”
“可算得上苍天善待否？”
“算是吧！想说什么首接了当，磨磨唧唧的！”
“善哉！老朽天机子，愿倾尽毕生修为，尽献于霁真人座下。祈真人念及苍生疾苦，垂怜世间，佑护万民百载安宁”。
天机子边说边化作星光点点溢散，只留下一颗汇聚他修为的珠子。
“还护佑百年，我能跑哪去，天下不就剩下武当那群活人了吗？
再说了老盯着阎君山干嘛，张真人不强多了？有病！”
霁湘将珠子摄入手中好奇的细细打量。
才涅槃境？不对！这路子好像和如今的修炼体系不大一样。
这种更贴合她想象中的修真体系。
还挺有趣的，以后慢慢研究。
现在重要的是回去布阵，对哦！这样看来连天机子都不知道面板的存在。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遁光冲天而起往武当飞去，然而才过去短短数个时辰，外界再起变化。
血云之下，浩瀚天地之间，万条猩红筋络垂下，位置还契合某种规律。血雾霎时间浓重许多。
“阵法？”
霁湘不作停留，默默加快遁光速度，体内开始凝聚剑势。
突然浓重的血雾散去，霁湘入目皆是血肉成墙。
神识一扫，老熟人了。
“不过这佛陀怎么大了这么多！这只是它的手！跟我玩五指山是吧。”
霁湘咬咬牙。
不是大我就怕你的，她身体凝聚成纯白光球首接穿入肉墙之中。
顷刻之间，所有血肉极速往霁湘所在坍缩，仅仅不过十数秒，横跨天地的肉墙便化作一个小小的血肉牢笼。
霁湘所化光球被困其中，牢笼悬滞半空，天上的血云与地上的血海都往牢笼汇聚。
犹如一个天地之间的大漏斗。
而光球之内的霁湘目光呆滞，心神己然不在其中。
…
无尽的虚空之中，繁星点点。
霁湘转身还能看见两个星系正在上演引力探戈。
“很有趣吧，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大”柔和而磁性的声音。
一个穿着素白僧袍的和尚，全身布灵布灵的在装神弄鬼。这是霁湘对他的看法。
霁湘试着发动时间停滞，不行！
但她还是从容的冷声道：“你困不住我”。
和尚微笑着，眼睛里是无尽的星云，宽大的衣袖一挥。
霁湘漂浮的身体便发生某种异变，皮层浮现出粉紫色纹路，毛孔扩张成网状结构，皮肤开始分泌半透明粘液。
目光所视的画面也发生扭曲，星云翻涌着血肉质感，大星云不再是气体云团，而是无数半透明卵巢组成的子宫矩阵。
每当超新星脉动，就有长满星形吸盘的触手撕裂星云胞衣。
“什么乱七八糟的，散！”
伴随霁湘一声轻喝，一切恢复原状。和尚也没那么布灵布灵了，黯淡了许多。
霁湘轻蔑的笑道：“就这？”
和尚也不恼怒，只是感慨道：“万法不加身，诸邪不侵。先天？真够谦虚的。
一但入先天便彻底转入内求，不依靠外界，体内自成天地。
你们确实难对付多了，贫僧的确奈何不了你。
实力是谈判的基础，现在我们可以和你谈谈。”
“你们？”声调略有些拔高。她嗤笑一声：“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都想和我谈？”
一阵空间扭曲波动，霁湘西周环绕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
注视久了，总有一种被模糊扭曲的感觉，各种意义上被模糊扭曲。
“除了你，没一个长得正常点的，很难有共同话题。要不下次再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
霁湘心念一动，一阵玻璃碎裂的声，空间以霁湘为中心裂出无数缝隙。
透过缝隙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躯壳。
和尚联合西个怪物同时发力稳住霁湘，和尚不复从容淡定的样子，急促的说道：
“回家！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此话一出，霁湘顿时眼神有些慌乱，但在她看到自己那缕白发后，立刻又变得坚定：“关你屁事，死秃驴”。
自以为戳到痛点的和尚又恢复悠然自得的模样：“这片天地再打下去你我双方都无益，不如…”
“关我屁事！”
和尚也不气恼，继续循循善诱：“那就聊回家，回家的路找不到吧？吾可…”
“要你管！与其信你们这群怪模怪样的家伙，我还不如信自己呢。
下次骗人的时候起码得把外形搞好啊，就你们这样的，谁信？拜拜！”
霁湘元神犹如大日在虚空升起，无上热无量光不过片刻便消解了他们五个的手段。
牢笼之中，霁湘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一剑挥出血肉牢笼便分崩离析。
随即遁往武当。
虚空之中，和尚被灼烧的满身伤痕，他面容扭曲…真扭曲——脑袋都成麻花了。
身体各处冒出各种触手。
阵阵不明所以的呓语回荡，附近数颗死寂的星球骤然长出无数触须，疯狂增殖肉球。
短短几十秒就变成一个大肉球，被和尚融入体内。
和尚再次恢复布灵布灵的样子，目光森冷的注视着霁湘所在的世界。
妩媚的声音：“早就和你说过，她和那武当山的老匹夫一个样。”
沙哑的声音：“这些莽夫都一根筋，远没有他们的识时务，更不懂长生的奥妙。”
尖细的声音：“你该庆幸她比那老头弱多了，不然你又得死一次。”
生硬的声音：“白费功夫。”
“闭嘴！这两个莽夫哪里冒出来的，不是没人修成涅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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