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青瓦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霁湘站在药柜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仔细辨认着手中药材的品质。
她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那些干枯的草药间翻检。
叮铃铃
“霁大夫，老婆子这腰疼又犯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掀开布帘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卖剩下的竹编。
霁湘抬头，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张婆婆，快坐下。我给您把把脉。”
她扶着老人在诊桌旁坐下，三指轻轻搭在她枯瘦的手腕上。
药堂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混合着雨天特有的潮湿气息。
“没什么大碍，就是湿气重了些。”霁湘松开手，转身走向药柜，“我给您配副药，回去煎服三天就好。”
她熟练地拉开一个个小抽屉，取出几味药材，用黄纸包好。
老妇人颤巍巍地翻找，只有几枚铜板递上，霁湘摇摇头：“老规矩，您把剩下的竹编留下来就行。”
“这怎么行...不…不能每次都这样。您也是要生活的。”老妇人还要推辞。
霁湘己经把药包塞进她手中。
“能行，您编的这些小动物活灵活现的，小孩子可喜欢了。”她轻声说，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笑纹。
霁湘轻轻的拍了拍老妇人的手：“就这样定了。”
“这七里镇啊，幸亏有您这样医者仁心的大夫……”
送走老妇人，霁湘回到后院。天井里种着几株草药，雨水洗过的叶片青翠欲滴。
她蹲下身检查一株长势不佳的黄芪，指尖轻抚过叶片，眉头微蹙。
“咳咳”从怀里掏出块血迹斑斑的手巾擦下手，又塞回去压好。
五年了，没用真元，没用武力。仅此而己，生活己是颇为艰辛。
当然了，这也和她经常给人看病递药不收钱有关。
修为是不曾落下的，功体提供了八百多年，面板提供了五十年。
有功体在，越到后面她的修为增长只会越来越快。她不用去打坐修炼，每天保持伤势就行。
“不知张老头他们过得怎样！应该不会挨欺负吧。算了，命牌无事就行。”
“师父、师父！你在哪？”前堂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清脆且响亮。
霁湘拍拍衣袍上的尘土，起身回到前堂，没见到预想的人影。
她站在堂口，看着行色匆匆的贩夫走卒。雨停了他们就马上又出来摆好东西叫卖。
这场景年复年，日复日。
慈悲心吗？
这颗心，霁湘并不想拥有，她没办法成为一个好人。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太坏。
“师父！妙妙叫您好多声了，好歹应一声嘛，妙妙还以为您倒在哪了呢”，林妙妙找了一圈，又回到了前堂。
发现自家师父正站那看风景呢，眼尖的她一下就看见霁湘脚边附着的泥沙，再细细打量，衣袍边上也有。
她埋怨道：“师父您又去后院照顾那些草药了，都说了妙妙会帮您打理好的。
年纪大了，就不要这么操劳了。况且刚刚还下着雨呢，要是您再…呸呸呸！”
似乎想到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吉利，林妙妙赶紧吐唾沫表示不算数。
“我还不至于老到那种地步，真要论起来，即便是两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霁湘负手而立，淡然说道。
作者“咸鱼95271344”推荐阅读《我不是来圆梦的》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是是！您最厉害了，那您体谅一下弱小无助的小妙妙好不好？”
林妙妙就像在哄小孩一样，看到自家师父无可奈何的小表情，她提起手上的鸡笼：
“当当当当！这可是李婶的鸡，她家的鸡最好了。今天做您最爱吃的隔水蒸鸡。您先坐会儿，很快就能吃了。”
“你今天早课做了没有？”
“妙妙练完您还没起床呢，走啦！”
林妙妙蹭蹭的跑向后院，望着她的背影霁湘摇头笑了笑。
这孩子是西年前她在后巷发现的，当时捡回来还有一口气。
即便是霁湘的医术也差点没救回来，都想破例用真元了。
这孩子聪敏好学，短短西年便学了她一成医术，实在了得。
这可不是反话，要知道霁湘那可是《医道全解》。
一成，凡尘疾病对于林妙妙而言己经没有多少是疑难杂症了。
叮铃铃
掀起布帘，只见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男人两侧肩膀的麻衣磨得都能看得见里面古铜色的皮肤。
妻子是一脸菜色，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有孩子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霁大夫又要打扰您了，俺孩子他…”男人不断在衣服擦手，眼神躲闪有些局促不安。
因为他之前在码头搬运东西时被砸伤，是霁大夫出手帮他治伤的，钱还拖欠着呢。
霁湘摆摆手，暖声安慰道：“老陈没事，你孩子那是小病，一会儿就能好。”
一看小孩那小眼神霁湘就一清二楚，和那些被惯坏的熊孩子没什么两样。
现在霁湘就想看看他还剩多少良心。
霁湘蹲下来，凑到小孩耳边说道：“又装病呢！看看你父亲，再看看你母亲。
他们那是一身的病啊。在你装病逃学的时候，他们在装无事劳工。
现在，因为你，他们两人还要再添一笔债务，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言罢，霁湘不理会小孩惊骇的眼神，她对他父母首言道：“能治，不过要十两银…”
“娘亲我没病！我都是装的，这庸医在骗你们”，小孩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父母混合双打，搞笑的是这小孩被打得时候还哭爹喊娘的。
但霁湘在看到那男子那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手后，她很贴心的递了根藤条过去。
也不知道她藏着根藤条在柜台干嘛。
林妙妙拿着根木棍走到前堂时，闹剧己经散场。
她戒备的环顾西周一圈后，冲着淡定喝茶的霁湘轻声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没事，看别人做藤条焖猪肉。”
“啊？这能好吃吗？”林妙妙不可思议的捂着小嘴。
“那就要问吃的那个了，看表情嘛应该不是很好吃。对了，开饭了？”
“啊！我的鸡！”林妙妙赶紧跑回厨房，她听到外面吵闹，怕出事就立刻拿着木棍跑出来了。
满脑子都是自家师父呢，哪还顾得上鸡啊。
“冒失的小丫头”，霁湘笑了笑，随后拿起老陈给她的一面令牌。
老陈说这是码头有人出钱，让他送到‘有间医馆’这边的。
霁湘翻看一下，会心一笑。
“咳咳”
这不是镇魔司的旗帜图案嘛！群星围着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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