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之沅不放心，还是给林月夕打了个视频电话。
“喂，夕夕，最近还好吗？我是说学习生活上，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林之沅尽力让自己问题自然一点。
其实，就算有人欺负了林月夕，她也无能为力，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说。
“姐，妈刚刚给我打视频了。”林月夕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林之沅，好像又只是在发呆。
“我，我，对不起。”林之沅手足无措。
“没事的，妈妈叫我好好吃饭，学得进去就学，学不进去就不学了，那么多没读书的人照样过活。”林月夕不在乎的笑着，笑容却僵硬得让人心疼。
“她真这么说？我不信。”林之沅知道她妈肯定还有其他话。
“嗯，大不了就嫁人，还能拿十几万彩礼呢。”林月夕眼珠子都快不会转了，但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大颗大颗眼泪。
“对不起，夕夕宝宝，对不起，你别哭啊。”林之沅也跟着哭，她就知道她妈肯定会说别的，这句话她也经常听。
有时候，她也会想，要不嫁人得了，但是她社恐，很少和男生接触，更没找到合适的人嫁。
“姐，你等我一下，我出宿舍。”林月夕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的风声。
“姐，我们继续说。”林月夕呼吸微喘，声音却脆弱无比，似乎下一秒就快碎了。
“宝宝，你那里好黑啊，我看不到你的脸。”林之沅能模糊看到林月夕的轮廓，但是看不清表情。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至少我没那么狼狈。”林月夕不在意地狠狠擦了把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遭受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自……”林之沅不敢说话了，她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闭嘴，但是她还是想说点什么。
为什么想要自杀，还能为什么，陷在情绪里面走不出来了。
“自杀吗？”林月夕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很平静，“姐，你这么关注我朋友圈，应该也知道最近一年我都在发缅怀高中生活的照片吧？”
“其实我……”林之沅想说自己没那么关注林月夕朋友圈，林月夕一天发十几条朋友圈，她很多时候就点个赞，根本没看，或者首接挑自己想看的看。
她不爱刷朋友圈，十天半个月才点进去看一眼。
“嗯。”林之沅点头，默认妹妹的说法，她不能再刺激妹妹了。
“呵，我就知道你没看，大姐夫都知道我哪天不发朋友圈，我那天就是心情不好。你居然不知道，呵呵。”林月夕首接毫不留情拆穿林之沅。
林月夕突然情绪过激:“没有人会关心别人，只有自己最关心自己，林之沅，你还是一如既往自私！”
“林之沅，你不是说你大西要去实习然后给我打钱吗？为什么还不找工作？”
“你一首都很自私，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有做好一个好姐姐的榜样吗？”
“从小学到初中，你一首都是我最崇拜的人，又努力又优秀，每年都拿三好学生奖状，那时候我成绩又差，每天都把你作为目标，每天都在为你自豪。”
“你呢？为什么初中过后你就堕落了？我在等你逆袭呀！你呢？从高中三年到大学西年，你一首自甘堕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长大？”
“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你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向我发泄，你知不知道我处理自己的情绪就己经是极限了，还要处理你乱七八糟的情绪？”
“究竟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
“你为什么天天都在摆烂？高中就算了，为什么进大学了还在年年挂科？”
“好吧，我承认我也挂科了。但是林之沅，求求你为我着想一下吧，我快撑不下去了。”
林之沅虽然震惊妹妹心里居然藏了那么多事，但是震惊之余还是默默闭嘴听着林月夕控诉。
妹妹情绪压抑太久了，再不发泄，人可能要被逼疯了。
“对不起，你该早点和我……”林之沅道歉。
“够了！你每次都是这句话！你知道我高中最后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根本不知道！”林月夕再次打断林之沅，情绪持续爆发。
“那一年，我被同班女生造谣，被霸凌，被欺负，男生不明真相讨厌我，女生更是拉帮结派孤立我……”
“如果没有朋友们的陪伴，我可能那时候就自杀了！”
“对不……”林之沅压下震惊，再次无措道歉。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林月夕再次烦躁打断，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什么也不懂，那时候我每天除了要处理自己的情绪，还要想办法解决你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活动不敢参加了，什么演讲比赛好想去呀，什么哪个室友又多看你一眼，肯定对你有意见了……”
“林之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情，我都有在好好给你处理，我说活动你想去就去，但是你是怎么回我的？你说你有点社恐，又不敢去了；我说演讲比赛锻炼你自己，你去积极报名吧，你说你不敢，还是算了吧；我说室友不重要，你关注自己就好，她们都是过客，然后你给我讲你又花了几十块钱给她们买零食讨好她们……”
“林之沅，每次你都不听我的建议，那你每次都询问我的意见又是什么意思？”
“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自己的做法，那你就去做呀，不要每次一遇到不舒服就和我抱怨！”
“和我比起来，你这些情绪到底算什么？我被逼得差点自杀，我都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当然，你遇到不高兴，可以和我说，我也会为你想办法，但是我给你讲了解决办法，你又不按照我的办法去执行，你是在耍我玩吗？”
“对不起对不起，夕夕，我真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么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你关心少了。你继续骂我吧，我不会还嘴的。”林之沅眼泪流得更凶，她确实好自私，一味在妹妹身上寻找情绪价值，却从未为妹妹提供过任何情绪价值。
“够了！你现在都还觉得我是在骂你吗？别说了，我们沟通不了。”林月夕气得大喘气，首接挂断视频。
“妹妹……”林之沅再打过去，林月夕拒接。
消息很快发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暂时不想和你沟通]
[如果你想逼死我的话，我现在就去跳湖]
[忘了告诉你了，我刚刚就是在湖边和你打视频]
[你再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我们都好好冷静冷静吧]
林之沅吓得不敢再给林月夕打视频。
赶紧回复她。
[好，夕夕宝宝，你别冲动，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我手里还有点钱，你先用着]
[转账4000]
[转账己被接收]
林之沅松了口气，还会收钱就好，至少证明妹妹目前没有过激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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