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兴和十年
热闹的街市
"新磨的葛根粉——"
戴蓝头巾的大婶掀开蒸笼,白茫茫的热气漫过笸箩里的糙米糕。
穿草鞋的挑夫们蹲在茶棚下掰饼子,碎屑引来变异麻雀啄食。
药铺门前的晒匾铺着干鼠曲草,老板娘坐在门槛上教女娃缝补。
远处一名身穿黑袍,衣领和手袖都绣有银边的男子走过来:“老板,收血芽草吗?”
“哎哟!镇魔司的大人呐”,老板娘连忙起身在衣服上擦擦手:“能不能看看品相?”
“好”殷杰打开须弥盒给老板娘查看。
须弥盒是镇魔司派发给诛邪卫的福利,由炼器坊制作,里面一般为二十立方米。
“都挺好,一份二十块新币您看…”老板娘紧张的看着镇魔司的大人。倒不是害怕,而是价钱给的有点低了。
“好”没想到殷杰一口答应了。
“哎!谢谢您嘞!”老板娘高兴的忙应,点好钱递给他。
殷杰看着手里的新币想着:“李师父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起码得让他家人好过些。”
…
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沐云苓趴在窗台饶有兴致的看着闹市。
霁湘端着菜过来:“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呢,天天看都不腻”
“嗯,苓儿喜欢这烟火气,咳咳”,沐云苓微笑着说道,随即接过饭菜:“谢谢霁哥哥。”
霁湘望着沐云苓眼角细小的皱纹,心里不禁有些沉重:
“十年才后天六重,基本先天无望。云苓不适合练武,但她适合修真,而且修真寿数长多了。
可是…阵内灵气根本不够。要是能把那和尚抓进锁妖塔…”
见霁湘定定的看着自己,沐云苓羞红着脸低下头娇嗔道:“霁哥哥,在外面呢!”
霁湘轻抚她脑袋柔声道:“明天放假,你也别去炼器坊了,我带你去玩。”
她惊喜的抬起头:“霁哥哥明天不去猎杀怪物了?”
“嗯”
霁湘平日里会去把血肉怪物抓回来关到锁妖塔里炼化成灵气,来供给阵内消耗和后天境修炼消耗。
至于为何叫锁妖塔就是霁湘的恶趣味了,又为何不做炼妖壶,那当然是没那水平。
……
水幕边境
五行大阵凡人是能进不能出的,其他的进出都不行,想进出就得去霁湘留有的关口。
十年来大阵并无出过任何问题,安逸了十年,关口的守卫力量都有些薄弱了。
水帘门一阵波动,身穿黑袍衣领手袖绣金边的李三魁走了进来。
与他熟识的守卫老韩往他身后看了看,又扫了眼阵外,疑惑道:“老李,你那徒弟呢?怎么自己出去捉血魔啊?”
李三魁自然的笑道:“哦,他说今天不舒服,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边说边往里走,守卫散得太开,他要到那群守卫的中心点。
“原来是这样!”老韩欣然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上下打量一下李三魁那干净的衣服。
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狼烟令】,他高喊道:
“对了,老李!明天到你轮值了,麻烦你接班时顺便带份早餐给我。还记得是哪家吧?”
老韩这句高喊引起其他守卫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
“当然记得”,李三魁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头也不回的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红光冲天升起。
从关口向里辐射,卫所陆续响起长鸣,刺耳的警报声划破长空。
在茶楼吃饭的霁湘猛然看向关口,随即化作流光飞去。
关口处
八门锁灵阵己然启动,莹莹蓝光笼罩众人,头顶阵图缓缓旋转。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老韩厉声问道。
“贼哈哈!乖乖的被吃掉不好吗?”李三魁面容布满皲裂血纹,无数触须来回摆动。
身体毛孔不断涌出如溶解的白蜡一般红色物质,滑落到地面,铺上一层血肉地毯。
这时李三魁体内竟然传出另一个声音:“别磨叽,赶紧的,能抓几个抓几个。
一刻钟那个疯婆子就能赶过来。”
李三魁邪魅一笑:“放心,都会活得好好的。”
周围的守卫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紧紧的握住阵旗,脸色沉重。
…
华光落地,霁湘身影显现其中。神识扫过,关口己经没有活人了。
奇怪的是,看伤痕和动作,这些守卫多数是自杀死的,甚至不少是互相给一刀。
“某种精神污染或者精神控制吗?”
霁湘调整一下五行大阵,封闭了水帘门,自己追了出去。
…
血色森林中,李三魁亡命狂奔,脸上神色古怪,他要逃到核心处才行。
咻——轰!
横贯长空的琉璃透明状的剑罡不断在头顶上空划过。
每划过一次,李三魁都能感受到心里嘈杂的声音少一大片。
“亏大发了,都是你!贪心不足!首接抓走门口那个不就完了吗?非要贪!
现在好了,一个都没捞着”
李三魁气急败坏的低吼道:“谁知道那群守卫会自杀,不然起码能多十个肉傀。”
“还十个呢,现在你自己都要搭进去”
一道血色流光自远处的核心飞出,随之而来的是无数血肉鬼手拔地而起攻向霁湘。
“赤峰将军大人怎么会出现?”
李三魁欣喜若狂的回道:“当然是接到我的求救讯息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团结,真的会来帮忙。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是太好了,疯婆子又多杀个将军泄愤。你该不会是故意被附身的吧?”
闻言李三魁逃亡也要抬头望去,只见数道华光飞出,顷刻之间便将赤峰捆一团打包收走。
李三魁速度再快三分。
“你可能被锁定了,别往核心去,白痴!只要核心在,过段时间你会复活的。”
李三魁的瞳孔在红黑之间不断闪换,脚下不停狂奔。
“停下!你在干嘛李三魁,你这白痴给我停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几句话的功夫核心己经出现在眼前,他只是一味喊着:“核心!核心!”
就差一步,手指都快触碰到了。
他这才惊愕的发现:“手臂怎么没了?”
啪嗒
手掌掉落在地,而李三魁被划过的剑罡所湮灭。
死亡的最后一刻他彻底恢复清明:“谢谢!”
华光落地,霁湘看着眼前的外域核心眉头轻佻,一击高扫腿:“去你的!”
刺眼的白光闪过,外域核心被一击即溃,崩散成点点闪光。
“五年年修为到手,登州?这是哪里?”
她把李三魁的手掌摄在手中,手掌竟还有活性,反握住霁湘的手。
“看来这是它们的新产品,不过竟然会带我到外域核心,那操控一个是不是能让它当…怪奸?
核奸?
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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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结冰的演武场上,十指深深抠进霜花。
天还没亮透,呼出的白气在睫毛结出冰棱,后背的汗却把单衣浸得能拧出水来。
师父说寒铁门的功夫是拿命换的——寅时三刻赤膊练拳,要打到雪地蒸出白烟,拳风扫过的霜花得凝成冰珠子才算数。
木桩上的血迹像年轮,是这些年一拳拳喂出来的。
午时太阳最毒那会儿,铁砂袋磨得小臂血肉模糊,血珠子溅在滚烫的青砖上滋滋作响。
昨夜踢碎的第七块砖还硌在脚趾缝里,可今早挥拳时还是得把三千次的数凑满。
后槽牙咬碎过三颗,都混着血咽下去了。师父总说武者的身子是块铁,得在砧子上千锤百炼。
上个月被寒潭水泡烂的膝盖现在跪着青砖,倒觉出几分暖意。
那次是腊月里练铁山靠,胸骨裂了三处还撞了整宿的桩。
血痂把中衣黏在伤口上,揭的时候撕下块皮肉。
可师父立在檐下冷笑:"疼?疼就对了。等哪天你觉不出疼,你就算练成了。"
武者修行哪有什么顿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不过是把血肉一寸寸碾碎了,再拿灵魂当炉火,煅出把不折的刀。
我李三魁就是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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